朱有道特意留意了一下沿途經過的城鎮。
其中最靠近君山東部的一座小鎮,大概就是李萬通所說的霧柳鎮了。
飛舟要去的靈石礦,則是在君山西麓,一東一西,起碼有兩千裡的路程。
朱有道忽然覺得這是個苦差事,一點都不順路。
靈石礦的礦場,位於山谷盆地之中,從孫有才等人感傷的表情來看,這裡算是他們的傷心地,畢竟,在這裡隕落了數百名朝夕相處的同門。
飛舟剛來到盆地上空,就發現下邊亂糟糟的,似乎有人在爭吵。
一道身影飛到半空,穩穩的落在了飛舟之上。
須發皆白的嚴長老奇道:“劉師弟,下面是什麽情況?”
中年修士歎了口氣,“血河宗那邊因為新來礦工的安置問題,跟遊仙宗的白道友吵起來了,勸解也無用,說白了還是之前積怨太深!”
“有事就在擂台上解決,何必如此,待我下去勸解一番!”
飛舟落下,劍拔弩張的氣氛稍有緩和。
朱有道看了會熱鬧,並不是嚴長老的勸說起作用了,而是遊仙宗與飛龍門合力,血河宗那邊孤掌難鳴,暫時認慫了。
接下來就是安置問題,正南,正北和正東皆是依山而建的石屋,正西則是靈石礦入口。
也難怪血河宗要鬧,雖然住的都是石屋,卻有不小的差異;
正東是礦管住的區域,這裡條件最優,每一座石屋,都有金光陣守護,有一定的隔絕嚴寒效果。
南北的石屋沒有陣法加持,與飛龍門外門弟子住的地方差不多。
但是住南邊和住北邊有著極大的差異,因為坐南朝北,長年不見陽光,而坐北朝南,卻是光照充足。
在別的地方,這點差異沒人計較,但是這裡秋冬非常嚴寒,再加上潮濕,對於修為淺薄的礦工來說,住在沒有陽光的地方,跟坐牢差不多!
朱有道能想像,現在血河宗敢怒而不敢言,等巨劍門那邊的人到來,勢必會發生一場更大的爭執。
當然了,他一個小煉氣期,不會操心太多。
他們一行人,住在礦管區,條件自然是最好的。
天元五行陣被他帶了過來,先給自己加持一道安全屏障,省得睡覺都不安生。
事實上,不僅是他,聞泰來、肖山河等人都帶了陣法,就連孫有才,都額外又加持了一道金光陣。
這邊剛安置妥當,一道長虹由遠及近,隨後在大家的驚歎聲中,一口百丈巨劍,載著上千號人落在了礦場中。
血河宗的修士仿佛見了親人一般迎上去。
從巨劍上下來的人,個個氣宇軒昂,背後各背負著一口大劍。
“哈哈,沈道友、孟道友,我們來遲了,讓你們久等了!”一個身材壯碩的光頭修士笑道,身邊還有一名勁裝女子,眼神凌厲的讓人不敢直視。
“是來遲了,又潮又濕的石屋,都留給你們的礦工了!”
“哦,竟有這等事?”
嚴長老急忙解釋,“之前不是說好了嗎,一年進行一次輪換,沈道友何故又來挑唆!”
“哼,為什麽不能讓我們的礦工先住好屋,分明就是欺負我們人少!”
光頭大漢冷然道:“那現在就換過來,我們的人先住北邊一年,隨後再去南邊住!”
“沒錯,譚道友所言極是!”
“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遊仙宗的白姓金丹陰沉著臉說道。
“什麽特麽先來後到,誰的拳頭大,誰就說了算,不服,咱們就打一場!”
“打就打,老子怕你不成!”
眼看雙方又要開戰,嚴開路急忙道:“譚道友,沈道友,若真想打咱們奉陪;不過,四派停戰的原因,想來你們都清楚,若繼續交戰,後果自付!”
此言一出,光頭修士收回了氣勢,不過嘴上卻依然強硬,“礦工住宿的事,必須公平,否則就算違反協定,咱們也要做過一場!”
“我們此行,主要目的就是四方鬥戰,以確定各方的靈石份額,不如也以鬥戰輸贏來決定礦工住宿問題如何?”
“何必這麽麻煩,不如四派各出一人,誰贏誰說了算!”
嚴開路嘴唇噏動,似是正用傳音術與人商量,片刻後,“也好,四方各出一名築基期進行比鬥,勝者來優先挑選住處如何?”
“沒問題!”
四派各選了一名築基飛到了半空,飛龍門選出的修士,正是不久前築基大比的第一名霍奠臣。
這位築基後期修為,擅長雷術和禦刀術。
四名築基並沒有單打獨鬥,而是自動分成兩個陣營,二對二,戰在了一起。
築基期的鬥戰,不是煉氣期能比的,縱橫十裡,金鐵交鳴,雷火炫目。
鬥戰一柱香時間,即便外行也能看出,雙方的實力旗鼓相當,短時間內絕對分不出勝負。
巨劍門的隊伍中,忽然走出一人,“看別人打,太無聊了,肖山河,上次咱們打鬥沒分出勝負,不如趁這個機會,再打一場如何?”
肖山河微微皺眉,“明天即將擂台鬥戰,何必急於一時?”
“隨機抽簽比武,未必就能遇到你,還是現在先打一場吧,當然了,你如果怕了,可以不來!”
肖山河不由看向了自家長老。
“隨你心意,你想去就去,莫要受傷就好!”
“那弟子就與他較量一場!”
肖山河與挑戰他的壯碩青年戰在了一起。
兩人都擅長用劍,只不過一個是五尺闊劍,一個是正常尺寸的極品法器。
二人鬥戰像極了武林高手之間的對決,而不像是修士鬥法。
雙方的同門,被這種熱血的爭鬥所吸引,紛紛給他們加油助威。
不過,在朱有道看來,這種鬥戰方式很傻,都修仙者了,還搞這一套?
真正值得他學習的,還是在空中鬥戰的築基修士。
什麽時候用法術,什麽時候用法寶,如何進行配合,讓他漲了不少見識。
“朱師弟似乎對肖師兄和司徒北的鬥戰不感興趣啊?”聞泰來忽然湊過來問道。
“你覺得比築基期的比鬥好看嗎?”
“也是,那你說他倆誰更強?”
“看不出來!”
“如果師弟你上,會如何?”
“不好說!”
聞泰來見他敷衍,便不再多問,兩人拚鬥了一柱香時間,終於想起了動用法術等手段,可是,煉氣期能用的法術,就那幾種,實在玩不出太多花樣來。
就在大家以為,這場比鬥會以又一次的平局收場之時,那位號稱東洲練氣期第一人的司徒北,忽然身形一晃,以一化四,化為了四道身影,呈扇形同時斬出了一劍。
四劍合擊,勢若萬均!
肖山河倉促後退閃避,同時招出一面極品法盾。
可是,那四道身影同時飛身而起,佔據了四個不同的方位,再次形成合擊。
一面盾牌,充其量只能抵擋一兩個方位的攻擊。
換一個人,恐怕還真沒辦法。
肖山河卻是旋身而起,劍隨身轉,形成一個弧形劍幕,而盾牌則頂在他的頭上。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音傳出。
他身形落地,同時落地的還有半截法袍和褲腿,換句話說他露白了!
有血滲出,傷害不大,但是侮辱性很強!
肖山河愣愣的站在原地。
司徒北嘖嘖道:“真白~”
巨劍門和血河宗的修士哈哈大笑,有人還吹起了口哨!
飛龍門眾人則是臉色難看之極,這可不僅僅是折了肖山河的臉面,也打了所有飛龍門修士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