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得不敢。”曲策也在暗中觀察二皇子的表情,發現他完全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憤怒,心念一動,迅速想到了應對的辦法。
他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回答道:“二皇子,您所言極是。上次之事,小的自知罪責難逃。然而,我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保護皇室血脈,維護皇室尊嚴。若有冒犯之處,還請二皇子海涵。”
他看得出來,二皇子對寧海的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在意,他此時針對自己,更像是某種發泄。
東方勝聽著曲策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本以為曲策會驚惶失措,跪地求饒,卻沒想到對方竟能如此鎮定自若,還振振有詞。這讓他不禁有些惱火,但更多的是好奇。
他冷笑一聲,說道:“哦?保護皇室血脈?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何要殺本皇子的表哥?”
二皇子當時並不在場,只知道是寧海背後的一個妖人侍衛反殺,並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曲策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二皇子,當時情況緊急,小的見到有人意圖對小皇子不利,情急之下才不得不出手。”
他微微一頓,目光堅定地望著東方勝,“小的知道,這樣的行為可能觸怒了二皇子,但小的深信,保護皇室血脈是每一個侍衛的職責所在。若因此觸怒了二皇子,小的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東方勝一時語塞,他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坦然地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且還敢直言不諱地表達自己的立場。這讓他一時間有些愣住,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曲策見東方勝沉默不語,心中暗自慶幸。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讓二皇子陷入了沉思,接下來只需要保持冷靜,等待對方的反應。
果然,東方勝在短暫的沉默後,開口了:“你倒是個有膽識的人。不過,你以為你這樣說,本皇子就會放過你嗎?”
曲策笑著點頭回答道:“小的並不奢求二皇子的放過,只是希望二皇子能夠明白,屬下所作所為皆是為了皇室。並且已經被萬象閣審判過一次。”
他頓了頓:“若二皇子依然認為屬下有錯,屬下願意領罪受罰。”
“萬象閣……”果不其然,二皇子被這個詞吸引了注意,皺著眉頭思考片刻,目光移向曲策的紅眼。
曲策挺直腰板和他對視。
良久,東方勝終於開口,聲音裡透著一絲複雜的情緒:“萬象閣……你果真是妖修?”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馬叉腰咳咳兩聲:“好吧,既然你已經接受過萬象閣的審判,並且是為了保護皇室,那這次,我就暫且放過你。”
曲策看著這半大孩子,一舉一動都藏不住心思的摸魚忍不住想笑,但面上依舊保持著恭敬的表情,說道:“多謝二皇子寬宏大量。”
東方勝擺了擺手,看向曲策的來路,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在此,可是為了修行上的疑難?”
曲策不動聲色地回應道:“謝殿下關心,我確實在查找一些關於修行上的資料,近日有些困惑需解。”
東方勝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明白,雖然這次我放過你,但並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意妄為。”
曲策點頭稱是。
東方勝見曲策態度恭順,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幾分。他轉身帶著一眾人離去,留下曲策一個人在原地。
曲策望著二皇子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波瀾。
這個二皇子,有點奇怪。
他搖搖頭,現在思考再多也沒有用,徒增煩惱罷了,只有提升自己變強才是正經方法。
捏了一把袖子裡的冊子,曲策心裡稍稍安心了幾分,加快腳步向自己的院子裡走去。
還沒走進,就聽到裡面傳來吵鬧的人聲。
今天貌似有點太熱鬧了。
曲策腳步一頓,猶豫片刻又加快腳步推門而入。
“喲,小曲大人回來了。”聽到開門聲,一個嬉皮笑臉的少年回頭從曲策的桌子上跳下來。
他手上還拿著曲策的茶杯,見曲策看過來,嬉皮笑臉地晃了晃:“哎呀,口渴了,借你的茶喝喝。”
“哎呀哎呀,別碰我的茶葉!”大黃驚惶失措地跳到地上,見怪不怪的少年熟練地哈哈大笑逗它玩。
曲皺眉,卻也沒有發作,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屋內其他人。
只見幾個少年圍坐在一起,或站或坐,似乎正在討論什麽。
他大概掃了一眼,都是些熟悉的面孔,只有一個他不認識的黑衣青年,沉默地站在牆角。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曲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爽。
這些都是他曾經還是普通侍衛時候的同僚,他因為紅眼的原因與其都不算相熟,當上神護後就更沒有接觸了。
他並不喜歡別人擅自進入他的私人空間,更別提還在這裡隨意吃喝他的東西了。
“哎呀,小曲大人別生氣嘛。”那個嬉皮笑臉的少年嘻嘻哈哈地走過來,將茶杯放回桌上。
“我們這不是聽說你回來了,特地來給你接風洗塵的嘛。”
曲策哼一聲,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說辭。
他掃視了一圈屋內的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一個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的青年身上:“阿虎,你也是來湊熱鬧的嗎?”
阿虎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笑道:“曲策哥,你別生氣,小良哥一直是這樣……是小皇子讓我們來找你的。 ”
“就是啊,小曲大人你走了以後,小皇子就再也沒有在他們比賽裡贏過,那個新來的也不能打。”
小良努努嘴指向角落的黑衣青年:“畢竟誰能和小曲大人你一樣呢~這就點俸祿和寧公子硬剛。”
黑衣青年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沒聽到一樣。
“小良哥。”阿虎把他拉住:“曲策哥現在是神護,我們要聽他的……再說了我們本來就應該聽小皇子的下屬,全力以赴是應該的。”
“是是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神氣了就把我們這些兄弟給忘了,也沒見他回來看看我們。”小良翻了個白眼。
“運氣好被萬象閣看中了而已,紅眼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用這種運氣也不怕報應……”
這句話他是壓低聲音說的。
阿虎抱歉地笑笑:“曲策哥,就是……小皇子現在鬧脾氣,喊著要你來見他,我們沒辦法,只能來找你還不在。”
“沒事。”曲策深吸一口氣:“我滿足小皇子的命令是應該的,讓你們久等了抱歉。”
他拍拍阿虎的肩膀,表示自己並未在意。
“這就對了,再厲害也要聽主人的話才能得到賞賜。”小良滿意地推開門:“我們去見小……”
沒等他說完,就感覺眼前天旋地轉,回過神來便坐在了地上,膝蓋生疼。
他愣愣地看著曲策,只見曲策慢悠悠地推開門:“我來吧,不麻煩你了。”
“順便一提,你說話的毛病該改改了,不然以後惹到其他人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