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也就那樣,這就是你們看中的人?”
曲策感覺頭頂的血管都快爆了。
“別這麽說,妖修可不好找,你真當我們是什麽有模有樣的宗門嗎?”
另一個輕佻的男聲傳來,曲策立馬感覺頭上的壓力小了一大半。
暗中活動筋骨的同時也在心裡暗中吐槽。
什麽修為漲幅快,來了不還是在討論他的妖修。
“真不知道閣主在想什麽,這種事情都能交給外人……”
又是另外一道聲音:“閣主自有考慮,不勞你費心,這妖修諒他也不敢胡亂造次。”
曲策:……
我本人還在這裡啊喂,你們要不要這麽明目張膽地議論我!
他心中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他現在的處境,就像是被人捏在手心裡的小蟲,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捏得粉碎。
“不過話說回來,這妖修長得還挺俊俏的。”先前的那個女聲又響了起來,似乎帶著一絲戲謔的意味。
曲策:……
“俊俏有什麽用,又不能當飯吃。”另一個男聲不屑地說道。
“話也不能這麽說,至少養起來看著賞心悅目嘛。”女聲輕輕笑著,似乎並不在意男聲的嘲諷。
曲策實在無語卻又無可奈何,他聽得出來這些人並不是有心調侃他,而是真正不在意。
好似孩童對螻蟻,傲慢不自知。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逼近,心中不禁一緊。
“好了,都別吵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似乎帶著一絲不耐煩,“這妖修既然已經帶來了,就要好好利用他的能力。不要在這裡說些無用的話了。”
柳牧歌的臉沉得快要滴水,再聽到這句話之後,才緩緩面對曲策展開一幅卷軸。
曲策看去,上面是一張人臉。
“曲策。”人臉叫出他的名字,兩隻眼睛不住轉動,曲策被看得心裡發毛,後退一步抱拳。
“屬下在。”
“兩日前你在皇宮大殿立下大功,今日特意來提拔你。”人臉的視線定格在他的眼睛上:“和柳牧歌一個層級,日後只要是宮內萬象閣的人你都可調動,可還滿意?”
“屬下滿意。”曲策沒有動,他在等人臉說出條件。
人臉似乎對他的反應頗為滿意,微笑著動了動不存在的脖子,繼續說道:“既然你滿意,那就要知道,這個位置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坐的。我要你做的事,對你來說,可能有些棘手。”
曲策心中一動,卻依然保持著平靜,恭敬地回應:“請吩咐,屬下定當竭盡全力。”
“哈哈哈哈哈哈,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難,你只要做好分內的工作,好好保護你的主子小皇子,適當扶持拉扯。”
“要是乾得好,日後功法資源名利少不了你的。”
果然!
萬象閣是支持小皇子的,並且一點都不在意太傅的死活。
壓根不擔心太傅的事情會影響自己的位置,不知是胸有成竹還是太過傲慢。
想到自己親眼見過的受苦的百姓,曲策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謝……”
“長老。”柳牧歌開口。
“好的,好的,謝長老賞識。”
曲策能感覺到頭頂的壓力在消散,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屬下多嘴一句,之前在這邊看到了鍾太傅的孫女……”
“哦,那個女娃。”卷軸上的人臉已經隱去,聲音從頭頂傳來。
“怪麻煩的,你想要你帶走吧,別搞死就行。”
曲策低頭稱謝,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
萬象閣,不是什麽好東西。
對自己分內的事得過且過,對芸芸眾生漠不關心,高傲自大到了一種令人發指的地步。
到底是修仙者都這樣,還是只有萬象閣?
曲策想不明白,都這樣了為什麽皇家還要捧著萬象閣,萬象閣既然看不起為什麽還要在這裡玩權謀遊戲?
甚至想要培養出一個傀儡皇帝。
這個國家一定還有什麽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還記得太傅死前的話,結合最近自己觀察到的,他總感覺有很多雙虎視眈眈的眼睛在盯著乾國。
乾國現在還未徹底倒塌,等到分崩離析之日,就是那群饑餓的野獸大快朵頤之時。
所以到底是什麽東西,能吸引這些傲慢的修真勢力?
就連萬象閣都坐不住了,那麽其他三閣想必現在也開始動手了吧。
“他們都走了。”柳牧歌的聲音把他從思考中拽回現實。
曲策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毫無疑問柳牧歌也算“傲慢的修真勢力”一員。
柳牧歌站在那裡,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她看著曲策,那雙棕黑色的瞳孔中似乎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曲策,我有些話,想單獨問你。”她的聲音清冷而堅定,仿佛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曲策心中一緊,但表面上卻保持著平靜。他點了點頭,示意柳牧歌可以開始。
“你為什麽要修妖修?”柳牧歌直截了當地問道,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惱怒。
曲策微微皺眉,他沒想到柳牧歌會這麽直接地問他這個問題。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開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選擇修妖修,是因為它適合我。”
“適合?”柳牧歌冷笑一聲,“妖修都是一群被天道所棄的渣渣,他們修煉的方式詭異且危險,你居然說它適合你?”
曲策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沒有退縮,而是迎上了柳牧歌的目光:“你第一天知道我是妖修嗎?”
柳牧歌看起來被氣得不輕:“劍之大道才是正途,你若是肯回頭,我也可以幫你。”
“劍靈小姐。”曲策莫名其妙:“別說笑了,我修妖修非一日之功,早已深入骨髓,回不了頭了。”
柳牧歌聞言,眉頭緊鎖,似乎對曲策的固執感到不解和憤怒。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
“你可知,妖修之路艱險異常,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她厲聲說道,似乎在試圖用恐嚇讓曲策回心轉意。
曲策也有些生氣了:“我當然知道,這是我的選擇,你想要幹什麽?”
柳牧歌轉身就走,聲音都被氣得有一絲顫抖。
“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無話可說。只是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自己的選擇。”
曲策看著柳牧歌遠去的背影,不解地搖搖頭。
他能理解柳牧歌的好心,但是怎麽都理解不了她為什麽那麽生氣。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