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在這小秘境待了一天一夜。
倒不是他不想直接帶著柳牧歌飛出去,而是柳牧歌結結巴巴地告訴他,剛剛束縛關自心的靈氣鎖被斬斷得太徹底了,她現在處於一個自身被靈氣鎖的狀態。
曲策:??
也不是柳牧歌的錯,這裡靈氣稀薄,小秘境的消失和曲策吸收氣運把這裡為數不多的靈氣給搜刮完畢。
靈的實力本來就是非常看著幻境,在靈氣過於稀薄的地方連人形都不太能維持住,更別說現在帶著曲策飛上去。
曲策符籙也在剛剛全部用完,為了維持在關自心面前的高人形象,曲策只能先假裝還有事情在身,打發走關自心後,才一點一點向上爬。
大黃抓著他的領子努力往上飛,為曲策減少一些負擔。
曲策咬牙,真的是失策了,他從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自己準備不充分而吃這個苦頭,下次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最後的幾十米,曲策輕輕一躍,終於重見天日。
看著遠處剛剛升起的太陽,曲策眯起眼打量眼前的津國。
他現在與天地氣運有了點微妙的聯系,可以窺得其中一角。
津國上方有隱隱約約的氣流湧動,這氣流如絲如縷,仿佛是一團輕薄的霧氣,時隱時現,若有若無。
它在天際間飄忽不定,既無磅礴之勢,也無浩蕩之威,如同一位久病初愈的虛弱之人,氣息微弱卻仍在頑強掙扎。
津國氣數已盡,現在只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曲策收回目光,不再關注它。
乾國之前還在擔心津國的侵略,以現在的形勢來看多少有點杞人憂天了。
曲策心中暗歎,他在萬象閣的古籍中看過,這世間萬物興衰更替,皆由氣運主宰。
氣數未盡者,猶如朝陽初升,生機勃勃;氣數已盡者,便如夕陽西下,雖有余暉卻難掩頹勢。
忽地聯想到自己氣運的詞條為0,曲策臉一黑,心中對著古籍的說法生出一絲鄙夷。
修仙不就是為了逆天改命,掙脫命運的束縛,追求長生嗎?
若一切果真全然取決於氣運,那修行者的努力、智慧、毅力又置於何地?
自己並無氣運,但這並未阻止他一路向上,甚至在此次秘境之旅中收獲頗豐。
“氣運或許可以左右一時的順逆,卻無法決定一世的命運。”曲策低低笑了一聲,搖搖頭轉身。
旋即,視野便被一片群魔亂舞粗暴佔據。
那是乾國的方向,磅礴的金色霞光籠罩了半個天際,緩緩流轉,但並未任何氣流約束,任由金光向外擴散。
乾國的氣運竟然**裸地暴露在外!
金光上還有許多灰黑色的“汙漬”,它們如同附骨之疽,緊緊附著在金光之上,試圖侵蝕、吞噬那份純淨靈氣。
其中最大的幾塊異常赫然是曲策看不完全的巨獸,將乾國金光死死圍在自己夠得到的范圍內,虎視眈眈地面對這一頓大餐。
曲策眉頭緊鎖,心中暗驚。
那些巨獸形態就像是某種實體化的力量在惡意蠶食乾國的氣運。
修真者佔據朝廷,萬象閣一家獨大……曲策腦中瞬間閃過無數信息,他恍然大悟。
因為乾國氣運外泄的特殊性,修真者們的目的,果然就是分食乾國這外泄的氣運。
準確來說,只有極少數大能,才掌控著乾國局勢,裡面渾渾噩噩的修士,表面上是得了乾國的利,實際則處於大能的擺布下,獻上自己的氣運,為那幾位大能鋪路。
其中最大的受益者,恐怕就是萬象閣閣主。
最大那隻巨獸似乎感覺到了一道審視的視線,微微轉動眼珠,看向千裡之外的曲策。
曲策瞬間感到滅頂的威壓向自己壓來,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臉色驟變,急忙移開視線,催動體內的靈力,試圖抵擋這股威壓。
然而,那巨獸只是隨意瞥了他一眼,便繼續低頭享用它的“大餐”,似乎對曲策這個小小的修士並不感興趣。
曲策心中駭然,他知道自己與這些大能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他又不受控制的回想起自己在幻境中的驚鴻一瞥,若是自己能恢復全部實力,屆時……也未必不能與這些所謂大能一戰。
大黃瞬間炸毛,它驚恐地左顧右盼:“怎麽回事,剛剛是不是有人看了咱們?”
曲策安撫性地拍拍它的腦袋,語氣輕緩:“問題不大,應該吧……”
大黃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曲策……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從剛才開始,就很不一樣。”
“要放到以前, 你不是應該還傻了吧唧地說我一驚一乍……”
曲策:“……會好好說話不?”
大黃一個激靈,條件反射性地立正站好,討好地看著曲策,臉上寫滿了乖巧。
曲策無奈地歎了口氣,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目光凝重,看著遠方乾國方向,心中有了決定。
他現在實力大半都靠因果值推動,雖然劍妖雙修有很多弊端,但他別無選擇。
況且也可以利用刻板印象,他的真正實力永遠是他表面實力的一半,可以很有效地防患於未然。
現在說要從乾國這爛攤子抽身太不現實,自己在那裡引發了那麽多因果,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且富貴險中求,既然避無可避,那就主動出擊。
說真的,沒有修士能面對那麽多暴露在外的國家氣運無動於衷,那可是源源不斷的純淨靈氣啊!
這團肥肉能引來那麽多大能虎視眈眈,他曲策又怎麽可能不眼熱。
況且現在也不是沒有任何勝算,曲策在心中盤算起來。
自己很有可能是那五十年前的玉玄上人,甚至乾國靈氣外泄也可能與他有關。
若真如此,那自己與乾國之間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來破局。
而且自己壽命只剩下短短三十二年,此時不賭更待何時呢。
他還有很多疑問和謎團,這些都只有在乾國才能找到答案。
曲策心中已有了計較,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
“牧歌姐姐,大黃,準備一下,我們要去幹國了。”曲策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