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掌門年輕有為,不知年齒幾何?”韓溫紅暈滿臉,肥肉浪湧,向陸乾舉起了酒杯,在場諸位使者亦是好奇地看了過來。
陸乾亦是遙遙舉杯:“今年二十有一。”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雖然陸乾看著年輕,但修士駐顏有術,面上也看不出來。沒想到陸乾年紀竟真的如此之輕,比在座的孔鵬舉和秦知一都要小上幾歲。
再看人家這點年紀,便已是一派之主,牢牢掌控著實力不弱的雲山派,領導著霜葉盟。連在場築基,對他都是平輩論交,甚至還有些討好的意味。
自己虛長幾歲,往日自覺也是一代翹楚,在同輩中獨領風騷,結果今日一看,在陸乾面前簡直不值一提。這麽一想,兩人隻覺得杯中美酒都苦澀起來。
而莊清、韓溫等,看著端坐在主位之上,笑意盈盈,劍眉星目的青年,更是生出一份後浪推前浪之感。從今日起,雲山立派,這位年輕得過分的雲山掌門,必然將在重明郡中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韓溫呵呵笑了起來:“真是了不得,以弱冠之年,就統領偌大的雲山派,實在是讓人自愧不如。陸掌門可曾婚配?”
陸乾挑了挑眉:“功名未著,無心於此。”
這胖子想幹什麽,給我做媒?
韓溫不惱不怒,揮揮手:“那三位一路順風,我卻還有一些私密話兒要與陸掌門商量,就不與伱們同行了。”
畢竟玄光派和丹霞派之間跨著州郡,相隔一萬四五千裡,單單金丹宗門就隔著幾十個,恐怕玄光派連丹霞派的名字都未聽聞,並無暴露之虞。
孔鵬飛、秦知一率先站起,向陸乾行禮作別,今天這趟看下來,他們對陸乾的態度恭敬了許多,再也不敢小瞧這個練氣後期修士。
“我雲山派是機緣巧合,流落於重明郡中,上蒼庇佑,運氣不錯,這才得以在郡中立派。種種前因往事,在此玉簡中我均有說明。煩請寧上使將此簡呈送給賀長老,如有疑慮,盡可查證。”
嘖,好像還挺不錯,打了那麽久的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莊清心中暗罵一聲,這韓胖子好不要臉!旋即他大聲道:“這不是巧了嗎,陸掌門,我靈籙派中亦有一女,國色天香……”
韓溫嘿嘿一笑,倒也沒有再提,轟隆一下坐了回去,把坐榻壓得劈啪作響。
這玉簡中,把雲山派原本居於青州曲陽郡,遭逢滅派之災後飄零至此,隨後在陸乾謀劃下浴火重生的這段經歷寫得非常清楚,並無虛假之處,只不過隱去了謀劃立派的具體過程,並將中途加入的顧霓裳定義為與先代掌門有淵源的散修。
?!
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但真的被當眾送女,陸乾還是覺得受到了巨大衝擊,臉上都有些發燙起來。
在修真界中,像雲山派這樣半途沒落的宗門比比皆是,無甚出奇。
這些都是可以查證的,只需派人到曲陽郡一看,說不定那裡還貼著對陸乾的懸賞呢。
**楓的目光柔柔地看了過來,陸乾卻覺得其中藏著綿密的鋼針,一瞬間如芒在背,掌中出汗。
等這三批使者離開,寧松之也站起身來告別,他的身份更高一些,陸乾將他送至山門之前,隨後遞上了一枚玉簡。
一個雖有金丹傳承,但卻衰落迅速,最終被人滅派,連山門都守不住,隻得一路流浪的宗門,是不至於讓玄光派作出出格舉動的,這充分說明了那份傳承並沒有什麽獨特之處。
莊清開口了:“兩位賢侄,一會兒我與你們同道出去,送你們一程。免得你們在路上給奸人害了。
”酒宴行至末尾,眾人各懷鬼胎,但至少表面上賓主盡歡。
總之,就是把雲山派的來歷解釋清楚了。
即使是凌虛鎮遠神舟這種精銳浮空艦,在金丹真人眼裡也就是個玩具,被充作出行儀仗。再加上玄光派向來對下屬宗門就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陸乾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只要證明了雲山派的出身乾淨,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於是他向陸乾拱手作別:“陸掌門機敏果斷,智計深遠,斷然不會誤信奸人。我派資金均已準備完畢,只要陸掌門一聲招呼,便可奉上,以後兩派攜手並進,共享收益。還望陸掌門仔細考慮,我在靈籙派恭候佳音。”
莊清自然有心探聽,但此處是碧潮山,他可管不著陸乾與韓溫商量了什麽,再加上孔秦兩人還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隻得先盡力拉攏西北兩派。
他這話一出,莊清心中頓時一驚,這死胖子太過奸猾,不知私下裡會和陸乾達成什麽協議。
果然韓溫撫掌大笑:“今日雲山立派,基業已成,陸掌門也該享受一番溫柔鄉了。我有弟子一名, 天姿國色,煙視媚行,亦有練氣後期修為。往日幫中才俊被迷得神魂顛倒,多次向我求娶,我卻看不上他們。但陸掌門少年英豪,人中龍鳳,讓人心折。我便將此女送上碧潮山,為陸掌門添茶倒水,暖床疊被可好?”
原本這些事情,陸乾是準備在面見馮風真人時報告說明的,但可惜沒能見到真人。賀陽辰既然要拉攏雲山派為他辦事,那在這件事情上,他也會為雲山派出言遮掩,這樣就更好辦了。
這個韓溫,非得大庭廣眾之下,就不能私下裡……呸!這種粗俗低劣的美人計,我怎麽可能答應呢?
這韓溫一定是看到我身邊總是跟著師姐和顧霓裳,覺得我是個好色之徒,所以才想從這個方面交好。只怕今日自己一點頭,各門各派的美人間諜就會源源不斷地送上山來了。
他的目光在韓溫身上瞟過,誰都知道他的意思。當下孔鵬兩人也頗為感激。
陸乾心中一動,看來莊清還想借這個機會,拉拉與西北兩派之間的關系,同時也借著兩派使者,把靈籙派的想法傳遞給孔家堡和守拙派的掌舵人。
察覺到青楓師姐越來越危險的目光,陸乾果斷開口:“多謝兩位美意,我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不必再說啦。”
再加上賀陽辰對雲山派的真實戰力是了解的,更能佐證陸乾說明的情況。
寧松之接過玉簡,答應下來,兩人又客氣幾句,他便架起法器升空離開了。
等回到宴會廳中,除了自家人以外,只剩下韓溫和他的兩名弟子,陸乾聲音冷淡下來:“韓幫主,你還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