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選擇出手的原因。與能夠得到的秘籍對比,這點風險不值一提。
舟身一震,慢了下來,匯入進城的隊伍之中。抬眼望去,竟然有百余飛行法器排在自己前面依次入城,場面十分熱鬧。
玄機子收了陣法,毫不客氣地站到周超身前,叫道:“我們救了你,你現在安全了,還不快把陣法秘籍拿出來!”
周超臉色發苦,小心翼翼道:“這是自然的,只是……這秘籍,現在不在我身上。”
玄機子臉色大變,他一抖陣圖,怒氣衝衝:“什麽意思?你敢騙我們?”
見到幾人都是臉色不善,周超連連擺手解釋:“各位道友!我都發了道心誓言了,怎麽會欺騙你們。那陣法秘籍是家傳之物,自然放在我家族駐地,我又不是陣修,怎會隨身攜帶?我來梅花坊辦完事,諸位道友就隨我一起回家,我一到家就取來給你們。”
看他說得合情合理,玄機子收了陣圖,臉色好了些:“那你家在何處?”
周超連忙說:“不遠不遠,距此坊市不過千裡,有一座玉青山,我們家便是玉青周家了。還請幾位等我幾日,我辦完事情,就一起去玉青,我也好設宴款待,感謝幾位的救命之恩。”
陸乾忽然道:“伱是周家何人?秘籍如此貴重,你說給就給了?”
玄機子和**楓也狐疑起來。周超笑道:“在下不才,正是周家少主,秘籍雖然貴重,總重不過我的性命。我既然發了誓言,就一定會奉上秘籍的。”
玄機子放松下來,正要開口。就聽陸乾道:“周道友倒是好算計,你現在被人追殺,要我們陪你回家,不就是把我們當成保鏢了麽。我們若不盡心盡力保護你,也就拿不到秘籍,是也不是?”
周超愣了一下,玄機子恍然大悟,擺出一幅惡狠狠的表情來:“好哇!你小子臉黑如碳,本以為是個良善老實人,原來這麽多算計,差點喝了你的洗腳水。”
陸乾哼了一聲,不管是不是被逼無奈,方才此人想禍水東引,卻不能輕易相信。
周超苦笑一聲:“道友卻是誤會我了。不過我家確實遭逢變故,我也是被人追殺,你這麽理解,我也沒辦法反駁。”
陸乾搖搖頭:“這還不止,若我們到了你家駐地,而那什麽潮生門恰好攻來,我們就陷在那裡,為了自保不得不出手相助了。”
周超聞言,啞口無聲,良久深深歎氣,整個人都垮了下來:“道友此言讓我無話可說。那道友想要如何呢?”
陸乾沉聲道:“我們就在這城中等候。你若真的誠心報答,便自己回去玉青山。等你回到家族,就派遣一位心腹把秘籍送來給我們。如果你半路遇害,那也是天命如此,就當今日我們未曾救過你,便也不用報答了。”
此時飛舟已經遁入牌樓下,眾人隻覺得一道顯赫的靈壓就在左近,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在這梅花坊,連築基羽士都只能駐守大門,難怪那些追殺的人不敢靠近。
幾人下了飛舟,準備入城。這裡是陣法入口,幾位練氣修士在此執勤。陸乾注意到,有些人入城出示一面牌子,便暢通無阻。若是無牌的,則需要繳納十塊靈石的通行費。
輪到陸乾時,那執勤修士看幾人是第一次來,便解釋了幾句。原來,常駐於此的商家與修士,需要到坊市管理司繳納一筆費用,辦理居住令牌。流動人員沒有令牌,想進坊市就要交通行費。
幾人交了靈石,進到陣中,就聽周超點頭道:“道友說的有理,就按照你的方法來。那不知到何時,在何地送給你們呢?”
幾人互通了姓名,陸乾還是自稱齊坤。商量一陣,約定在五日後的午時,陸乾在梅花坊最大的客棧門口等待周家的人。
說完,周超一拱手:“齊道友放心,我先前確實是被逼無奈,只能向你們求救。但我玉青周家,絕非忘恩負義之輩,只要我還活著,必然把秘籍送來。”
說完,步履匆匆而去。
玄機子問道:“陸小子,你說他真的會履約麽?”
陸乾搖搖頭:“難說。他雖發了誓言,但這誓言畢竟只會在修煉突破時應驗,只是個約束而已。若是他自覺大難臨頭, 沒有未來可言,又管那誓言做什麽?”
玄機子感覺到心心念念的秘籍正在離自己遠去,不禁急了:“那你還放他走?”
陸乾輕笑道:“這都進梅花坊了,那不然如何,你把他抓起來,還是殺了他?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必介懷。”
玄機子顯然沒有陸乾這般豁達,他不依不饒,還想再說。此時幾人已經走出坊市牌樓,一刹那間,人聲鼎沸,市井之氣,鋪面而來。
幾人都看得呆了。
就見面前一條五丈寬的麻石大路,路上修士接踵摩肩,緩慢前行,無數法器的光芒在人海中閃爍不定。
道路兩旁,兩三層、三四層的小閣挨挨擠擠,一塊塊招牌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光,一條條顏色各異的幌子迎風招展,爭奇鬥豔。
“瞧一瞧看一看了!新鮮的星海蛟肝,剛從空鰩上卸下來的!”
“寒璿草!看看我家的寒璿草!三葉一花,瞧瞧這莖稈多粗!”
“這位客官,住店不?我家環境優雅,好酒好菜,還靠近拍賣行,最適合你這種道行高深的修士!”
……
吆喝聲,吵鬧聲,討論聲,爭辯聲……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
陸乾一個恍惚,好像重新站在了現代步行街上。
白桃開心地尖叫一聲,她一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青楓一時沒拉住她,她便已往前一竄,跑出十幾步,大聲催促幾人抓緊跟上。
正在這時,陸乾身邊忽然湊過來一個少年,掛著一幅燦爛的笑臉:“幾位仙師,是第一次來梅花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