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觀中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呂重陽隱去其中的隱秘,隻讓其知道白鹿觀造成南靈郡附近的天象異變。
人老成精,雲陽散人知曉前者有所隱瞞,但他以為與觀內隱秘有關,並不打算追究,於是開口說道:“可以,不過師侄,師伯我也不能保證師兄弟們有所回應。”
“不妨事。”
大概明白便宜師伯的想法,呂重陽沒有糾正的意思,他是故意引前者向這方面思考。
再說,冬霜狼與冬霜之力本就與觀內隱秘有關,也不算是騙人。
聊完正事,二人開始談天說地在來,一人談起白鹿觀現狀,一人說起前代白鹿觀走出的弟子與天周勢力分部。
“……天周以仙道分化出的文道立國,後來在武仙法出世後,從武道研究出兵道,成為仙朝的第二支柱……”
看著侃侃而談的雲陽散人,呂重陽在一旁當著捧哏,眼中卻散過一絲異彩,“師伯,既然兵道是在武仙法出世後所創,那之前天周仙朝沒有修武道者?”
“自然是有的,武道速成,雖壽元、手段不如仙道,但對於一個朝廷來說,武道修者是最合適的兵員。”
雖然不知道師侄為何問起天周武道之事,但雲陽散人顯然依舊,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但是武者在仙朝的地位不高,在兵道出現前,武道最高位是鎮海王這位異姓王,連封地都沒有。”
“後來武仙法、兵道出,武者才有抗衡上三品文道世家的可能,才能真正的以武傳家。”
為雲陽添上新茶,趁其喝茶潤口之時,呂重陽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那鎮海王與玉枝謝家可有矛盾?”
“咳。”突出其來的問題差點讓雲陽散人嗆住,緩了一會兒,想明白其中原由,“師侄,無論你想做什麽,圖謀山海洞天也好,有其它目的也罷,但千萬不可站隊。”
“鎮海王一直是兵道的領頭羊,謝家又是天周文道五極之一,兩者的矛盾,是朝廷內兵、文二道的交鋒,其內說不定還有那位的意思。”
“我們白鹿觀算是道庭的一部分,站隊可能會將道庭拉下水,到時這淌渾水可不止在南海,會闊大到整個天周。”
“亂世可沒人會在意觀內隱秘。”
天周境內,不算皇室一共有四大巨無霸勢力,道佛文兵。
文道以五大一品世家為五極,看不起曾經的武道、現在的兵道,是文、兵兩大勢力最初的矛盾之一。
而道庭就不同了,在中古其是人族唯一的庇護者,近古也能與佛山爭鋒。
如今,天周能立於大地之上,就是在近古之未,趁道佛虛弱之時,大肆破山伐廟,才建立起仙朝。
因此,道庭與天周與文道五極,有著宛如深淵的恨意。也因此,道庭勢力一但下場,可能引發道、佛、天周的大戰,亂世會降臨。
“師伯放心,我對天周內部的權利鬥爭沒有興趣,只是鎮海王遣南靈郡主欲入觀內修行,被我拒絕。”
察覺一股擔憂的視線聚焦在身上,呂重陽想明白其中錯綜複雜的關系後,只能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而後冬霜之力溢出,我又打算以此為代借,請鎮海王出手改換天地,只是來到酒樓後,看到牌匾上的字的來歷,才故有此問。”
聽到解釋,雲陽散人明顯放松不少,他可不想白鹿觀成為亂世的導火索。
其實他也是多慮了,以白鹿觀封印的神光鹿的威懾,就算亂世來臨,也不會有人對其動手,那片絕靈沙漠現在還沒有消失呢。
道佛文,其修的本質依舊是仙道,想要追求大道,可少不了靈機。
武道、兵修,雖然對靈機要求不高,但其服用的藥材,對靈機就有要求了。
而且就如文道世家會有人主修兵、武,然後分家出來另立一脈,以兵、武立家的勢力,自然也有主修仙道的。
將神光鹿放出,誰也不知道曲阿的靈機是否就此斷絕?沒有任何人敢賭這一點。
“師侄,你想請武仙或陽神道人出手,改變冬霜帶來的天象對吧?”沉吟半響,雲陽散人再次開口,“那何必舍近求遠,不如去找駐扎在青海城的天星武仙或赤鴉道人。”
“再不濟,可以去找道庭的陽神道人。”
……
從酒樓走出,呂重陽向南而去,目標直指南海的神月門,其是道庭的一員,修的是太陰之道。
這是雲陽散人專門為其推薦的,以太陰驅冬霜,專業對口了屬實是。
沒錯,他舍近求遠,並不打算找天星武仙與赤鴉道人。
不找天星武仙是因為其剛晉升不久,連自身的力量都沒完全掌握。
至於赤鴉道人,則是呂重陽從光陰河中知道,其與鎮海王私下相交甚密,找他與找後者沒有什麽區別。
駕著雲來到碼頭,尋一艘前往南海的船隻,呂重陽買張船票坐了上去。
神月門所在玄陰島,與青海城相距甚遠,就算是陰神真人飛去,在途中也要恢復四五次法力,更別說一個只能借用妖力的散人了。
青海的客船上有陣法、修士與武者,不僅航行速度比散人快多了,安全系數也更高,所以他頗有自知之明的選擇做船。
“山海洞天?”
客船已經啟航,客房裡的呂重陽卻怎麽也入定不了,心中有著一種莫名的悸動。
經過一番排查後,他將目標鎖定到雲陽散人口中的山海洞天。
此洞天並非仙道散人境的洞天,而是自天地而生的洞天。
靈地、福地、洞天、仙天,靈地是蘊有靈脈、靈機豐盈之地,現在的雲鹿山就是二品靈地。
福地則是天地眷顧之所,有的存在龍脈,有的是祖脈的分支,還有人為製造出來的,但不論是何種福地,都有自己獨特的力量。
至於洞天,其與天地緊密相連,又獨立於天地,某種意義上來說,光陰長河也是洞天的一種。
煉妖仙道的散人洞天、陰神福地等,不過是對天地的模仿。
而雲陽教人口中的山海洞天,是屬於中古時期,南海第一道門山海宗。
其滅於南海龍宮掀起的南海妖潮。
當然,這是山海宗自己作死的結果,其初代祖師以自身洞天合天地洞天,因此成了仙人,消失後山海洞天就留下了。
最後一代山海宗宗主,在赤幽殘界中得到成仙之法,便引動小宗門與散修對南海群妖開戰。
以其南海作祭壇,要血祭所有參戰者,魔柒山海洞天,借機奪舍洞天,以成真仙。
是以,最後南海龍宮出手時,道庭坐看其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