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靈筠立在堂中,她身材婀娜,秀麗典雅。她的眼睛明亮如水,頗顯聰慧。
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臉龐精致如畫,皮膚白皙如玉,眉如新月,唇如櫻桃。
方家家主坐在主位,兩側分別坐著幾位族中長輩。
方家家主說道:“那司空凜竟覺醒了上品命魂,倒是出人意料。”
方家宿老道:“司空凜素有天才之名,有如此命魂也算合理。只是如此一來,兩年後的帝院選拔,二小姐就有了對手。”
聽著長輩們的討論,方靈筠道:“父親盡管放心,同為上品命魂,我自然不會輸給他。”
方家家主道:“你有信心,為父自然高興,可此事容不得半點差池,否則十多年的心血便白費了。”
方靈筠若有所思,問道:“記得幼時曾聽父親說過,我和秦斷的婚約是為了家族秘密謀劃的大計,父親方才說的十多年心血指的可是此大計?”
方靈筠的話令堂上眾長輩都面露異色,一名宿老揮了揮手,讓下人們全都退了出去。
方家家主道:“靈筠,十年前你還那麽小,你竟然還記得?”
方靈筠神色間略有些不滿,“若非記得,父親以為我這些年為何從來不因自己的未婚夫是個廢人而鬧脾氣?沒有女孩子會喜歡一個廢人。”
一名宿老提議道:“靈筠從小就懂事,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大哥,不妨將當年的一切都告訴她吧。”
“也罷,靈筠,你可還記得方月嬋?”
“自然記得,父親不是說月姐姐出遠門了嗎?”
“方月嬋,她是這一切的核心。十三年前,我方家得到了九滴仙血,而月嬋是族中唯一能和仙血契合之人。”
方家家主道出了這則隱秘,當年在嵐州城外伏殺陸百川的正是方家人。
這個秘密,司空世家至今都無人知曉。
“早些時候,我曾聽母親提起,月姐姐即將回嵐州?”
“十天前收到帝都傳來的消息,算算時間,這兩天就要到了。”
十三年前,司空世家的族老在仙古秘境中發現了一個身懷仙血的仙嬰,此事的最終受益者是方月嬋。
彼時的方月嬋只有十歲,身懷九滴仙血的她覺醒出極品命魂。
在嵐州城,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過極品命魂了。
方月嬋被薑國一位大人物收為親傳弟子,可謂是一步登天,十歲那年便被破格招入帝院。
可是方靈筠不明白,這和她的婚約有什麽關系?
此事和秦斷又有什麽關系?
方家宿老道:“秦斷就是那個從仙古秘境中帶出的仙嬰,他身上有最後一滴仙血!當年老祖宗一時心慈手軟,為他留下了一滴仙血。為了得到這滴血,秦斷必須入贅我方家!”
方靈筠如遭重擊,驚慌地後退了半步,他與秦斷自幼相識,卻從不知道他的體內還藏有仙血。
她更想不到,族中人的手段竟這般惡毒。
秦斷,方月嬋的極品命魂本該屬於他嗎?
方靈筠道:“月姐姐她已經有了九滴仙血,難道還缺這一滴嗎?要犧牲我的幸福去換取嗎?”
方家家主道:“月嬋的師尊說過,雖有九滴仙血蘊養,但仙胎並不完整。十缺其一,月嬋的道便不能達到無暇。”
方靈筠心中不甘,她時至今日才明白為何自己一定要和秦斷訂婚。
“為了完善姐姐的道就要犧牲我嗎?要我嫁給一個廢人?為了讓秦斷入贅方家,我就必須奪得學堂大比的頭名?”
“對不起,孩子,這是家族的決定。”
方家家主輕聲歎息,這一切都是為了家族,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不能因為方靈筠個人的委屈影響大局。
一句家族的決定,堵住了方靈筠的所有退路。
她不可能背叛方家。
方靈筠嫉恨,如果當年仙血選擇的是自己,也許今日站在這裡質問的就是方月嬋。
她不甘心,為什麽仙血沒有選擇自己?
為何命運如此不公?
……
“怎麽會是他?”
方月嬋從寒潭中上岸,她濕漉漉的身子正在冒著水汽。從她的體內散發出一陣陣熱量,頃刻間將體表的水全都蒸乾。
看著昏迷不醒的秦斷,方月嬋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小姐你認識他?”
“素未謀面,但知之已久。”
方月嬋抬手捂住胸口,那裡正有一股熱氣不斷洶湧,那股力量正在召喚著什麽。
身體的感應絕對沒錯,她朝思暮想的第十滴仙血就在眼前。
“他是誰啊?怎麽這般無禮,竟偷窺小姐沐浴。也就是小姐你才這般心善,竟然救他一命。”
方月嬋瞥了一眼秦斷手中的巡天鏡,又拿起他脖子上的玉牌看了看。
“仙古字,母親講的故事全都是真的。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你。”
觀其相貌,雖臉色發白,但面容俊秀,倒是生的好看。
方月嬋伸手按在秦斷胸口,將沸騰的血氣送入他體內。
如今他已昏死過去,第十滴仙血唾手可得!
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笑顏,看得一旁的阿雪都癡了,小姐笑起來真好看呢。
那少年昏迷不醒,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柔和,看得方月嬋心頭一顫。
“他的身子竟這樣虛弱。”
也不知是負罪感影響了她,還是仙血之間的感應令她無法下手。
方月嬋終究是沒能下手,她決定暫時不取仙血,還是按照家族的計劃行事吧。
“現在還不宜和他見面。”
白!大!軟!
在秦斷昏迷期間,那香豔的一幕一直在他夢中反覆出現,像是給他加深記憶一般。
秦斷覺得這樣可能有些失禮,不論對方是女鬼還是仙女,都應當面對她道歉才是。 於是他便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懸崖上,周圍空無一人。
難道只是做了個春夢?
繁星點點,夜風拂面。
一覺醒來,天色已晚。
雖然身體不冷,但衣服確實濕了,並不是夢。
“喂,不管是女鬼,還是仙女,謝謝你!”
秦斷走到崖邊,衝著下方的寒潭大喊。他的聲音在山中傳了很遠,如果是仙女,應該聽得見吧。
幾裡地外。
盤坐在雪鷹背上的方月嬋臉色一僵,這混蛋,又叫我女鬼,早知道直接取仙血了。
秦斷發現這女鬼十分善良,幫他把地圖、手劄和行囊都從寒潭裡撈上來了。
寒潭很大,月下的銀輝為整個寒潭染上了幾分聖潔的意境。
他仔細觀察附近地勢,隨後鋪開地圖,確認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傳送的位置有些偏差,老妖怪是真不靠譜。
“逆天啊!我填的坐標是荒域南邊,怎麽到了北邊!”
也就偏離了將近百裡地吧,秦斷氣得踐踏地圖。
“這個坑兒的無良父親!”
不過,惑陽荒境已經不遠了。
秦斷收拾好東西,準備重新上路,他發覺自己墜了次寒潭,身體狀況非但沒有變糟,反而比平時舒適了不少。像是吃了大補藥一般,難道是仙女姐姐對我做了什麽?
不過仙女姐姐為什麽不留下來見我?難道她真的對我做了什麽,不好意思見我?
秦斷低頭看了看自己兩腿之間,難道我**了?
“女鬼,你要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