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竟然無恙,這些時日我袁家派了許多人馬前去西郊查找你的蹤跡,可最終都是一無所獲。正苦於無法向族叔交代,賢侄就好好地回來了,可見你是一個有運的。”
袁盎嘴角一抽,感情是當自己必死無疑了,怪不得自己一進家門,每個下人看到自己的表情都那麽不自然。
一旁袁術也道:“父親所說不差,兄果然命大!此次地動山搖,更是牽扯到了許多京師百姓,據說動的最厲害的北郊之處,更是塌了無數的房屋,百姓死傷足有上百人呢!”
袁盎聽到心中一驚,自從昭寧以來,到三國末期天災人禍不斷,再加上之前衛青所言之事,看來絕無巧合,亡者無數,從而導致豐都人手缺乏,自然需要有許多人進來填補豐都神職。
要是袁盎記得不錯,十殿閻羅當中至少快要將近一半,都是三國時期的人,第一殿的秦廣王蔣子文乃是東吳人士,第二殿楚江王叫做厲溫是黃巾之亂的將領,第四殿忤官王是東吳大將呂岱,第七殿的泰山王董和則是劉備的官員。
除此之外,曹操成為北帝太傅、孫策為豐都賓友鬼王、孫堅是豐都大禁晨、劉備為四明公、孫權也是領陰間司鬼大將軍一職。
袁紹一旁突然問道:“聽說荊州刺史度尚平定了南蠻三鄉,護羌校尉段熲也平定了羌亂,陛下正打算明日冊封,叔父可知此事?”
“大哥這聲叔父倒是叫的好自然,怕是伯父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不已吧!”
袁紹明白這是袁術在袁逢面前故意說的話,果然袁逢聽到之後,臉色也是有些不自然,正當年少,不知該如何作答,一邊的袁基則是臉色不變地說道:“宗禮不可變,然我自將叔父當作父親對待!”
袁術雖然對袁紹這個庶長兄十分瞧不上,但是對於袁基這個嫡長兄的話卻是不敢違抗,只能訕訕地閉上了嘴。
此話一出,袁逢的臉色好了許多,只是淡淡說道:“確有此事,明日上朝便知分曉,另外泰山郡守孔宙也於幾日前去世,汝等小輩可速速前去吊唁一番。”
孔宙便是孔融的父親,袁盎聽說此事之後,急忙也顧不得其他,急忙驅車趕到孔府,果然見到府外一片白堂堂,孔家兩兄弟跪在堂前。
孔融見到袁盎到來,倒是悲中總算生出些許喜來,這些時日先是袁盎在地震當中不見蹤跡,後又有太尉黃瓊、自家父親孔宙兩位國之重臣雙雙殞命,對於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你這些時日都去哪兒了?怎麽見半點的蹤影,害我擔心半天,若不是我非要拉你去田獵,也不會碰上此事,你若死了我得內疚一生啊!”
袁盎歎氣道:“你無需自責,此乃天意,況且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嗎!倒是你,現如今令尊大人故去有何打算?”
孔融答道:“我和兄長二人不日即將啟程運送家父回故居,為父丁憂三年,日後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袁盎點了點頭,這樣倒也不錯,畢竟再過一年之後,就會發生黨錮之禍,孔融因為要丁憂,反而倒是能夠躲過此劫。
送走了孔融一家,袁盎看著面前的卦象歎氣道:“釋家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道門雲: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不管是為了積累功德,還是為了增加氣運,都得要想辦法幫助百姓渡過此劫才是。”
次日,袁盎就找到了袁基。
“盎弟倒是一位稀客,你今日倒是有功夫來到我這裡?”
袁基和袁盎之間的交集並不多,兩人平時也說不上幾句話,一來則是因為袁基作為袁家的嫡長子,平日裡自然不像袁紹,袁術兩兄弟一般空閑,雖然袁紹現如今身份也算是長房嫡子,但畢竟長房已經斷了十幾年,而且時長是為了拉攏袁氏,還把袁湯的爵位承襲給了袁逢。
如此一來,袁紹除了一個嫡子的身份和由袁湯劃分給大房的財產之外,基本上在袁家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所以後來每當袁術見到旁人投奔袁紹都會被氣得大罵,說袁紹不過是以奴婢之子!
真正袁家家主還是袁基,雖然他不是大房,但卻是長孫,未來袁家所承襲的侯位也會傳到袁基手上。
袁盎並沒有開門見山,反而是率先詢問:“兄長以為現如今袁家處境如何?”
袁基沒想到袁盎竟然會突然問這個,不過還是說道:“雖然祖父去世,不過我袁家卻還是根基未損。”
“然也,黃司空在前些時候去世,司空一職也就此空了出來,兄以為朝廷當中何人能夠堪當司空一職?”
袁基聞言朝著袁盎看了一眼,笑道:“弟有話不妨直說!你我本兄弟,又何故如此遮掩?”
袁盎這才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對袁基道:“我有一計!可令我袁家重新位列三公。”
這一下子倒是惹了袁基的興趣,忙問道:“是何計策?”
“我算出不久之後,洛陽將會天降冰雹,到時候無數百姓將會遭殃,我袁家可收購煤炭、糧食,到時救濟百姓一來可以博得名聲,二來,可令天子重新看重我袁家。”
“這是為何?”
“若是百姓遭殃,天子必當得要撥錢救濟百姓,我袁家率先替天子出錢,天子又怎會不心存感激?”
此話一出,袁基也不是蠢人,立刻明白了其中關節,等於說是原價用自己的身家替天子填補窟窿,畢竟有人肯替自己花錢,誰會不高興!
不過,袁基又有些遲疑了,畢竟這一切都建立在真的會下大冰雹,若是袁盎猜錯了, 袁家雖然是士族,卻也不能平白丟錢出去。
“小弟所說冰雹之事可當真?”
袁盎回答道:“弟昔日曾在奇人門下學過星象,現如今又在鄭師門下學易經,絕不會出錯!”他說的這般肯定,也確實是提前知道在這一年會發生異常反自然的冰雹災害。
“好!此時我會同父親和叔父商議一番。”
幾日後,漢桓帝在朝堂召見群臣。
“卿等且說近日因洛陽地震之事死傷無數,朕又聞東海之岸起狂浪將沿岸百姓盡數淹沒,因何而起?可是因為那位神靈發怒?朕素日好黃老敬浮屠,為何還遭此禍!”
文武百官當中走出一人,長得面如冠玉,頗有大家風范,行禮稟告道:“議郎蔡邕上述陛下,近日以來有此天災,皆是因為婦寺乾政,導致人倫不剛,顧此氣機演化生出此等災禍,天地人三才,人者頂天立地,天子更為接連三才,若想平息天災,只需遠小人佞宦即可!”
漢桓帝聽到之後歎了口氣,其實他並非是不知道五侯的所作所為,然而帝王之術在於權衡,他正是利用五侯來平衡外戚竇武等人的權利,同時時常是這些年搜刮的金銀,漢桓帝也是佔了大頭。
一旦要將五侯給廢了,且先不說這朝堂的平衡被打破,就連漢桓帝自己的生活質量也得大大降低,所以他自然是不想要讓這幫世族得逞。
“天災皆乃是神靈之威,和佞臣又有何關系?汝所說的全然是一派荒謬之言,我欲請白馬寺中浮屠僧人大開法會,屆時祈求諸佛菩薩,日後自當風調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