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鬼神之事竟然真的存在,還被咱倆給碰上了!你我二人不知道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想方法讓天子在宋無忌要火燒皇宮的時候,於宮中祭祀玉皇,咱們兩人人微言輕,別說是進言獻策了,哪怕是連天子的面都見不到,更何況這種事情即使說出去旁人也不相信,只怕還說你我二人妖言惑眾!”
賈詡聽到之後,也是歎了一口氣,袁盎算是說到了點子上,雖然說主意倒是可行,可偏偏就是無法實施這個計劃,這一點就連他也無可奈何,謀士能夠成事的前提是得要有依靠,現在兩人身旁幾乎無依無靠,就算出謀劃策也沒人聽。
賈詡道:“現如今你我二人不過是小小一介郎中,連天子顏面都不曾能見到,唯今之計,該又如何行事?”
袁盎聞言亦是點了點頭,說道:“依我之計,倒是也不難。今上本就偏好黃老之道,但缺一人在其面前談及罷了,被你這麽一提,我倒是想起一人或許能夠移動此事。”
“哦?不知子隱所說的是哪位?”
袁盎緩緩吐出一個名字:“中常侍曹騰!”
賈詡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果真雙眼一亮,若是論起來,此人確實再合適不過,一來則是同屬宦官,卻也不像其他宦官那般張揚肆意,胡作非為,反而小心謹慎,後世更有人評價他僅用四個字:未嘗有過!
二來則是他的話分量重,身為皇帝寵臣,可以說他所言的事情,甚至比起一般的朝廷大臣在朝堂上書更加得有用,而且最重要的他還有從龍之功,若不是他,漢桓帝也未必能夠坐上皇帝寶座。
“此人確實是不二人選,只不過苦於無人引薦,怕是也難登他家門庭!”
袁盎回答道:“此事容易,我昔年曾同他的孫子曹操有過交情,想來說服他,助我們二人一臂之力倒是不難。”
“如此一來,大事可成矣!”
商定好了計策,次日袁盎趁著白天自己輪班之時,前往曹騰府上。
曹騰也是被封為費亭侯,其權勢甚至在那十常侍之上,只不過平日裡懂得愛惜羽毛,不像之前的五侯還有未來的十常侍那樣不知天高地厚,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平日裡更是秉持著與人為善的原則,朝廷當中有許多文人都由他舉薦。
這也是為什麽曹操這麽一個宦官之後,後來可以和袁紹一樣拜在大將軍何進門下,就是因為他這位好祖父給他積累了不少的人脈。
“煩勞稟告一聲,曹公子故有袁盎前來拜見費亭侯!”
門口的這個護衛卻是充耳不聞,袁盎心下了然取出一些五銖錢塞了過去,正所謂閻王易見,小鬼難纏便是這個道理了。
護衛既然得了好處,自然也不再為難,隻讓袁盎在原地等候,他們則是前去稟告一聲,不過片刻功夫,就見那人小跑出來對袁盎笑道:“侯爺請公子進去!”
踏進費亭侯府,袁盎這才明白什麽叫做富麗堂皇勝皇宮,比起這費亭侯府,自己那小宅子當真只是九牛一毛。
不過想來也是,曹騰能夠在靈帝時期,讓自己養子曹嵩拿出整整十億購買一個太尉的職位,家底若是不厚,哪家人敢這麽大手大腳。
沒一會兒功夫,袁盎便見到了那位太監界的傳奇,史上第一位被正式承認的宦官皇帝曹騰!
只見對方生的面白無須,一張國字臉,眉毛十分粗厚,看上去除了沒胡子外,簡直難以判斷其人乃是宦官。
“晚輩見過曹公!”
曹騰笑著回應道:“你是阿瞞的朋友?”
“幾年前,曾經有幸和曹公子一同前往沛國譙郡,我二人年紀相投,故而結交。”
曹騰點了點頭,說道:“我想起來了,當時他父親讓他前去沛國修我曹家祖墳。我見你年紀輕輕的,倒已經是被察舉孝廉成了郎中,不像我家這個浪蕩子,四處遊學,遲遲不肯回到洛陽。”
“曹兄志向廣闊,自然不該拘泥於一處。”
“你不必替他遮掩,我家的小子我自然清楚,哪像你們袁家的子弟個個都出息!我曾經聽過左衡說你會卜易之法,肯替我也算算嗎?”
人怕出名豬怕壯,沒曾想自己會佔卜的名聲都已經傳到了這裡,袁盎也隻得說道:“曹公貴不可言,小兒卦有盡頭,不敢算也。”
曹騰聞言笑道:“年紀大了,聽你們這些小兒誇讚,雖不知道有幾分的誠意,不過聽著心裡頭還是舒坦。”
又問袁盎今日前來找他所為何事,袁盎自然不能直接了當說是有火神要燒皇宮,只能說道:“早聞今上好浮屠黃老之道可是真?”
曹騰瞥了一眼說道:“是真又如何?是假又如何?”
“我想請曹公讓陛下明日遊覽禦花園, 並且進言陛下於後日未時,在宮中祭祀上帝!”此上帝乃是指玉皇上帝也,如今的玉皇又名叫做昊天上帝,人們更習慣以此稱呼。
曹騰並沒有先問他為什麽,反而是說道:“天子雖好浮屠黃老,這件事情卻不是我等這樣的宦官可以管得了的,你來找我算是找錯了人。”
“曹公!明日禦花園百花凋零,你可前去進言陛下祭祀上帝,後日定當百花齊放,枯木逢春,天子自然以此為喜,與曹公來講也是一件大功!”
“我又憑什麽相信你呢?”
“就憑小人這條命!晚輩命雖輕賤,但是卻也不敢輕易毀損,我今日敢以此命為壓扣,求曹公行此事。”
曹騰依舊沒有答應下來,反問道:“這麽做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唯願曹公到時候可以美言一二。”
曹騰聽到之後點了點頭,有些心領神會,如果一個人真當無欲無求來找你辦件事情,此事只怕是不善。相對於因為名利來求自己辦事,反倒是此類事情倒好辦的多。
“這得要看你的真才實學了,你若是果真有這等的才學,自然無需我舉薦,早晚有一日也會被天子重用,一切且先看明日你言是否屬實。”
袁盎聽到這裡才松了口氣,原本他並不想要摻和進現如今朝廷局面,打算至少要等到靈帝後期再入仕,然而因為這樁事情,他不得不以身入局,提前做好了淌渾水的準備!
若是能夠幫助大漢皇宮躲過一次火災,那麽自己的氣運自然又會有所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