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亂世少年 第6章 破鏡

“這下棋我不行啊！”東方鶴左轉右轉，圍著那石盤不知轉了多少圈。

“小行舟，你幫幫我行不行啊！這媯二和上官敏都不在，我只有你了…”東方鶴拉著百裡無涯的衣衫，哀求的看著面色憂愁的少年。

一刻鍾過去，百裡無涯眉間的愁色終於散開:“我知道了！你看我下一次，記住要領就行。”

“好好好！”東方鶴手撐著頭，瞬間蘇醒，連連答應著。

百裡無涯單手執棋，身體微微前傾，石盤上的棋局瞬間變換，他嘴角上揚，又撚起一顆黑棋，放入實盤中。

東方鶴雙手握拳，歪著頭看百裡無涯優雅的一來一回，整個人躁鬱極了。

“這麽多！我哪裡記得住啊！”東方鶴張嘴大吼道。

只見玉石落入石盤，發出清脆的悅耳聲。

刹那間！東方鶴驚訝的瞪著雙眼，他剛說完，石盤忽然從底盤發出通天白光，百裡無涯被這霸氣的白光包裹，這磅礴刺眼的擁護之氣，令百裡無涯緊閉雙眼。

東方鶴立在一旁，震撼的張著嘴，心中驚歎:這，這是?仙氣嗎！

不等他繼續想象，眼前的驚天一幕便浮現出來，他踉蹌的後退幾步。

只見那閃耀白光幻化為氣流，前赴後繼的鑽入百裡無涯的眉心，那氣流進入後快速遊走，很快，就遍布百裡無涯的整副身軀。

進入體內的氣流更加詭異，百裡無涯的肉體若隱若現，似有似無。

百裡無涯閉上雙眼，過往屈辱與自卑，被這氣流一衝而散，那些零散的記憶也被白光撫淡。

由心而發的磅礴之氣四散開來。

他的肉身有著前所未有的暢意，遮天的陰霾都被帶走，他被洗滌，仿佛置身於天穹之上，那裡氤氳繚繞，靜謐無聲。

直到半炷香後，東方鶴坐在灰石階上盯著黑石，猛然間感覺有什麽東西動了。

他立馬抬眸，對視上百裡無涯那雙半透白的雙瞳，恢弘的氣息如強大的氣壓令他呼吸不過來，手中的黑石差點掉落在地，他一邊將黑石收進懷中，一邊低頭起身。

“你，你還是百裡無涯嗎?”東方鶴起身，向前邁了兩步，有些猶豫的問道。

“是。”百裡無涯點了點頭，如高山般屹立不動，眼神堅定。

如此擲地有聲的字傳入東方鶴耳朵時，他心都漏了幾拍:他，他不會是，破境了吧?！

“你破鏡了?！”東方鶴不顧那強大的氣壓，喘著粗氣死死盯著他問。

東方鶴看到百裡無涯輕笑，那眉心一抹聖白的符記，讓他確認了這個猜想。

“東方鶴，再會。”百裡無涯躬身拱手，舉手投足間都盡顯仙氣自信，強烈的反差感令東方鶴更加懊悔。

原來山下老者說的，都是真的，這世間真有修仙者！可為何破鏡的，是百裡無涯?

東方鶴作為一個見證凡人破鏡的人，強烈的失落感席卷著他，為什麽自己沒有破鏡?長生?

這世間，果真有長生?那自己要學了幻法回去，父親都得高看自己幾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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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士鬱僅花了大半日，就登到山頂，他的名字被印在彌道門旁，第一名:姬蘅

此刻身下的白霧盡數散去，浮現眼前的是一層層青石台階，那些磨難早已幻為泡影。

少年一襲玄衣暗沉，那赤色抹額緊緊戴在頭頂，背影直挺如青松，轉頭那一刻，對上了老者的視線。

老者端詳著少年，他的氣質如同靜謐的秋夜，高貴而深邃，眉宇間透著天生的貴氣，他微微點頭，略顯疏離感。

少年看到那位滿頭白發的老仙者，通身白色，與這彌道界融為一體。

對視時，龐大的嫻靜之力如利劍穿透他的瞳孔，刹那間，他瞳孔猛然一縮，雙眉微皺，心被灑進一滴清逸的水滴。

他驚異的抬頭，卻看著老者向他走來，嘴角帶笑。

“三百年了，你破紀錄了。”老者端來一碗白粥，慈祥的遞上。

“多謝。”姬士鬱接過，彎腰致謝，不卑不亢。

“第一個登頂之人，會得到一瓶水露。”老者笑著說。

姬士鬱雙手接過，再次彎腰致謝。

老者點了點頭，打算帶他走。

“你佇立此地，可是有人要等?”老者見他遲遲不動身，轉過頭問。

姬士鬱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點頭，眉宇間有些憂慮。

“你跟我來。”老者靜靜看著，見他這般擔憂，蹣跚著步履說道。

姬士鬱沒有拒絕，將手中的白粥一飲而盡，跟在老者身後。

“這赤色抹額，你可願摘下?”老者步伐緩慢，與他對話。

“若是找到他了，倒也可以摘下。”姬士鬱如實回答。

“不知是何人，要你如此擔憂?”老者繼續追問。

“一個救命恩人，若是沒見到，就當無緣了。”姬士鬱平淡回道。

老者帶他來到山頂一隅，前方是斷崖，斷崖下長滿了蔥鬱的青丹樹，深不見底，樹下有看不清的白霧升起，似是鋪滿了迷障。

白衣老者抬手一揮，千萬張容貌浮現在姬士鬱面前。

“你看看，可有你要找的人?”老者又抬手一揮，將他手中的瓷碗收回。

悠然的變出石桌， 端起茶壺開始倒茶。

姬士鬱也是頭次見到這些場景和幻術，愣了半刻，才緩定心神。

他轉過頭眼睛未曾放過一張臉，足足一個半時辰，他看完了一萬三千張容顏，沒有一張是那幼稚少年。

老者正端著茶杯，看到山下一陣白光破開迷霧，頗有衝天之勢。“看來，這一屆的弟子，宛如三百年前啊~”

“敢問老仙者，是否有人已破境?”姬士鬱隨著老者也看到那通天白光，心中想:不知是何等人才，僅半日光陰，就突破洞山鏡，果然彌道界，是有修仙者存在的。

站在山頂看這光景，又是另一番景色，像是迷霧森林中衝出一隻白鳳，閃耀極了，令人豔羨。

老者答道:“是了，能破鏡之人，都是能參悟彌道之人。”

“那三百年前，有幾人破鏡?”姬士鬱心中疑惑，這老者竟然提起三百年前，那他便想知道，三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老者滿布皺紋的渾濁雙目已然出神，三百年前?

他腦海中浮現那位青衣飄蕩，黑發高束的天才少女，淒厲的慘叫聲穿透天際，響徹雲天，他黯下眸光，低聲說:“那年破洞山鏡者，千人出一，破清山鏡者，萬人出一......”

“萬人出一?她當真如此厲害?”姬士鬱聽到這誇天的評價，更加好奇，反問道。

“你還未曾破鏡，無法感受到天地之靈。”

“敢問老仙者，這世間真有長生之術嗎?”

老仙者並未著急回答他，只是將手中未喝完的茶，灑下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