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上眾人自然聽得到三人之間的傳音,對沐凌的說法嗤之以鼻,大家都是元嬰期,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那個叫衡平的是人族少年不假。
只是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倒霉孩子,抽中了人族中幾率最低的修仙資質,妖靈根。
“祭酒大人,我們學宮的規矩稀有靈根是有資格加入,可不包括妖靈根吧!”赤袍老者毫不留情地出言諷刺。
眾人也皆是一臉疑惑地看向祭酒大人,妖靈根是稀有,可不是這麽個稀有法啊,祭酒大人葫蘆裡又是賣的什麽酒。
祭酒大人依舊一副不急不忙的模樣,似乎也很享受這種吊著大家胃口的感覺,捋了捋胡須,隨即右手一攤。
華光一閃,一道古樸的令牌被柔光托著,浮在其手掌上,上面刻著一個“稷”字。
台下三人此刻又在傳音交流著,這令牌一出現,沐凌便忍不住好奇:
“這是什麽?”
孔璃盯著祭酒手中的古樸令牌,辨認了幾眼,這才悄悄開口:
“通稷令!”
“通緝令?這是要通緝誰,衡平?”沐凌忍不住調侃。
“那令牌本來就是我的好不好。”一旁的衡平連忙解釋。
“你拿那玩意過來要通緝誰?!”
“大哥,你好好看看那個字,孔璃說的和你不是一個稷吧。”
“嘿嘿,逗你玩呢。”
“這令牌是你的?”孔璃忍不住看向衡平。
“原來這玩意叫通稷令啊!”衡平答非所問。
“我已驗過,確實是真的通稷令,正是那位妖靈根的小友帶來的。”祭酒大人朝眾人示意。
“一個凡俗來的小子,怎麽會有通稷令?”司徒孔銘心中疑惑,不由得看向祭酒。
不過祭酒大人既然說了這是真的,自然做不得假。
“通稷令不問來歷,不問出身,凡我人族修士所持,皆可入我學宮!”玄衣男子司殺譚非瞥了一眼孔銘,語氣冷淡。
接著又補充了一句:“這也是當年三代祭酒大人定下的規矩!”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當年三代祭酒大人為了獎勵人族修士在修真大戰中的表現,確實專門製作過幾枚通稷令,作為戰功嘉獎之一。
這麽多年過去,這還是第一枚通稷令現世,他們幾個拿祖製說事的,此時倒是無話可說。
“那難不成有個凡人拿著通稷令過來,我們也要收進來嘛!”一旁的宮裝少婦忍不住出口反駁。
“司空張芷言之有理!”赤袍老者,司兵嚴厲立馬出聲附和。
“呃,三代祭酒大人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吧!”體型富態的司靈伊斯打了個哈哈:“至少沒料到會有個妖靈根拿著通稷令過來。”
畢竟這玩意那麽珍貴,誰也想不到會落到一個妖靈根的人手裡。當年能得到通稷令的,哪個不是個中翹楚,就算傳了這麽多代,也不至於後代會出個妖靈根。
“那至少也得有一脈司業願意收,才算真的入學吧!”司咒王木子仿佛想到了什麽,同樣搬出了三代祭酒制定的規矩。
“確實,可有哪一脈願意收?”祭酒大人左右看了看。
“五行靈根可是天生的煉丹種子,大司農不考慮一下!”司空張芷瞥了一眼綠袍道士陰陽怪氣。
眾人聞言皆是朝綠袍道士望去,卻見陸翱仿佛充耳未聞一般,淡定地掏出一遝傳音符貼在耳邊,轉身朝外走去,邊走邊說:
“喂,剛議事呢,沒聽見。”
“怎麽突然就血口噴人了?”
“哦,是你太奶要生啦,恭喜恭喜!”
“啥,生了個孩子沒屁眼!”
“還是個陰陽人,沒事沒事,我過來看看。”
大司農陸翱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拋出飛劍,霞光一閃,轉瞬飛出大廳。
司空張芷臉都綠了,司兵嚴厲一臉錯愕,司靈伊斯雙下巴也憋成了三下巴,其余眾人也是神色各異。
祭酒大人一陣頭皮發麻,頭一回見這麽用傳音符的,忽悠二傻子呢。
他朝大廳下面看去,此刻確實有兩個二傻子正一臉崇拜地看著飛出去的陸翱,旁邊的孔璃則往邊上又挪了挪,和兩個二傻子保持距離。
“如果真沒人願意收,不如將這份令牌兌換成相關的修煉資源交給這位小友。”司徒孔銘在一旁建議。
說完又覺不妥,連忙補了一句:“不過若是傳出去,對學宮名聲多少還是會有影響。”
“唉,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既然。”祭酒大人正準備說話,突然被一旁一直沉默的孟與真打斷。
“此子將來若能通過司業考核,我司命一脈願收!”
眾人皆朝孟與真望去,孟與真全程摸魚,這會兒冷不丁的蹦出一句,只是說完之後,卻又不再多言,依舊板著個臉站在那。
司兵嚴厲懊惱地瞪了孟與真一眼,卻也沒再廢話。
祭酒大人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左右看了看,見眾人皆不出聲,當下也不再囉嗦。
一道洪亮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
“經過我等商議,你二人皆已符合入學條件,從今日起便是我學宮之人!”
沐凌二人聞言連忙朝著大廳上的祭酒鞠首作揖,耳邊猶傳來祭酒大人諄諄之音:
“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聖心備焉。”
“切記,怠慢忘身,禍災乃作!學不可以已,莫要墮了昆吾稷下生之名!”
二人又連忙頷首稱是,將祭酒之言牢記於心。
祭酒對二人滿意地點點頭,又開口道:“你們二人未能趕上本屆的入學儀式,不過如今也已是稷下生,今日便由我來為你二人綬帶。”
孔璃連忙踢了踢呆愣一旁的沐凌,朝二人開口:“還不快快雙手接帶!”
沐凌二人聞言連忙恭恭敬敬地彎腰舉起雙手,柔光閃過,一條淡紫色的嶄新稷帶憑空出現二人手中。
“孔璃,你先帶他倆去學宮寢舍暫住,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商議。”
“那個,老頭。”衡平突然向前一步開口,又自覺失言,連忙改口:“呃,祭酒大人,那個令牌能還給我不。”
“胡鬧,通稷令用出豈有收回的道理!”司兵嚴厲瞪著衡平怒斥一聲。
“下去吧。”祭酒只是朝三人擺了擺手。
“是!”孔璃忙應了一聲,拽著二人逃也似地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