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三人聽聞蘇璟出聲,也勒馬暫停,那白須老者開口道:“老夫正是鐵膽莊周仲英,英雄談不上,不知三位喊住老夫有何見教?”
蘇璟不等洛,文二人開口,便繼續說道:“我是武當門下余魚同,師承掌門馬真,現在紅花會中做事。我師叔棉裡針陸菲青,對周老英雄神交已久,稱您為人義氣,肝膽照人,是鐵錚錚的英雄好漢,書信一份讓晚輩攜會內兄弟前來拜訪。”
周仲英聽聞蘇璟乃武當馬真門下,戒備稍減,又聽得陸菲青之名已然信了幾分,再聽得後面評價,心中頗為自豪,便開口道:“荒郊野外,突聽姓名難免生疑,三位見諒,可否將書信給我一觀?”
蘇璟之前已把信件要到自己身上,聞言道:“有何不可,周老英雄請接信”
暗運內力將書信送了過去。
周仲英接過信件仔細閱讀後,收起信來道:“既然陸大俠看得起周某,老夫一定盡地主之誼,三位且等我一下”。說罷便回頭對左右二人一陣低語,然後遞給二人一些東西。接著回頭道:“請,我親領三位暫居我鐵膽莊。”
這時文泰來開口道:“我看周老英雄馬蹄聲急,是否有急事,我十四弟貿然驚擾您,還請您見諒,如有要事,我三人先行自去,等您回莊再敘。”
聽聞此言,只見周仲英眉頭一皺,他看了文泰來一眼,然後沉聲道:“這位好漢,此言差矣。江湖自是義字當先,陸大俠既然信得過我周某,來信囑托,那此事便是頭等大事。莊內的瑣碎之事,怎能與陸大俠的托付相提並論?再者,你們遠道而來,我豈能讓你們在莊外等候?這豈不是失了待客之道?三位要是看得起我周某,就莫要多言,跟我入莊。”
文泰來一時沒了言語,再加上之前說好由蘇璟應對,自己貿然出聲已是不妥,隻得拱手道謝,於是鐵膽莊的兩名漢子自去按周仲英吩咐辦事,周仲英帶著蘇璟他們一行向鐵膽莊而去。
到時已近傍晚,風勁雲低,夕照昏黃,一眼望去,平野莽莽,無邊無際的衰草黃沙之間,唯有一座孤零零的莊子。四人緩緩縱馬而前,見莊外小河環繞,河岸遍植楊柳,柳樹上卻光禿禿地一張葉子也無,疾風下柳枝都向東飄舞。莊外設有碉堡,還有望樓吊橋,氣派甚大。
這時蘇璟又開口道:“周老英雄,四哥四嫂,咱們先停一下,且聽我說幾句。”三人看了過來。
周仲英開口道:“余少俠有話咱們不防進莊再說。”
蘇璟道:“周老英雄見諒,還是待我說完。想必周老英雄應該猜到我四哥四嫂的身份了。”
“不錯,奔雷手文泰來文四爺和神刀駱元通獨女,鴛鴦刀駱冰,老夫聽你自陳在紅花會做事,又稱他們四哥四嫂便猜到了。”
“周老英雄明見,晚輩直言,我四哥身負大密,如今被朝廷追擊,我知周老英雄縱橫江湖,待人處處以仁義為先,黑白兩道無不佩服,也絕不會怕了朝廷。但老英雄有家有業,鐵膽莊一莊的身家性命系於老英雄一身,我等怎能因為自身安危,險老英雄於不利?正所謂事不密則不成,我的意思是老英雄無需正面迎我們進莊,只需安排一個地方供我四哥四嫂療傷,盡量不讓別人知道,待我紅花會其他人手趕到,也無懼朝廷追擊。”
文泰來聽蘇璟如是說,幾次想出言,但想到之前已經說好讓蘇璟應對,加上駱冰按著他的手,一時之間也沒有出聲。
周仲英沉思片刻道:“余少俠所言頗有道理,莊內人多眼雜,確實存在隱患,就依余少俠所言。”
於是,周仲英先匹馬向莊內走去。不一會兒,他帶著一面容忠厚的夥計走了過來,道“三位先把馬讓我莊裡這位啞仆安排,他自幼失語,在我莊中長大,絕對靠譜,我已安排好三位的住宿,我親自帶你們過去。”
蘇璟三人皆抬手道謝。
安頓好三人後, 周仲英本想安排親信去鎮裡請醫生來為文泰來療傷,卻被蘇璟所止,道:“我會些醫術,自會為四哥處理傷勢,去外面請醫生容易被朝廷抓住尾巴,一切小心為上。”周仲英隻得作罷。
見事已穩妥,又知三人已奔波一天,還有傷在身,需要靜養治療,於是周仲英招來兩個忠仆給三人送上飯菜,道:“三位用餐後早點休息,明日我們再敘。”自己又匆匆離去。
文泰來需要靜養,駱冰作陪,蘇璟按計劃應當赴洛陽辦事,但蘇璟既不放心洛,文二人,又考慮到自己會些醫術,先給文泰來療傷為重,其他事情等到紅花會眾人到來後再行商量。
蘇璟為文泰來處理完傷勢後,已至深夜,並沒有聽到有朝廷人馬到來,這才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乾掉童兆和,三人低調進莊起了效果。
“這一劫算是過去了,文泰來沒有被抓,余魚同沒有冒犯駱冰,周仲英也沒有失去兒子,結果還不錯。”蘇璟心裡盤算“雖然我現在有余魚同的身份,但我畢竟不是他,完成他的命運遺憾是首要任務,其次就是增強武藝了,再次是彌補一些書中的遺憾,就如今天這般,以後就按這個思路走。至於紅花會的事情,能推辭的盡量推辭,根據我當年讀原著的感覺,乾隆年間本來就是王朝鼎盛時期,紅花會眾人又個個衝動莽撞,根本成不了大事,余魚同在會中又沒有什麽威望,我還是多練武,少摻和事。”
盤算完後,蘇璟開始煉精化氣,完成今天的蘊養經脈,然後繼續熟悉適應余魚同的武功,不知不覺夜色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