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上他也能猜得到。
趙靖忠只是有了不二之心,已經想要坐在魏忠賢的那個位置上了。
雖然不清楚他私下裡接觸了東廠的多少人。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這個人野心很大,而且腦子不怎麽好使,倒是可以將其當做手中的棋子之一。
“喝酒喝酒!”
陸遙輕輕點頭算是答應了對方的寫在桌上的話。
見此,趙靖忠心情大好,端起酒杯就和陸遙開始豪飲了起來,同時還聊著關於東廠的一些事情。
陸遙順帶著打聽了一下關於魏忠賢其他幾個義子義女的情況。
魏延是自小就被魏忠賢帶大的,可以說是真正將其當做了親爹,而且一身的武功也是不凡。
如果說魏忠賢有什麽保鏢。
那魏延絕對就是那個明面上的第一保鏢。
其他的義子之中,唯有田爾耕和許顯純最為出色。
田爾耕如今任錦衣衛指揮使,不過終日都待在東廠這邊,少有去管錦衣衛的一些事情。
至於許顯純,則是閹黨的代表人物了,雖然也是錦衣衛的人,但是對於魏忠賢忠心耿耿,甚至揚言只聽魏忠賢的安排。
哪怕是聖旨來了都沒用!
這兩個人實力也還算可以,不過比起趙靖忠和魏延還是差了點。
喝完酒之後,趙靖忠就先一步離開了。
臨走還不忘提醒陸遙,客棧裡有人暗中盯著他們,讓他想好措辭回去好應付魏忠賢那邊。
陸遙倒是沒走,反倒是一個人坐在二樓邊緣的位置,靜靜的看著外面來往的百姓。
嘖嘖。
不好玩了啊。
趙靖忠這顯然是站在了明面上,而且還這麽大搖大擺的接近自己。
看樣子得給他一些壓力才行。
……
入夜。
明時坊地界的一家客棧內,錦衣衛百戶沈煉帶著一群人包圍了此地,同時在裡面發現了幾具屍體。
按理來說這就是個殺人的普通案子。
可是死去的人裡面有一個是東廠的郭真公公。
事情牽扯到了東廠這邊,那就算是小案子也變成了大案,正好沈煉大半年沒有碰到什麽大案。
所以他對於這個案子十分看重。
可惜的是北鎮撫司巡夜的總旗凌雲鎧知道了此事,而且第一時間就帶著人趕了過來。
雙方自然而然的起了爭執。
陸遙在明時坊街面上轉悠著,見到錦衣衛的人待在此地,便笑吟吟的走了上去。
門口的錦衣衛正要阻攔,陸遙拿出來自己東廠領班的腰牌。
他可是淨身房的領班,雖然沒什麽實權在身,但領班的身份還是不容無視的。
“見過大人!”
幾個錦衣衛急忙拱手行禮。
陸遙擺了擺手,瞧了眼客棧裡面的情況,道:“咱家就是路過,你們錦衣衛出動這麽多人,這是抓捕東林逆黨嗎?”
“回稟大人,卑職是跟隨百戶大人來查案的。”
一個錦衣衛忙解釋道:“除了百戶大人之外,衙門的總旗大人也來了,如今都在裡面。”
錦衣衛這些年早就成了東廠的人,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的地位還不如東廠的番子呢。
陸遙這個東廠太監身份可是比他們高貴的多。
還別說,魏忠賢確實提高了太監的地位。
“咱家進去看看。”
陸遙笑著就走了進去,錦衣衛們也不敢阻攔,其中一個更是忙跟了上去給他開路。
進入客棧內,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就湊到一起,地上還有幾具屍體,血腥味彌漫在客棧內。
最中間的位置,總旗凌雲鎧拿著自己的無常簿,將現場的情況都給畫了下來。
而在另一邊,幾個錦衣衛和小旗官殷澄坐在一起喝酒,看樣子似乎是喝醉了,一個個都開始口無遮攔了起來。
“去年的時候城南王恭廠天變死了上萬人,上個月皇上掉水裡了,眼下又死了東廠的公公,這年頭京城裡都不太平了。”
“皇上掉水裡了?”
“你不知道啊?皇上上個月在太液池遊船,新造的寶船竟沉了,好幾個小內官都喂了魚。”
“東廠的魏公公聽說最近上火的厲害,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那廠公真是忠心可鑒。”
聽到這話的殷澄很是無所謂的說道:“你懂個屁,三年前左副都禦史楊漣大人參魏公公二十四大罪,人魏公公不但沒事,還就此把東林黨殺了個一敗塗地,為什麽?皇上寵幸呐!”
殷澄說著就伸出了手,示意旁邊的錦衣衛給自己的酒碗倒酒。
“可現在皇上病重,萬一有個不測這天一變,魏公公前途如何還真不好說。”
殷澄端著酒碗悠哉道:“眼下魏公公他就是小寡婦看花轎,他乾著急啊!”
“督造寶船的是內官監, 有人要掉腦袋嘍,哈哈哈哈……”
正大笑呢,一隻手直接將他手中的酒碗打飛了出去。
當即就大火的殷澄作勢就要起身,但看到來人後立馬就冷靜了下來,臉色都變得慌張了起來。
百戶沈煉冷著臉來到他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罵道:“沒輕重的東西,就知道一天天給我丟人。”
“滾!”
他知道剛才殷澄說的話有多嚴重,更何況旁邊還有總旗凌雲鎧盯著呢。
想要救下殷澄就得讓他盡快離開這邊。
殷澄當即就要走,但是這個時候門口卻傳來了一聲公鴨嗓的輕笑。
“走?走哪去啊?”
陸遙慢悠悠的走了進來,一個錦衣衛還在為其領路,身後也是跟著幾個錦衣衛的人。
見到來人,客棧內的一眾錦衣衛都不禁皺起了眉頭,一個個的看了過來。
“咱家是東廠的一個小領班,這位小旗官方才說的話咱家可都聽到了,而且是一字不落的都記了下來。”
陸遙來到凌雲鎧的身邊,笑道:“這位總旗的無常簿上可有記錄?方才的那些話可都是謗君辱臣之言啊。”
聞言,沈煉和殷澄他們都變了臉色。
誰能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會來一個東廠的公公,而且還把剛才的話都聽到了。
“大人,卑職的無常簿上確實有方才殷小旗說的話,一字不落。”
凌雲鎧恭敬的將無常簿遞了過來。
陸遙接過來看了看:“嘖嘖,小寡婦看花轎——乾著急?滿嘴順口溜你是想考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