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祭壇前,站立著螢疆王族的男女老幼。
一位老者,臉上皮膚滿是褶皺,脖子以下紋刻著不知名的紋身,披著一件破洞麻布衣裳,在一座雕像前五體投地嘴中念念有詞。
“偉大的達卡祭司庇佑,邪惡的大穹國侵蝕螢疆的國土,殘殺螢疆的子女,此次大穹內亂,氣數將盡,螢疆兒郎們希望得到您的指引,您最虔誠的子孫塢安給您帶來了貢品,請達卡祭司降臨吧。
老人嘴巴裡念叨完後,向身後的王族一弓腰。
王族裡,兩名螢疆侍衛打扮者押解著一位少女走來。
少女面容蒼白,嘴巴乾裂,但是眼神卻充滿熾熱,堅定。
少女名字叫拉瓏,是王族的一位公主,因為性子跳脫,不被王族喜歡,因此被長期關押著,每當請達卡祭司時便會被帶出來。
塢安看著眼前的少女拉瓏,從腰間解出一把尖刀。
拉攏看到這一幕,笑了笑,笑容中似有麻木,似有解脫之意。
“儀式開始~”
塢安起著悠長的聲調。
而後,便將少女拉瓏白皙的手腕從破袖中拉出,手腕上已經有很多道刀子割過的傷口。
塢安操持這著尖刀,快而鋒利。
待拉瓏看向自己的手腕處,塢安已經從懷中拿著一隻黑碗接著從手腕處流出的鮮血。
滴答~滴答~
隻一小會小碗已經接滿。
塢安看著碗中血液,眼神開始火熱起來。
“帶下去吧,好好養著。”
塢安正準備轉身。
卻不料,少女拉瓏忽的暴起,不顧手腕的痛楚,一把抓向塢安還未來得及收起的尖刀。
塢安一隻手端著小碗第一時間並未立即動作,竟然被少女搶到。
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抹向自己脖子。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隻黝黑的乾枯手臂伸出,手掌緊緊握住了尖刀,即使尖刀異常鋒利,黝黑的手卻並未被割破。
“鬼叟老人。”
“鬼叟大人。”
“鬼叟爺爺。”
這隻黝黑手臂的主人正是這被螢疆男女老幼稱呼的鬼叟老人。
老者穿著一身黑袍,黑袍寬闊肥大,遮蓋住老者全身,唯有一雙同樣黝黑的眼睛沒有遮擋。
“呵呵,拉瓏丫頭,能被選中祭祀達卡老祖宗是多少螢疆少女的願望,你可不要忘記你們王族背負著的。”
鬼叟老人聲音如夜梟泣叫一般難聽。
少女拉瓏緊皺著眉頭。
“你們都是惡鬼。”
拉瓏隻說一句便再閉口不言。
“帶下去。”
“塢安,怎麽搞的,怎麽我老頭子今天興致勃勃而來,卻看到這麽糟糕的一幕。”
鬼叟將尖刀插到塢安腰間,隨後兩隻手籠到一起聲音飄忽說道。
“鬼叟,你別陰陽怪氣,還不是你配的融心丸只剩下半顆了,拉瓏這丫頭意志力挺強,藥效可能不夠。”
塢安眼皮翻了翻,而後自顧自走近雕像。
鮮血緩緩的淋向雕像。
半刻鍾後,雕像有了反應。
下方之人,皆面色一喜。
尤其王族人群中,一位穿著稍顯華貴的中年男子,頭上戴著不知名野獸的頭骨。
“迎達卡祭司~”
塢安又扯起嗓子喊了一聲。
而後所有人皆五體投地而跪。
嗡嗡~
一群蟲子振動著翅膀飛來,渾身發著紅光的粘滿在了雕像全身。
“拉提,快點裝取吧,時間久了,達卡祭司派來的使者就會離開。”塢安看向王族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名叫拉提,乃是螢疆的國王。
王族中年男子拉提聞言忙不迭爬起,從腰間解下一隻綠皮袋子。
綠皮袋子敞開後,蟲子懶懶散散的開始飛了進去。
一刻鍾後,雕像上所有蟲子盡皆鑽入了綠皮袋子。
待到這一過程結束後,所有人皆松了口氣。
“多謝塢安祭司,多謝鬼叟大人。”
拉提彎腰到九十度致謝。
“不用謝,小拉提,這次達卡祭司可是沒有保留的幫助了我們螢疆,你看,這滿滿的一袋血螢使者。”
“是,這次終於可以覆滅大穹了。”
“當然,使者們會讓大穹人們睡覺都做噩夢的。”
鬼叟老人插話一句看向灰暗的天空,而後又看向大穹方向。
“塢安,那個什麽大穹皇子我覺得不靠譜,內亂對於中原人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一旦察覺到有覆滅之危,他們也會團結起來的,那樣我們螢疆兒郎豈不是會白白死去很多。”
鬼叟忽的說出這麽一句。
“呵呵,鬼叟,你多慮了,那個陳勉是個人物,他的兒子陳潮生爪不鋒牙不利,倒是有個外公多算計。 ”
根據我們打入大穹的眼睛傳回的消息,那個姓石的老東西在大穹很有手腕。
不過再多的陰謀詭計,在使者們的可怕口器威懾下,又能算得了什麽。”
“這倒也是。
行了,那我回去守著黑廟了,具體事宜你和小拉提商量吧。”
“黑廟最近又不穩定了?好吧。”
塢安問了一句見鬼叟不說話,便隻好掐斷話頭。
片刻間,鬼叟的身影已經離去了很遠。
塢安看著鬼叟的背影,眼睛裡泛起了意義不明的精光。
拉提雖然看在眼裡卻也很識趣,並未開口,當塢安的目光看來,瞬間轉過頭去看向其他王族之人。
“使者已降臨,螢疆兒郎們,我們必將大破大穹。”
……
螢疆國王這邊還在激情軒昂的鼓動著螢疆民眾,大穹的軍隊已經開始開拔向北郡,輜重押運先鋒官常盡義,乃是常連庸之孫。
一路牛車,馬車,跋涉還有三日便可到達北郡。
呼~
常盡義想著臨行前爺爺的囑咐,不由深深吸了口氣。
“義兒,當今大穹陛下一人言,爺爺如今也未有多大的話語權咯,去了戰場自己多留一些心眼。
平北王,征北王的命令,一定不要反駁,他們讓怎麽做便怎麽做,那怕做一個應聲蟲,只要能活著比什麽都好。
而且我觀當今陛下行事雷厲風行,且心中頗有城府,應不會孟浪至此,爺爺總覺的他們這些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唉,總之切記切記!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