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火旺沒有盯著熊野看,但是熊野刀上的紅芒一閃,他是看到了的。
他不會以為自己是視力不好看錯。
熊野畢竟是除魔司的人,又有膽量這麽大張旗鼓的為他大兄報仇。若說那紅芒什麽都不是,除魔司也不會有諾大的名望了。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即除魔司的武功有真解。
正所謂真傳一句話,假傳萬萬書。
自己拿到的只是秘籍,可沒有聽過口口相傳的真解。
理論上,薑火旺已經是除魔司的人,是可以獲得真解的。
但問題是他就只是衙門推出的除魔司衙差,準確來說就是個替死鬼。受苦受累是自己的,好處……
如果來人是個好說話的還好,偏偏來的是一心為大兄復仇的熊野。
不要說是詢問除魔司的真解了。人家更有可能直接就給他一刀。
沒辦法!沒背景,沒靠山就是這麽難。
開局一個碗,萬物皆靠搶。
然後,出城不到半個時候。
“哎喲!我不行了!要歇一歇。”
師爺累了。
師爺不是習武之人,他只是個文弱書生。平日裡跟在李懷德身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最多也就是在縣城中溜達。
半個時辰下來,汗流浹背,是真的走不動道了。
熊野的表情漸漸變了,他也發現自己做錯了一件事,不應該帶師爺出城。
但他報仇的心還在,他心中的怒火還沒有消。回城是不可能回城的。這些人同樣不能放回城中,遇上妖魔還需要他們祭刀。雖然他已經祭過了刀,但是這些人本就是要為他大兄陪葬的,不可放過。
只見他從隊伍前出現在隊伍後,伸手一抓,抓住師爺,再出現,人已經出現在了牛車上。
“啊!這車拉過死人!”剛一上車,師爺便驚恐的大叫。仿佛要了親命一樣。
拉死人的車晦氣。
“那你就在地上跑!”
但熊野也不慣著他,不願意坐車,就下地跑。
師爺哪裡還跑的動,自然也就安分老實了下來。只是屁股向薑火旺身邊挪動,盡可能挪到薑火旺的身邊。
比起那熊野,薑火旺這拉屍人也不再是那麽晦氣的難以接近了。
這一點從衙差們對師爺羨慕的眼光中,可以看出。
—邊是在地上跑的累,一邊是坐車上的舒服。自然是坐車上舒服。
而接下來,他們就更羨慕嫉妒恨了。
啪!
哞!
熊野屈指丟出一塊小石頭,那石子打在牛身上。牛兒吃痛,揚起四蹄奔跑了起來。
“跟上,或者死!”
熊野低沉的聲音,清楚表達了他的意思。而他手中的刀,更意味著殺他們不用第二刀。
他們不敢恨熊野,也沒有與師爺搶位子的資格,更加不敢違抗熊野的命令,仇恨的目光全落在了薑火旺的身上。
因為牛是薑火旺的,因為薑火旺弱。
至少他們認識的薑火旺弱。
不敢得罪強者,只能欺凌弱小。
他們本就是這樣的人。
以至於遷怒的目光中,已經算上了牛。
他們發誓,待他們回去後,肯定要殺了瞎子的牛,吃牛肉。
唉!
危機的警告聲,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響個不停。也吵人的厲害。
薑火旺閉上眼,只能是故作不知。
不然怎麽辦?
危機感知感知到的是惡意。薑火旺也阻止不了他們對自己的惡啊。
誰讓自己是這群人中最弱的一個呢?
薑火旺被危機感知吵的心煩:你們他媽的有本事對熊野發啊。對付我這瞎子算什麽本事。
心煩意亂中,突然臉色微變。
因為多了一道危機感知。不是隊伍中人對他的仇懟,而是來自於左近林中。
沒有什麽仇,也沒有什麽恨。只有最純粹的惡。
一種生命層次上,“狼吃羊”的惡。
所以,他們這是被妖魔盯上了?
薑火旺去看熊野。熊野沒有任何的反應。
也不知道他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就是沒有感應到妖魔的接近。
相反,熊野坐在平板車上,閉目養起了神。
只不過他雖然在閉目,手卻死死的握住了手中刀,身上的勢越來越重,似乎是隨時準備雷霆一擊。
所以,他也知道妖魔的到來?
薑火旺心中有著猜測。
“火旺,火旺,慢些慢些,顛死老夫了。”
與此同時,上輩子見過不少人暈汽車,沒想到這輩子卻看到了有人暈牛車。
牛兒只是奔跑了起來,師爺便面色慘白。
話音剛落,便哇的一聲吐了。
而這一吐,後面奔跑的衙差可就倒霉了,嘔吐物隨風落在後面,糊了他們一臉。
“嘔!”
“師爺!”
惡心!難受!
不知不覺便停下了腳步。
“行了,趕緊下車洗洗。”
師爺的嘔吐物很是難聞。難聞的熊野也受不了,只能讓牛車停下,讓他們清理。
能夠停下,沈大昌他們是喜歡極了,也顧不上埋怨師爺,抓緊時間休息。
“哼!一群廢物!連個瞎子都不如!”
薑火旺也在清理牛車,喂牛吃草。
他不明白熊野為什麽針對自己,拉衙差們的仇恨。
他成功了。
沈大昌他們不敢恨熊野,卻絲毫不介意對瞎子的仇恨。
他們的眼睛中都能噴出火來,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薑火旺與他的牛恐怕早就被萬箭穿心了。
“哞!”牛兒察覺他們的惡意,焦躁的甩著牛尾。
薑火旺輕撫牛背,安慰著牛兒。
連牛都能察覺他們的仇視,就更不用說熊野了。
但是熊野卻仿佛是看不見,一無所知……又或是這本就是他的目的。
唉!
薑火旺在心中歎了口氣,他只希望沈大昌他們不要犯渾,至少不要這個時候起內訌。
因為薑火旺對林中的危機感應已經不再是一道。
也就是說,附近的妖魔已經不再是一隻,而是數隻。
而且還是對他們充滿了惡意的數隻妖魔。
牛啊牛,說不得,一會兒咱們爺倆就要逃了。
他只是個瞎子,玩玩偷襲還行。正面拚命,還是讓除魔司的大人物上吧。
天塌了,也是高個子撐。
自己個子不高,很矮。更不是聖母到對坑自己的是以德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