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一天的工作,薑火旺離開縣衙。
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頭,伸手略微裹緊衣衫。
下雪冷,化雪更冷。
如果是普通的世界,他高低得剝了狗皮,弄身狗皮大衣。
但是這是一個妖魔的世界,弄身妖魔狗皮披在身上,簡直是挑釁。
他不僅不會這麽乾,還要在自己身上灑下辣椒粉。
雖然可惜了辣椒粉,但卻是阻斷狗妖尋仇的不二法門。反正自從他辣椒粉不離身,就沒撞過狗妖尋仇。
狗妖死了差不多一半了,還有一半。
薑火旺深吸一口夜風,想著熊野什麽時候把其他的狗妖全殺了。畢竟狗妖是不是自己殺的,都可以販賣業力。
熊野是除魔司的都尉,幾隻狗妖還是殺的掉的。
狗妖在妖魔中並不是厲害的妖魔,除了化妖時形成的刀槍不入的妖身外,本身的本事皆來自本能。
今天如果不是有人給熊野下藥,估計都不用薑火旺出手。
當然,沈大昌的人給熊野下藥。熊野也給他們下藥了。
雙方互相下藥,自己這個中立派差一點兒被坑死。
也就是自己觀悟了犬妖的本能法則,增強了自己的本能,沒有喝他們的酒。否則中了藥的自己,怕是也難逃一死。
壽命只是可以修複傷勢,但若是被妖魔吃了,也會死。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氣血大藥不愧是除魔司的秘藥,薑火旺真切感受到了體內氣血被轉化成霧氣的過程。
那氣血化霧後似乎是不必再扎腰子,就可以引出氣血之力。
似乎這就是此世凡夫俗子另辟蹊徑獲得的力量,鼓動氣血誅妖滅魔。
“也不知道我練的對不對。”
可惜薑火旺沒人詢問,畢竟他練武的過程其實是通過犬妖的本能法則得來的。
這人的武功用妖魔的法則頓悟,到底對不對,也沒個對照。
畢竟熊野剛開打,人就跑了。
當然了,如果熊野還給衙差們下氣血大藥,薑火旺還吃。
怕就怕熊野不會再下來,畢竟氣血大藥價值不菲。如果衙差們隻吃一點兒,勃發氣血,引誘狗妖,他還是舍得的,但是薑火旺可不是隻吃一點兒,他吃的很多。也就是他是個瞎子,不然熊野都懷疑自己搶不過他。
一份百兩的氣血大藥,沒人願意便宜別人。
與此同時,犬巢。
修真不記年,自己只是打坐幾日。
家裡孩子一下子死了近半,它們的父親,那頭正兒八經的大妖是真的憤怒了。
可問題是它找不到凶手。
都說狗鼻子很靈,但自己手下的兒郎硬是聞不出是誰殺的它們。
當然聞不出了。
不說薑火旺一身的辣椒粉味很能干擾狗妖們的嗅覺。
自從他看過了狗生後,就盡可能的手腳乾淨,不在與狗妖發生肢體上的接觸,進一步的降低了自己身上狗妖的氣味。
隻比氣味濃度,熊野身上的都比他高。
……
“可惜了,沒有突破圓滿。唉!先回家再說吧。”
同時,薑火旺也是頭疼,他本不是什麽殺人放火的狠人。
他隻想著賣賣業力,恢復下視力。
先前第一次殺妖只不過是因為撞上了不得不拚命。
可這麽一撞,簡直像是有了孽緣一樣,一殺就停不下來了。
如果僅僅是斬殺入境犬妖也就算了。薑火旺估算一下自己的實力,自己應該是強過入境犬妖的。
哪怕是正面對抗也不怕。
但是通過犬妖的狗生,薑火旺看見過老狗。那是一頭凝元鏡的老狗。
按照殺死的犬7它們的記憶,老狗一隻可以打它們一百個。
這就超出了薑火旺的實力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武功已經練到了圓滿,更高的武學他也接觸不到。
熊野,應該會上報吧?
只希望熊野上報,除魔司來一些厲害的家夥。
如果有人能看上自己就更好了。看不上也可以通過接觸,了解一下這世界的力量層次。尋求上進之路。
兩眼一抹黑,實在是太難受了。
薑火旺離開縣衙後並沒有出城,而是來到了城中的住處。
這是他才找的住處。
有了衙門的薪水,薑火旺首先在城中安了家。
鄉下的茅草屋不遮風不擋雨,他早就想換了。
可惜手中無財,只能租一處單間小院兒。
不過哪怕是單間,也比茅草屋保暖。
回了自己的家,薑火旺躺在硬邦邦的木頭上,眼皮開始打架。
按道理來說,他現在這副身軀早已不懼困倦,可或許是短短時間內經歷了太多事,每天不是在拚命,就是在拚命的路上,他是人,總是要休息一下的。
濃鬱睡意襲來。
薑火旺徹底閉上眼,享受片刻的安寧。
夢中什麽都有,也不用擔心夢中撞上妖魔嘎了。
“梆!”
“梆!”
“梆!”
薑火旺睜開眼,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木門。
自己這才剛搬的家,什麽人會半夜找上門來。
“梆梆梆!”
敲門聲又響起來,大有你不開門, 我就—直敲下去的節奏。
如果是上輩子,沒什麽好懷疑的,只會是人。
可這輩子不同,說不定就是什麽妖魔鬼怪。
薑火旺摸起了放在床邊的刀,下床開門。
沒辦法,他家的牛還在院子裡的牛棚中呢。
不開門,萬一它對牛下手呢?
“唰!”
房門打開,在門外生物探頭的瞬間,刀刃已經壓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薑火旺眼眸微眯。
在刀刃的脅迫下,一顆牛頭,伸著脖子,前蹄敲門的動作還沒有收回。
“大牛,怎麽是你?”
鬧了半天是自己的牛在敲門。薑火旺收刀還鞘。
不對。
“有什麽事嗎?”
“哞!”
牛叫了一聲,知道薑火旺聽不懂自己的牛語,張嘴咬住薑火旺的衣服向外拉。
看來還真的有事。
薑火旺提著佩刀,隨牛兒出屋。
天空皎潔的月色,照亮著沒化的雪,映襯著一片明亮。
在這一片明亮中,牛棚中多了一個人。
應該是人吧?
女人青絲散亂,五官精致且不乏英氣,髒兮兮的臉龐上貼在地面,也不知道死了沒有了。
薑火旺拔出刀,用刀尖扎了一下,能扎透,看來不是妖魔。
刀扎在身上的疼痛,讓女人清醒了過來。
一醒來便是憤怒的指責:“你這牛怎麽打人?”
很明顯,她是被大黃牛打昏在的牛棚裡的。
而大黃牛在打昏她後,便立即去叫醒薑火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