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中充盈著入境的腎上腺素,緩緩流淌於四肢百骸,猶如蓮池瓊漿,香醇醉人。
他抬起手掌,略微曲指。
一層飄渺白霧湧上指尖,其間蘊著絲絲猩紅。
那是他的氣血。在入境腎上腺素的作用下,他再不用先扎自己一刀,就可以逼出自己的氣血。
除了不用再受傷外,最重要的就是薑火旺不用再以殘血狀態與妖魔拚命。
雖然扎一刀,他立即可以通過消耗壽命恢復傷勢,但是失去的血卻只能通過身體的造血功能慢慢養回來。
消耗的壽命僅僅可以恢復傷勢,流出體外的血液不包括在內。
牛車載著薑火旺慢慢的走入縣衙的巷子,隨著薑火旺身上的本能法則,就是拉車的大黃牛也受益匪淺。踏著步子,自有其獨特的韻律。
薑火旺揮刀,它甚至配合上的前進。
這不是大黃牛第一次配合上了。第一次是它退了一步,避開了犬7伸向薑火旺的爪子。
本來瞎子偷襲就夠難纏的了。
現在又多了大黃牛的配合。
如果再有妖魔出現在他們面前,非被這一人一牛坑死不可。
誰又能想到一個瞎子速度敏捷驚人不說,一頭普通的牛也能避開自己的攻擊。
……
衙門班房。
此刻又是正午時分。
六個差役筆直站在院裡,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破碎的屋門。這已經是現在衙門裡僅剩的衙差了。
裡面除了有熊野,還多了一位從西京來的上差柳水水。
沈大昌用余光朝二人看去。
這二人,一個敢說,一個變了。
敢說的是柳水水,一到縣衙便亮了身份,表示自己是為了誅妖除魔而來的西京上差。
變的是熊野。
他沒有再高高在上,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而是異常的溫和有禮,有問有答。甚至對其大兄與侄子的死直言不諱,表達了報仇的**。
其中的變化之大,就像是兩個人似的。
不,準確來說,自熊野到來的第一天起,就沒有拿他們當成人看,而僅僅是祭刀的物品。
而柳水水的亮明身份後,熊野第一次擺出了看到人的態度。仿佛他們才是同類。
“……”
就在這時,一道高挑身影緩緩踏進院子。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匯聚過去。
在看清來人模樣後,柳水水立即跳了出去。
“你來了?這就是我說的另一個人。咱們三人出馬,什麽妖魔鬼怪都殺的一乾二淨!”
得!薑火旺低調做人的策略,在她這麽的介紹下,暴露了。
“薑兄弟果然個高手。”熊野拱手見禮,“還請薑兄弟助我一臂之力,除了那害我大兄與侄兒的妖魔。”
熊野沒有絲毫的不樂意,相反,他的態度放的很低。就好像一開始那個視人命如無物的人不是他一樣。
看到熊野的態度,沈大昌幾人紛紛臉色大變。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一個不起眼的瞎子竟然也是個高手。
但是仔細想一想,瞎子每次遇妖魔都可以安然無羨,就已經說明了瞎子的不凡。
所以,我們原本以為的只要能跑贏瞎子就可以活,只是個笑話?
不對!這不對!
瞎子是從什麽時候變厲害的?
過去的瞎子有這麽厲害嗎?
莫非這都是因為瞎子入了除魔司?以前的瞎子可不是什麽高手。
不提沈大昌等人的猜測,薑火旺輕點下頜:“嗯。”
他承認了。
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否認的。更何況薑火旺現有的武學已經圓滿,他也需要一個渠道向上獲得更高深的武學。
所以,隱瞞除魔司,意義不大。反而會影響他更高深武學的獲得渠道。
當然,他依然會做他的瞎子。特別是面對妖魔時,能隱瞞還是隱瞞的好。
“我以為薑兄弟下午才能過來。”熊野在得到薑火旺肯定後,變的熱情起來。
這才是熊野。
一個會被九千歲認為乾兒子的人,自然是位八面玲瓏的人。
他初來的高高在上,是由於普通人與他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柳水水不一樣,這是位來自西京的女都尉,與自己官職相同,又是來立軍功殺妖魔。
妥妥的是自己的助力,當然不會給人家臉色。
至於薑火旺。他是柳水水介紹的人。
柳水水的面子給了,一個入境武者也有給面子的價值。
熊野分的很清楚,不如他的人祭刀。相同武力的人結交。比他強的人巴結。
“我主要是拉屍,來的太早不好。”
人家給了面子,薑火旺解釋了一下。
不過他對熊野的印象並不好。
不是因為他有一個與妖魔勾結的大哥,而是這個人見人下菜很危險。
如果柳水水比他的官職低,他怕就不是這麽個態度,而是以上官身份壓迫他們去斬殺妖魔打頭陣, 甚至祭刀。
當然,這只是薑火旺的判斷。
不過一個二話不說,直接在飯菜中下藥,釣妖魔的人,要說他多正派,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草……”
反正這幫差役隻覺得臉皮臊得慌,他們覺得他們就夠不要臉的了。
沒想到這熊野才是真正的變臉大師。
“要不要挑兩個,補齊人手,都是精挑細選的。”他甚至指著沈大昌他們,當面對柳水水說胡話。
此言一出,這群人臉色頓時變了。
他們這些人算哪門子精銳。
跟著熊野除妖魔一趟,死了一大半的人,連師爺都死了。你說我們是“精銳”?
此等胡言亂語,你到底是怎麽開的了口的。
我們這些人欺負良家婦女還行,屁的精銳。
但是他們又不敢反駁,他們被熊野殺怕了。死在熊野手中的同僚比死在妖魔手中的還多。
打,不是對手。
下藥,人家不怕。
為了活命,除了屈服還能怎麽樣?
至於說告狀……
師爺死了,縣令李懷德屁都沒放一個,直到現在也沒露過面。
至於這新來的柳大人,感覺有點兒傻,不像是靠的住的樣子。
而且官官相護,下屬告官,先打三十殺威棒,治一個越級,不敬上官之罪。
三十殺威棒打下來,人還沒告,告人的說不定就被打死了。
苦不堪言,也無處可言。
“能用嗎?”
倒是柳水水對熊野的感觀很好,甚至已經有了幾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