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他們除魔司的老大劉崎在與人戰鬥,與情與理,他們要去看看。
第二個則是外面的五千城衛軍。
他們已經軍心惶惶了。
本以為只是來搶個功,沒有想到先是番子到來,接著除魔司也來了人。現在外面又打了起來。
恐懼來源於弱小,來源於未知,這兩點城衛軍全佔齊。
如果沒有人出去壓個陣,說不定他們又崩了。
畢竟郭縣城衛軍崩潰已經不只第一次了。
柳水水投去平靜目光,看到瑟瑟發抖,已不成軍的城衛軍,櫻唇微掀,悅耳的聲音略帶幾分譏諷:“真是一群廢物!”
說的很是直接,一點兒面子也沒留。
“你……”劉縣尉張了張嘴,卻無力反駁。他也不敢反駁。
哪怕沒有進入院子,他也看的到雨化田那一刀,那一刀是雨化田高高在上震懾除魔司的一刀,也是震懾他劉縣尉的一刀。
自己無能為力的妖魔力,他都可以一刀破除,就可以一刀滅了自己。沒有人會覺得自己能比妖魔還硬。
劉縣尉目光陰鷙,呼吸急促,他很不甘心,五指緊攥,指甲刺痛掌心。
高高在上時間長了,一時間真就是很不適應自己現在的處境。
不過現在已經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郭縣唯一最高武力的時候了,自己需要站隊,需要投向一方。
打不過就加入,這在官場上並不丟人。
更何況自己年紀大了,喊打喊殺的不好。
所以……除魔司。
瞎子本是我們的人。他們能要一個瞎子,就能要我。
劉縣尉為自己的投靠想著理由。
想到這裡,劉縣尉重新擠出笑容,多了幾分底氣:“大人,不知道大人可知交戰的是什麽人?”
柳水水驚訝的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對方的態度變的這麽快,有些看不上,不過轉念一想,又捉狎的一笑:“還能是什麽?當然是妖魔了。你們郭縣可是風水寶地,妖魔一批一批的,層出不窮。”
“咳……”
劉縣尉差點被嚇死,隨即眼皮劇烈抽搐起來。
又是妖魔?
不過一小小縣城,哪裡會有這麽多的妖魔。
我為官三十年,怎麽不知道縣中有這麽多的妖魔?
有心否認,但是身後的院子中就有一堆妖魔屍體,辯無可辯。
“家裡居然藏著這麽多凶悍的妖魔,也不知你這縣尉是怎麽當的!”
柳水水一點兒也不在意得罪人,想到什麽說什麽,故意說給他們聽。
被一小丫頭如此取笑,劉縣尉他們很不好受,但是現在搶功已經搶不了,他們只能依附。
“薑大人,留步!”
比起外來人,這裡不還有一個自己人嗎?
是的,薑火旺是他們中唯一的自己人。柳水水譏諷的劉縣尉繼續不下去,只能拉攏薑火旺。
薑火旺疑惑停住腳步。並不是很明白,自己這個邊緣人,怎麽就一下子成了他們的自己人了。
“薑大人,我等已經知錯,還請薑大人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為我等美言一二。”
只要不當他是瞎子,當他是同僚,這求救的拜托……其實也不是那麽難。
是的,求救命的話—出口,劉縣尉他們就好像是開啟了新的人生,感覺這事一點兒也不困難了。
就是吧,薑火旺的神情略顯僵硬。
“薑大人不是我等不出力,實在是妖魔凶殘,我等是真的沒有發現啊……就我等的實力,不要說凝元,就是入境小心一些,我們也難以發現。”
已經開口搭上話了,接下來就順理成章的大事化小。劉縣尉把姿態放的很低很低。
“您是個好人,我等被妖魔所蒙蔽了眼睛,若非薑大人,恐怕我郭縣上下就要被那妖魔吃個乾淨。”
說到這裡,他自己已經信了。
是的,我沒錯,我也不是故意。
那可是妖魔,吃人的妖魔,是妖魔蒙蔽了我。如果不是受蒙蔽,老夫與妖魔誓不兩立。
當官能屈能伸,捧高踩低,這也是基操了。
“……”
薑火旺沒有出聲。
一個是自己穿越在一年前,而狗妖誕生在一百八十年前。從這點上來說,劉縣尉他們的罪過確實不大。
畢竟一百八十年前,劉縣尉連顆原子都不是,治罪也治不到他的頭上。
要治罪,找前前……前任去。
但是前前……前任怕是骨頭渣子都沒了。
所以,幫不幫忙?
照道理來說,人沒有十全十美。
郭縣出現妖魔,郭縣上下的官員皆有責任,特別是掌有一城武力的縣尉。
但是面對負責妖魔的除魔司(熊史)都做了人奸,有熊史的遮掩,太過責備地方縣尉,又有什麽用?
然而事實是這麽個事實,卻也僅僅是事實罷了。
薑火旺自認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普通到他是一點兒也不願意參和這些破事。
說的準確點兒,他其實還是這個世界上一個求生的螻蟻,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他人。
“不必如此,食朝廷俸祿,辦職責之事,理所應當。”
薑火旺收斂心神,不說幫,也不說不幫。而是他根本就參合不了。朝廷法度怎麽處理,真會聽他一個瞎子的?
“理所應當……”劉縣尉附和地點點頭,嘴角卻流露澀意,好一個理所應當,若真是如此,自己給上面上供了這麽多白銀,怎麽不見上面理所應當的拿錢辦事,把我調走啊。
“薑大人升職,我等還沒有恭喜,要不選個黃道吉日,請薑大人赴宴升遷之喜。”劉縣尉加大尺碼,加以暗示。
聞言,柳水水都聽的呆了。
這郭縣真就與其他地方不一樣唄。
打不過就加入。
等等……為什麽我知道他們是想加入我們。
柳水水拍了拍腦門,總覺得劉縣尉的行為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麽人身上見過似的。
“您看?”劉縣尉小心翼翼望過去。
薑火旺垂眸看向腰間的熱浪,緩聲道:“也好。”
得到肯定的答覆,劉縣尉頓時喜出望外,雖然對方的神情有點奇怪,但他就是個年輕人,一時得意,有些失態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