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縣尉大人。”
對這五個負責開門關門工作的城丁而言也算是無妄之災了。
郭縣雖地處偏僻,但百多年來風平浪靜。
沒有妖魔攻城,也沒有什麽戰爭災荒。
而李懷德又是本地縣令,他讓打開城門,城丁們敢不開嗎?
至於說縣太爺為什麽半夜駕馬車出城,他們也不敢問哪!稀裡糊塗就開了門,稀裡糊塗又被縣尉大人一番訓斥,但沒人告訴他們為什麽,更不用說發生了什麽事了。
好在劉縣尉一心抓回李懷德,並沒有為難他們的想法。
當然,為難也沒用。城丁們的身份太低,上面的板子打下根本抗不住。至少也要是一縣首腦這樣的人物。
而郭縣中,李懷德跑了,他這個縣尉就是最大的了。
本來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上級一起背鍋,但是你丫的你跑?
你跑了之後不就是換成自己背這口大黑鍋了嗎?
所以比起開城門的城丁,他還是更恨李懷德。
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放跑了李懷德。
自己這郭縣第一武力是失職,但是你這位本縣縣太爺也不是什麽好鳥。
除了撈錢,你丫的連公務都不做。現在還跑了。
一行人出城,個個快馬加鞭。
薑火旺跟著他們一起騎馬,有點兒難為他這個瞎子。
好在劉縣尉知道是自己在求人幫忙,所以給瞎子安排了一輛馬車。沒有用牛車,牛車太慢。
除此之外,他帶出的人手雖然沒有入境武者,但個個氣血澎勃,修有武藝,顯然是選出的精兵悍將,也算是勉強有些戰力。
薑火旺與他們一起行動,讓他們安心不少。畢竟以現在的郭縣來說,除了雨化田與劉崎,最安全的也就是薑火旺身邊了。
而對瞎子坐車,他們也沒有絲毫不滿。
人家眼睛不好,乘不得馬,坐車出城也是來幫我們一把的,自然是只有感激。
真就是同人不同命。
幾天前的瞎子,屬於地痞混混都可以欺侮的存在,而現在劉縣尉他們恨不能把人供起來。
就說薑火旺的馬車中鋪有一張虎皮,雖說帶點特殊氣味,但這已經是劉縣尉最好的布置,頂配了。再高,他也沒有。
“散開,一旦發現立即放出嘀箭。”
薑火旺只是負責壓陣的,抓人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而且他們只是打不過妖魔,可不是打不過李懷德。聽從命令呈扇形追擊。
……
薑火旺坐在車廂裡,也不是什麽都沒有做,他在感應。
他的危機感應足以感應到對自己有惡意的危險,他當拉屍人的時候,曾感應到郭縣不下四處極度危險的惡意。但是很奇怪自從雨化田到來後,惡意消失了。
或者是離開,或者是惡意聚集到了雨化田的身上。
薑火旺不好判斷,甚至他還沒辦法向雨化田打聽。誰讓皇帝的狗腿子九千歲想把勢力擴展到除魔司中。
這時候,薑火旺這麽個新人臨時工與廠衛接觸,想也知道會影響除魔司上下對他的觀感。
所以他只能希望雨化田像他表現的一樣強大,什麽妖魔鬼怪,一如院中一刀斬之。
如果他殺不了……
應該不至於吧!一刀滅除凝元狗妖的妖魔力,怎麽說也是個超凡。
薑火旺搖了搖頭,不再去替高手擔心。
自己一個入境操心哪門子的超凡。
……
一行十數人打馬追逐。
一開始還聚在一起,隨著扇形分散,人越來越少,卻也搜索的范圍越來越廣闊。
然而,半個時辰後,沒有嘀箭聲。一個時辰後,還是沒有。
劉縣尉的腦門上大汗淋漓。
不是累的。一名入境武者,這點兒路程可累不到他,他是怕啊!
害怕李懷德這混蛋已經跑了,而且還把所有的過錯全推自己的頭上。他是一點兒也不懷疑李懷德不會搶功諉過。
劉縣衙也是個老體制中人了,這幫玩文的心都髒。
而且玩文的還拉幫結派,他們有老師,有同窗,同窗中再加上同僚好友。一人說一句,就足以埋了自己這區區七品武官。
相反他這武官想請人發聲就不容易了。武官本身就掌軍權,再拉幫結派,皇帝若不搞死你,都睡不安穩。
就在劉縣尉以為自己完蛋了,灰心喪氣以為李懷德已經逃走,臉上一片灰暗的時候。
啾!
一聲嘹亮的嘀箭聲。
“快!駕!”
劉縣尉立即打馬趕去。
與此同時,其他扇形散開的劉縣尉帶來的親兵也向著嘀箭聲趕去。
郭縣城外二十裡。
一輛馬車,側翻在了道路上。
馬車的轅木已經斷裂,拉車的馬也倒臥在地上,沒有了聲息。
李懷德與他的家仆哼哼嘰嘰的坐在地上,一臉的絕望。
他們絕望了,劉縣尉卻是大喜過望。
本以為人已經逃了,沒想到的是車轅斷裂,一個沒跑掉,全在這兒了。
“李大人,出城巡視怎麽這麽不小心。”劉縣尉打馬上前,看是慰問,卻是譏諷,更是在幸災樂禍。
李懷德看了劉縣尉一下,什麽也沒有說。
車轅斷的時候,他們就下車察看了。那可不是自然的斷裂。
隨之李懷德又想解開駕車的馬匹,乘馬逃走。馬倒臥不起,差點兒把自己壓死。
李懷德當時就明白了,自己是走不了了。
當然,他也哀求過,跪地求饒,但是沒有人回應,更沒有人出現。
似乎只要他不逃走,就沒有人對付他。對方的目的只是把他留下來。
這求也求了,跪也跪了,也沒個人露面,李懷德他們除了停留在原地,什麽都做不了。
好在他也並沒有等太久,劉縣尉便出現了。
“劉大人,你也不用譏諷與我。我不相信現在的情勢你會看不清?如果你是我,你會不跑?”知道追來的人是劉縣尉,李懷德松了口氣,至少不是番子。
他來郭縣為官三年,並不怕劉縣尉。
姓劉的可比番子好對付多了。番子是皇帝專門為他們這些官兒設的。一應手段全是為官者深惡痛絕的。所以為官的就沒有不怕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