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黑衣箭隊時不時的彎弓搭箭瞄準了前方逃跑的眾人。
可看他們射出的箭矢,沒有一支使奔著那些人身上去的,都是擦著他們的邊飛向了遠方,偶爾只有一兩個倒霉鬼被箭矢射中摔下馬來。
這東廠的黑衣箭隊就像是在狩獵一般,享受著獵物最後的垂死掙扎。
但也有可能是他們以前面的那些人為誘餌,想將什麽人或者勢力給調出來。
這些天的瘋狂逃竄,即使是軍中優良的軍馬也經不起這麽折騰,最後終於支撐不住跌倒在地,將它們身上的眾人全部甩飛了出去。
“你們跑啊!”
“楊宇軒已死,你們還負隅頑抗?”
“今日,你們插翅難逃!”
黑衣箭隊的騎士們看到如此情景互相起哄哈哈大笑。
“你們帶著楊夫人和楊大人的骨肉快走,我們來為你斷後!”
那些逃串的人群中直接分出了兩人帶著隊伍中的女人和孩子向前逃串,至於其他人則是自發的停了下來,用自己的身體阻擋東廠黑衣箭隊的追擊。
幾天的疲憊再加上人數上的劣勢,即使是軍中大將也無力回天,這些人斷後的下場可想而知。
在東廠黑衣箭隊的戲耍之下,這些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離開的人爭取了短短的時間。
可失去坐騎的人隻憑著兩條腿能走多遠,逃跑的幾人還沒有離開黑衣箭隊的視線,黑衣箭隊就解決了那些阻擋自己的人再一次的追了上來。
護著楊家人最後兩個護衛,紅著眼睛憤然的向黑衣箭隊殺去,但這除了在這裡留下兩個枉死的冤魂再也沒有其他。
黑衣箭隊的領隊看著無力摔倒在地上的母子三人惡狠狠的說道。
“追了你們這麽久,那個周淮安就如一個縮頭烏龜一樣一直不出現,看起來這一次他是不會來了,那麽你們也就沒什麽用了。”
“呸,周將軍才不是什麽縮頭烏龜呢,你們這些閹賊給我等著,周將軍遲早會為我們報仇。”楊夫吐了一口唾沫,視死如歸的說道。
黑衣箭隊的領隊對楊夫人的唾沫視而不見,笑盈盈的說道:“那我倒想看看,當周淮安知道因為他的姍姍來遲,讓他恩公一家全部死在這裡,楊家從此絕後,他會有一個什麽樣表情。”
說著就直接一箭結束了楊夫人的性命。
“哈哈哈!”
四周的黑衣箭隊也配合的大笑了起來。
“娘!娘!”
兩個孩子撲倒在楊夫人那失去生命的屍體之上,想要讓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不要離開他們。
在感覺到母親的身體變的冰冷之後,年紀較小的男孩抬起頭惡狠狠的看向騎在馬上的黑衣箭隊的領隊,隨後吃力的撿起地上的樸刀,跌跌晃晃的朝著對方殺了過去。
可是如此幼小的孩童如何是黑衣箭隊領隊的對手,被其隨手一揮就打飛了手中的樸刀摔倒在地上。
“你的膽子倒是不小,雜家很欣賞你,那麽我就在你的眼前先殺了你姐姐再殺了你吧!”
黑衣箭隊領隊笑著說出了最惡毒的語言,隨後彎弓搭箭,朝著遠處的姐姐射了出去。
“嗖!”
箭矢飛出。
女孩閉著眼睛,男孩淚流滿面。
忽然,一聲歎息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唉!”
隨後一道藍色的身影出現在女孩身前,一伸手將飛來的箭矢給打飛了出去。
正是喬裝打扮的方修,不,現在應該稱其為酆都月。
“江湖規矩,禍不及妻兒,可你們連兩個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是不是做的有點過分了。”
黑衣箭隊領隊卻沒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一臉緊張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閣下是什麽人,東廠正在捉拿朝廷要犯,希望閣下不要自誤。”
“東廠,難道東廠就能對兩個無辜的孩子下殺手麽!”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殺!”
隨著領隊的一聲令下,黑衣箭隊齊齊舉弓射箭,目標直指那個擋在女孩身前的身影。
“氣走風雷。”
看著向自己飛射而來的箭雨,方修卻是不慌不忙的運起自身內力。
霎時間氣勁卷起風沙飛揚將這片區域給遮擋的嚴嚴實實。
兩個被風沙給吹的不得不捂住眼耳口鼻的孩子只聽到耳邊傳來哀嚎之聲,其他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當風沙變小了之後, 兩個孩子才看到完好無缺的站在他們身前的方修和倒了一地哀嚎不已的黑衣箭隊。
在方修的四周箭矢散落一地就能看出,那些黑衣箭隊射出的箭矢對方修沒有一點點的威脅。
在撣了撣衣服上的沙塵之後,方修牽起兩個孩子的小手對著倒地不起的黑衣箭隊說道。
“現在我帶著這兩個小家夥離開這裡,想必你們沒有什麽意見了吧。”
可倒地不起的黑衣箭隊卻沒有一個人理會方修,甚至連一個放狠話的都沒有。
方修聳了聳肩,轉身準備帶著兩個孩子離開,可就這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道急促的馬蹄聲。
遠遠看去,只見一個風塵仆仆的劍客騎著一匹駿馬,從黑衣箭隊相反的方向趕了過來。
當這個劍客趕到這裡看到四周倒地哀嚎的黑衣箭隊和站在方修身邊的孩子,周淮安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孩子,我來遲了。”
周淮安把兩個孩子抱在懷中,眼眶溢出淚水。
楊宇軒對他亦師亦父,對他有知遇之恩,他剛剛得到楊宇軒滅門的消息,就立即從邊關趕來。
可是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一步,要不是有高人相救,只怕這裡等待自己的就是所有人的屍體了。
“叔叔!”
兩個孩子看著原先倒下將士和母親的屍體,不由得悲從心來,嗚嗚的哭了起來。
“多謝壯士出手相救!”
周淮安起身對著方修感謝的說道。
“不必如此,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本就是應有之義,更何況還是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