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是因为你夺走了兄长所有的注意力。”她?一字一字道。
像是一只棒槌,狠狠地砸在了?凤十一后脑勺。
他不知所措。
“别紧张。”长公?主微微一笑:“你也设身处地地代入一下本宫,寄人篱下十余载,好不容易能与唯一的兄长团聚;但他却与你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人形影不离。你说,如果你是我,你恨不恨凤十一?”
“公?主恕罪。”凤十一脑子一片空白:“我、我对?不起您…”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似乎一直忘了?件事,长公?主也是才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是寻常女儿家情感充盈的年纪。
即使身坐王椅手握玉玺,她?脸上依旧有青涩的稚气。
忽然,长公?主轻笑了?一声:“但本宫后来想通了?,你俩原来是龙阳之好啊,笑死。”
凤十一:“……”
这个玩笑似乎也没怎么活跃气氛。
片刻后,长公?主打破沉默:“如果龙胤能平安回来,本宫就原谅你。”
凤十一抬头?,眼圈发烫。
“我兄长喜欢你,我是兄长的妹妹,怎会一直恨你?”长公?主用帕巾沾了?沾眼角,粲然一笑:“龙胤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对?吧?”
“一定会的!”凤十一铿锵回答:“陛下一定会没事的。”
*
今年冬日竟然响起了?滚滚惊雷。
在近子时传来消息——上北门一战,大齐伤亡惨重,急需支援。
“凤十一你冷静点?!”闻讯赶来的上官丞相忙拽住他。
“不行,我要去上北门…陛下!”凤十一险些被?逼成了?个疯子,溢出的血丝布满眼球。
这些天的等待把他折磨得形销骨立,结果等来的还是个坏消息。
“我很少站上官这边。”李老臣也阴着脸:“凤侍卫,你单枪匹马去有什么用,你一人能跟蛮夷之族的整个军队抗衡?你现在去就是添乱。”
重臣齐聚一堂,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像是装了?一块岩石。
“都冷静些,本宫有主意。”长公?主皱眉:“宣王有自?己的私兵。”
“来人,”凤十一沙哑着低吼:“去狱中?将?宣王带出来!”
要说这段时间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便是没有处死宣王。
老幺将?他押送入殿,披头?散发地扑通一跪,嘴角却还翘着阴森的笑意。
“打开天窗说亮话。”长公?主直言道:“将?你私兵藏匿位置告诉我们,本宫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本王的好阿遥,本王养你十几年,养出一条白眼狼!”宣王哈哈大笑。
“闭嘴!”凤十一呵斥,猩红着眼睛将?长剑架在他脖子上,焦急得声音颤抖:“私兵在何处?”
老幺劝了?一句:“老大冷静些。”
凤十一怎么冷静,这让他如何冷静。
陛下在前线随时有丧命的危险,他怎么冷静!
熟料宣王仿佛早就料到了?如此局面。
他不慌不忙地在地毯上坐下,悠闲自?得道:“给?本王一炷香的时间,让本王说个故事。”
凤十一目眦欲裂:“你休再拖延时间!若陛下出了?什么事,我将?你一刀刀切成肉片!”
“凤侍卫,你不是一直在找那个叛徒吗?”宣王笑说:“瓷三娘口中?的叛徒,挑拨离间的叛徒,告密王虎泄露你行踪的叛徒——或是,这次推波助澜多邻国偷袭成功的叛徒。”
——“你别急,本王一一告诉你,和?你们。”
霎时,又是一道骇人的雷声,响彻夜空,仿佛要将?天幕炸得粉碎。
殿前摇曳的火烛被?吹灭不少,只剩他们眼前的那几盏油灯,火苗苟延残喘。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长公?主冷冷道。
“本王的藏兵就在东南粮仓后方的庙塔下,你们想去随时可以去。只不过,你们不好奇吗?”宣王笑吟吟:“毕竟‘叛徒’本人就在我们眼前呢。”
闪电撕裂黑暗。
现在在殿上的,只有上官丞相,李老臣,长公?主还有他自?己与亲卫队老幺。
“你是想挑拨离间吗?”上官丞相一语道破:“来人,先?去提兵!凤侍卫你别愣着了?,赶紧穿铠呀!”
“凤十一,你不是最想知道了?吗?”宣王高喊一声。
凤十一登时抽出雪亮的剑身猛挥,将?雨点?斩成两半,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宣王:“说!”
“真漂亮。”宣王望着他喃喃自?语,凤十一浑身寒恶。
宣王蓦然咧嘴,冲他森然一笑:“当初你父母定是个富贵人家,才能生出你这幅好皮囊。可惜那几年战乱不休,本王见到你时,你爹的尸身正护着你娘,你娘的尸身又紧紧搂着你,才能让襁褓中?的你毫发无损。”
短短几句话,仿佛另一种语言,让人一个字都听不懂。
凤十一瞳孔骤缩:“我爹娘?”
他们…死了??
那瓷三娘是谁!?
第185章卧底大揭秘!没想到吧
“把他的嘴给本宫封上!”长公主怒道?:“凤十?一,你听风就是雨吗,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您可以不信。”宣王嗤嗤地笑了?一声,浑浊的眼球扫过在场的那两?位重臣:“上官丞相,李大人。您二位的岁数同本王差不多,这几个年?轻的孩子没经过这些,咱们可都是亲眼目睹。”
“龙胤还未登基前,大齐乱得跟土匪窝似的。”宣王哈哈大笑:“漂亮的孩子,很难活到成人啊。”
李老?臣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所以呢,继续说啊,你见过我爹娘?”凤十?一呼吸急促,眼圈红得吓人,俨然已经乱了?分寸:“那瓷三娘是怎么回事儿,瓷三娘口中我的父亲又是怎么回事儿!”
殿中只剩下凤十?一粗重的喘息声。
他的心?脏随着天边炸起的惊雷跳动,每个人的耳旁都振聋发聩。
“她?说,我的父亲不是在朝中做官吗?”凤十?一双眼失焦,喃喃道?:“还有三个孩子……”
“你听这些是不是特别耳熟。”宣王云淡风轻:“因为我一开始,本打算嫁祸给权倾朝野的上官丞相。所以你所谓的父亲,这个角色是按照上官的身世来?编的。”
上官丞相忍不住破口大骂:“不是你有病吧,我得罪你个头了??”
编的…
什、什么意思?
见众人缄默沉重,宣王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才继续说下去:“襁褓中的婴儿躺在双亲的尸体中,不但不害怕,反而在看?见本王时竟然咯咯笑了?起来?。多么残忍的小孩儿,还能笑。本王觉得你是个怪物,便将你从?你爹娘的尸身中捡起来?,送去死?侍营。”
“不如说你才是怪物。”长公主皱眉打断:“将婴儿送去死?侍营,可笑至极。”
“骂得好。”宣王自己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