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從小木屋中走了出來,拔咕嚕說道:“肖大俠,你回來了,哈將軍不在此處。”
“哈將軍去了哪裡?他不是說在此等候我的消息嗎?”
“哈將軍只和我們說他有事要去辦,我們四個人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荒山野嶺,他能去哪裡?”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飄了過來,他落地後說道:“肖大俠,在下讓你久等了。”此人正是哈爾罕。
肖一風問道:“不妨事,哈將軍不在木屋裡去了何處?”
“我們全部守在木屋中實在不安全,我便讓他們四個人看守忽而台,我獨自一人到四周查探情況,如有賊人闖到這裡,我們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哈將軍所慮甚是。”
“肖大俠,你怎麽去了這麽久才回來?我都等得有些著急了。”
“不瞞哈將軍,我在山中遇到了一位故人,他和你們瓦剌國也有很深的淵源,我就是在他那裡耽誤了時辰。”
“哦,竟有這樣的事,此人是誰?”
“我們閑話少說,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見他,你到時候便知道他是何人了。”
“也好。”哈爾罕對拔咕嚕四個人說道:“你們把忽而台押出來一起上路。”
“是,將軍。”拔咕嚕四個人走進木屋中把忽而台帶了出來。
肖一風說道:“哈將軍,請。”他說完頭前帶路,哈爾罕五個人押著忽而台緊隨其後。
忽而台不知道肖一風他們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他有些害怕,他故意放慢腳步不肯前行。
拔咕嚕踢了一腳忽而台喝道:“你磨磨蹭蹭地要做什麽,小心我砍了你的腦袋。”他說完揮了揮手中的彎刀。
“拔咕嚕,不得對王子無禮,他既然不願意走,你們就把他丟在這裡好了,還省得我們費力氣帶著他走路。”
“哈將軍說得是,我們何必為他耽誤時間。”拔咕嚕說完一把將忽而台推開。
深山老林,自己被捆綁著且又不能說話,如果沒有人來的話,自己一個人肯定死在這裡,忽而台嚇得趕緊加快了腳步。
哈爾罕笑著說道:“王子倒也識趣。”
天空繁星閃耀,整個山林看起來陰森恐怖,地面覆蓋著厚厚的枯枝敗葉,幾個人走起路來異常的艱難。
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肖一風幾個人才走到了一塊草地上,此處雖然荊棘密布、蒿草叢生,但他們走起路來總比在密林深處好了很多。
肖一風在前面小心地探尋著合適的路徑,哈爾罕五個人押著忽而台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因為天太黑,他們生怕迷了路。
絕情崖近在眼前,肖一風停下腳步說道:“哈將軍,我們到了地方,你們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他說完飛身進入了林中。
拔咕嚕看著四周問道:“哈將軍,此處一片荒涼,肖大俠怎麽會把我們帶到這裡來?”
“你無需多言,我們靜等便是,我相信肖大俠不會騙我們。”
一會兒功夫,肖一風從樹林中走了回來,上官晴推著上官無極跟在他的後面。
上官無極看著哈爾罕幾個人問道:“風兒,你說的那幾個人就是他們?”
“正是,這位就是瓦剌國相國之子哈爾罕,那四個人是他的侍衛。”
哈爾罕雖然不知道面前之人是誰,但是他還是俯身施禮道:“哈爾罕拜見老人家!”
上官無極怒道:“我已經很老了嗎?狂妄之徒,你難道忘了瓦剌國的規矩嗎?”
哈爾罕被上官無極說得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怎麽做了。
拔咕嚕走上前說道:“大膽,你怎麽敢對哈將軍無禮?你是何人?”
哈爾罕一擺手說道:“拔咕嚕休得無禮,退下!”拔咕嚕隻得退回到了哈爾罕的身後。
上官晴說道:“爹,他們是肖大哥帶來的人,您怎麽也要給肖大哥留點兒面子。”
“你休要說話,我誰的面子都不會給,尤其是他們。”
局面有些尷尬,肖一風忙對上官無極說道:“叔父所言極是,我們都是晚生後輩,您不必留有情面。”
上官無極看著哈爾罕,他的嘴裡嘰裡咕嚕地說道:“撒裡哇咕嚕,淒淒雅德庫巴斯。”
哈爾罕笑了笑說道:“得旺鄢其紹,斯巴魯莫切!”
肖一風和上官晴聽的是一臉茫然,他們聽不懂上官無極和哈爾罕說的話,上官晴說道:“爹,你們在說什麽呢?什麽淒淒呀、斯巴魯的,女兒完全聽不懂。”
除了肖一風和被捆著的忽而台,其他人聽了上官晴的話後都笑了。
上官無極的語氣似乎也變得平緩了很多,他對上官晴說道:“我和他說的是瓦剌語,你當然聽不懂。”
“那你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問他國事可好,他的父親身體如何?他告訴我國事堪憂,但他父親的身體還不錯,僅此而已。”
“誒呀,你們別說什麽瓦剌語不行嗎?而且你們都會說漢話,你們還是說漢話,大家也聽得明白。”
“好,就依你還不行。”上官無極說完對哈爾罕問道:“你父親赤剌溫沒有和你說起過嬌月公主和塞碩駙馬的事嗎?”
哈爾罕看著上官無極問道:“您難道就是當年的塞碩駙馬?”
上官無極無奈地搖了搖頭後說道:“一切都過去了,我如今只是個無用的廢人!”
哈爾罕和拔咕嚕四個人急忙單腿跪地,他們右手放在胸前俯身道:“屬下見過駙馬殿下。”
“你們起來,這裡沒有什麽駙馬!”上官無極突然咆哮道。
肖一風忙說道:“哈將軍,你們快起來,叔父不願意你們這樣稱呼他。”他說完朝哈爾罕擺了擺手。
哈爾罕五個人趕緊站了起來,聽說眼前之人是當年瓦剌國的塞碩駙馬,忽而台掙扎著跪在地上嘴裡嗚嗚直叫。
上官無極看著忽而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他又是何人?”
哈爾罕說道:“他就是平王之子忽而台。”
看著跪在地上的忽而台,上官無極說道:“風兒,你給他松綁。”
“叔父……”
“我讓你給他松綁並解開他的穴道,你難道還怕他跑了不成?”
“是,小侄遵命。”肖一風給忽而台解開綁繩並解開了他的穴道,哈爾罕幾個人也不敢說什麽。
忽而台爬到上官無極的近前哭著說道:“姑父,侄兒求您救我一命!”
“你就是平王之子忽而台?”
“姑父,正是侄兒,我父王和我經常提起您和姑姑。”
“住口,當年若不是平王挑起瓦剌國的叛亂,嬌月也不會千裡迢迢跟著我來到中原死在綠柳山莊。”
“什麽?我的姑姑已經死了?”忽而台竟然趴在地上哭了起來,他低著頭說道:“姑父,我父王叛亂時,侄兒還不知事,這與侄兒何乾啊!”
“平王狼子野心,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問你,你此次來中原做什麽?”
“我……我是逃命來到的中原。”
“你因何會逃命?難道有人要殺了你不成?”
忽而台抬起頭擦了擦眼淚說道:“姑父有所不知,如今瓦剌國內有人挾持亞信可汗誅殺忠臣良將。”他說完看了看哈爾罕。
“竟有此事,亞信可汗是誰?冒樂可汗呢?”
“冒樂可汗已於多年前病逝了,亞信可汗就是我的四叔。”
“什麽?冒樂可汗已經死了?”
“是。”
“如今的可汗竟然是四弟泓刺,我問你,你爹為什麽沒有做可汗?”
“啟稟姑父,我父王已經終身癱瘓無法受理朝事,我四叔便繼承了汗位。”
“我明白了,你給我說說瓦剌國政變又是怎麽回事?”
哈爾罕俯身道:“駙馬殿下不要聽他胡說八道,瓦剌國內並無此等事發生。”
“我在問他,你幹什麽急於解釋,難道是你們父子合謀擾亂朝綱嗎?”
忽而台聽罷怒道:“你身為瓦剌國的塞碩駙馬怎麽能信口雌黃誣陷我父子?”
“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你能把我怎麽樣?”
看到上官無極和哈爾罕在言語上發生衝突,肖一風生怕雙方因此動起手來,他忙說道:“哈將軍,叔父只是無心之語,他自會明辨是非,請你稍安勿躁,免得大家傷了和氣。”
哈爾罕看在肖一風的面子上轉身走到了一旁,他滿胸的怒氣不知道往哪裡發泄。
拔咕嚕四個人作為下屬不敢說什麽,他們隻得退到了一旁。
看到哈爾罕惹怒了上官無極,忽而台暗自高興,他認為自己必然有救。
上官無極大聲喝道:“忽而台,你站起來繼續說,我看有誰敢造次!”
“是,姑父。”忽而台有些得意地站了起來。
上官晴看不過去了,他對上官無極說道:“爹,您怎麽這麽糊塗?我看哈將軍並沒有錯。”
“你也給我住口,我就這個脾氣,你難道也要和我做對嗎?”
上官晴氣得把手一甩不再說話。
看到沒有人再插話,忽而台說道:“我父王對當年自己挑起的叛亂後悔不及,他說最對不起的就是您和姑姑。”
“罷了,他也遭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父王如今被軟禁在王府中,他如今恐怕是性命垂危。”
“此話怎麽講?”
“幾個月前,相國赤剌溫和哈爾罕,還有一班大臣挾持亞信可汗發動政變,我父王和很多忠臣良將遭到打擊報復,我僥幸逃了出來。”
“平王也是罪有應得,他把持朝政也有十幾年了吧?”
“姑父誤會了,我父王對當年發動的叛亂後悔恨不已,他早早就把權利還給了冒樂可汗,侄兒親眼所見。”
“哈爾罕為何要一路追殺你來到了中原,莫非你們有深仇大恨?”
“這……侄兒不知道,也許是他們要斬草除根,怕我將來回到瓦剌國對他們不利。”
上官無極哼了一聲說道:“就憑你,你還沒有那個本事。我問你,雄鷹令牌是怎麽回事?”
忽而台聽後身體就是一顫,他俯身說道:“雄鷹令牌是瓦剌國戰鷹軍的調兵令牌,有此令牌者才可以調動大軍。”
“原來是這樣,你就是奉你父王之命攜帶雄鷹令牌準備去調動大軍攻打朝廷吧?哈爾罕帶人追殺於你,你是迫不得已才逃到了中原,我說得沒有錯吧?”
忽而台聽後趕緊跪到地上說道:“姑父,我父王隻想平亂,他不曾有其他的想法。”
上官無極笑了笑說道:“忽而台,我是老了,可是我還沒有糊塗。你父王當年發動叛亂就是想當上大漢,但是他害怕鴻刺和眾大臣才沒有對冒樂可汗下手,因為泓刺手中握有瓦剌國的鹿角軍。”
忽而台聽了上官無極的話,他低下頭不敢言語了。
此時,哈爾罕發現上官無極並非他想的那樣糊塗,他的怒氣也漸漸消除了。
上官無極突然大聲喝道:“忽而台,你來到中原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快說!”
忽而台嚇得跪到地上說道:“姑父,我確實逃命來到了中原,並沒有其他的目的。”
此時夜色已深,滿天的星辰羅列在蔚藍的天空中。草叢中,各種小蟲的鳴叫聲連綿不絕,林中偶爾傳來一聲夜鶯的叫聲響徹整個曠野。
“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不管你做過什麽,總之你是嬌月的親侄子,我不會讓人要了你的命。”
“多謝姑父、多謝姑父。”忽而台對上官無極感激涕零。
“晴兒,你去打開機關,我們到絕情谷去。”
“爹,這麽多人知道山谷的機關所在,女兒怕……”
“無妨,該來的總會來的,我們都出現在了此處,山谷的機關所在早晚會被人發現,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是,爹。”上官晴說完飛身朝山崖方向而去。
哈爾罕走過來俯身道:“屬下剛才多有冒犯,還望駙馬殿下見諒。”
“我說過這裡沒有什麽駙馬殿下,也沒有什麽將軍和侍衛,我們都是江湖人,你們就按照江湖上的規矩稱呼我。”
“是,晚輩遵命。”
上官晴反身回來後說道:“爹,石門已經打開,我們可以進入山谷了。”
上官無極說道:“風兒、哈爾罕,你們帶著忽而台和我一起進谷。”
忽而台本來不想跟著肖一風他們走,可他逃又逃不掉,他隻得乖乖地跟著肖一風幾個人往山谷走去。
在一個樹木掩映、雜草叢生的石壁上出現了一道暗門,上官晴先帶著哈爾罕幾個人走了進去。
肖一風剛走進石門,上官無極對他說道:“風兒,你在我的房門前等我,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
“是,叔父。”肖一風說完走進了絕情谷。
等肖一風他們都走遠,上官無極才關閉石門後順著岩壁上的通道下到了絕情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