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經放亮,大路上已有挑擔、背柴和趕路的人走動。
肖一風說道:“兄弟們,我們要加快腳步,否則,忽而台一定會派兵追殺我們,到時候,我們就會腹背受敵。”
一行人邁開大步朝前面奔跑,他們幾乎忘記了疲憊和饑渴。
兩個時辰後,肖一風他們來到了豹軍大營的外面,陽光刺眼,整座大營內旌旗飄動,巡邏的兵卒一隊接著一隊。
肖一風看了看歐陽玨問道:“歐陽兄感覺如何?你還能堅持嗎?”
“我沒有事,還能頂的下來。”
“默綽兄弟,你們怎麽樣?”
“肖大俠,我們都沒有事。”
“前面就是豹軍大營,得莫還沒有回來,我們抓緊時間休息,天黑後,我們再過去。”
大家找地方補充水分,默綽讓人把乾糧分發下去。
肖一風等人吃飽喝足便躺到土山的背風處休息,一會兒的功夫,所有人都睡著了。
太陽灑下最後一抹余暉消失在地平線下,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肖一風站起來說道:“兄弟們起來了。”
歐陽玨等人立刻圍攏到了肖一風的近前,默綽問道:“肖大俠,我們該怎麽做?”
“你們跟在我的身後不要說話,我們進入大營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動手,你們看我的眼色行事。”
“小的明白。”
肖一風拍了拍身上沙塵後帶著歐陽玨等人朝大營門口走了過去。
大營內已經點起了火把,有不少的兵卒正在大營四周巡邏,門口守衛看到有人走過來,他們喊道:“站住,你們是什麽人?”
“我是肖一風,可汗的信物在此,我在兩日前跟隨得莫將軍去都城拜見可汗,你們當中可有知道此事的人”
有一個守衛忙答道:“原來是肖壯士,小人知道確有此事,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得莫將軍怎麽沒有回來?”
“在下有要事返回中原,得莫將軍暫時留在王庭幫助可汗處理軍國大事,他很快就會回到大營。”
“肖壯士可有將軍的手諭?我等也好放你們過來。”
“在下手中有可汗的獅獸戒指還不夠嗎?它難道比不上得莫將軍的手諭?”
“軍營重地必須要有將軍的過營手諭,否則,小人吃罪不起。”
“得莫將軍都不敢攔阻於我並待我如上賓,你難道想阻止我進入大營嗎?”
“這……小人如果放你們過去,將軍怪罪下來,小人可是死罪,還望肖壯士體諒?”
肖一風顯得有些不耐煩,他厲聲道:“放肆,我有急事要趕緊離開瓦剌國,得莫將軍都沒有說什麽,你們趕緊當我們過去。否則,你們耽誤了大事,你們所人有都是死罪。”
兵卒們一聽害怕了,他們商量了一下,說話的兵卒說道:“肖壯士,你們過來吧,我們放行。”他說完,有兵卒走過來在前面帶路肖一風等人直接護送到前面的出營關隘。
“多謝各位,在下日後一定會向得莫將給你們美言。”
“小人多謝肖壯士,肖壯士一路保重。”
肖一風一行人離開豹軍大營急匆匆趕往守衛軍大營,大營門口的守衛聽說肖一風急見吉布將軍,他們不敢怠慢,有人跑進軍營稟報吉布。
不多時,吉布帶領貼身侍衛急匆匆從軍營裡走了出來,他一見肖一風和歐陽玨忙問道:“肖壯士,你們終於回來了,都城那邊怎麽樣?”
“正如將軍所聞,都城確有變故,我們是趕來給將軍送信的。”
默綽等人俯身道:“小人拜見將軍。”
“你們是?”
肖一風說道:“他們是相府侍衛。”
“各位隨我到大帳說話。”
吉布將肖一風等人帶入大帳之中,肖一風說道:“情勢緊急,在下就不細說了。赤度父子和金貝爾格已經控制了都城,國相和哈爾罕將軍被迫逃離都城,我們此次來就是哈爾罕將軍之命希望將軍聯合胡裡安營事帶兵突襲豹軍。”
“哈爾罕將軍讓我們突襲豹軍?豹軍有十萬之眾,我們兩個營加起來不足兩萬人,這恐怕太冒險了。”
“得莫如今不在軍營,我們只要將豹軍的主要將領捉住,將軍以平叛為由控制豹軍即可。”肖一風把哈爾罕和他們約定的事詳細說了一下,默綽等人在一旁也做了說明。
吉布最後說道:“得莫小人,本將抓到他非把他千刀萬剮不成。”
“將軍要立刻行動,時不我待。”
得莫點了點頭後對外面說道:“術赤,你火速趕往土堡命令胡裡安帶兵來前衛營見我,不得有誤!”
“屬下遵命。”
吉布召集軍營眾將士後集結軍隊就等胡裡安帶兵到來。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胡裡安率領前哨營所有將士趕到前衛營。
吉布喊道:“各位將士,豹軍統帥得莫已背叛可汗,本將奉可汗之命誅殺叛賊,我們要兵發豹軍,所有將士要奮勇殺敵,揚我軍威,出發!”
大軍浩浩蕩蕩直撲豹軍大營,豹軍平日疏於管制,吉布帶兵以不可擋之勢殺了過來,整個豹軍將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軍中所有將領便成了守衛營的俘虜。
得莫控制了豹軍之後讓自己的部將分批將豹軍兵卒編入前衛營,豹軍土崩瓦解。
豹軍被吉布控制,肖一風對攻入都城擒拿忽而台等人信心倍增,他對吉布說道:“將軍,大軍需要整頓,我們還是早些休息,明日天亮,我們啟程趕往都城。”
“肖壯士言之有理,來人,你們帶肖壯士等人去休息。”
肖一風等人告辭吉布被兵卒帶著去軍帳休息。
等肖一風幾個人走後,吉布派出幾路探馬趕往鹿角軍大營後才在大帳中休息。
且說忽而台還在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他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好日子要到頭了。一大早,他走出自己的房間讓人把金貝爾格請到大廳議事。
忽而台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已經是瓦剌國的主宰,他完全沉浸在喜悅和滿足之中。
金貝爾格走進大廳俯身道:“屬下見過王子殿下。”
忽而台懶散地說道:“國師來了,國師請坐!”
金貝爾格說道:“殿下,老臣如今是坐立不安啊!”
“國師何出此言?王庭如今已經在我們的手中,本王子也拿到了狼頭令牌,戰鷹軍、豹軍和鹿角軍都在我們的控制下,國師還有什麽不放心?”
“殿下,狼頭令牌是已經拿到,可是鹿角軍並未實際被殿下控制,老臣望殿下還是早日派人將鹿角軍主帥闊闊及部將召入都城以防不測。”
“本王子狼頭令牌在手,他們難道還敢不聽本王子的號令!”
“殿下,我們還是辦穩妥得為好。”
忽而台不耐煩地說道:“好、好,本王子就依國師。來人,你們速召塔離和塔羅前來見我。”
“是,殿下。”有人領命跑了出去。
“國師,本王子讓他兩個人拿著令牌去召見闊闊及其部下來到都城如何?”
王子殿下讓他們家個人前去合適鹿角軍,老臣同意。殿下,臣還有一事相告,請殿下屏退左右。”
忽而台看到金貝爾格很神秘的樣子,他對左右侍奉的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傳喚,任何人不得進入大廳半步。”左右人等均退了下去。
金貝爾格走上前輕聲說道:“殿下,老臣聽說王爺已經準備錦袍玉帶打算近日登上汗位,殿下是否知道?”
忽而台聽後“騰”地站起來說道:“國師說什麽?我父王要準備登上汗位!”
“不錯,老臣不敢欺騙殿下。”
忽而台想了想說道:“不可能,父王曾答應我汗位是我的,他只要能安穩地過日子就行。”
“殿下,如今汗位措手可得,我們又掌控了都城,王爺真地對汗位會無動於衷嗎?”
忽而台被問得啞口無言,他慢慢坐下後說道:“國師說的是,父王怎麽可能看著汗位不動心。如果父王真地要汗位,他就不要怪我不仁了。”
正在這時,外面有人高聲喊話:“稟殿下,塔離和塔羅等待召見。”
“你讓他們進來。”
兩個身材高大、滿臉殺氣,臉上長有絡腮胡須,年紀三十出頭的人走進大廳,他們俯身叩拜道:“小的參見殿下,殿下傳屬下前來何事?”
“本王子將狼頭令牌交與你們,你們火速趕往鹿角軍召令闊闊將軍及部下來王庭面見可汗,你們將鹿角軍控制在手隨時聽後我的命令。”
“殿下放心,屬下一定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做。”
“你們去吧。”
塔離接過忽而台手中的狼頭令牌揣入懷中和塔羅俯身退出了大廳。
忽而台對外面喊道:“來人,你們去把路管家給我叫來。”
“是,殿下。”
一會兒的功夫,一個身穿藏青服、長著一對鼠眼、年約四十左右的人走了進來。忽而台站起身來到此人的面前,此人深施一禮道:“殿下。”
“路管家在王府多年,本王子待你如何?”
“殿下對小的恩重如山。”
“那就好,本王子讓你把我父王給看管起來,你能做得到嗎?”
路德聽後有些猶豫,他支支吾吾說道:“這……這好像很難辦,王爺……王爺對小的……”
“本王子實話告訴你,我不希望任何人能阻擋我登上汗位,路管家還是想清楚再回復我。”
“殿下放心,小的能做到。”
“好,你去通知得莫讓他隨時聽後我命令,你知道怎麽說嗎?”
“小的知道。”
“你去吧!”路德躬身退出了大廳。
忽而台對金貝爾格說道:“國師隨我去見父王。”金貝爾格尾隨著忽而台向後院赤度的住處走去。
這些日子,赤度是忙得不亦樂乎,自從忽而台回來後,他的病都好了很多。慢慢地,赤度感覺到瓦剌國的天下馬上就是自己的了,他認為忽而台是自己的兒子,忽而台無論如何不會和他爭汗位。赤度便私自命人做好了錦袍玉帶,他每日都要穿上在自己的房中體驗一下當可汗的感覺和威嚴。
這一天,赤度穿上錦袍玉帶坐在自己的房中對自己的夫人多倫阿娜說道:“多倫娜,本王馬上要登上汗位,你就是瓦剌國的可敦。從今日起,你要以可敦的身份要求自己才不枉寡人的一片苦心。”
多倫娜忙跪地說道:“多謝可汗,臣妾慬遵汗命。”
赤度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忽而台看到此景不由得心中怒火中燒,他壓了壓火氣說道:“父王、額吉,你們這是在演戲嗎?”
多倫娜趕緊站起身,赤度有些生氣地說道:“台兒,你怎麽不讓人傳話就闖了進來呢!你既然來了,我正有事和你商量,你先坐下。”
金貝爾格忙施禮道:“參見王爺、王妃。”
赤度說道:“國師有禮,本王和台兒有話要說,煩勞國師到外面等候。”
“是。”金貝爾格躬身退了出去。
赤度對汶都海說道:“台兒,父王知道你近日很是辛苦,如今局勢已經穩定,父王打算明日就逼亞信讓位於我,你覺得如何?”
忽而台一字一句地說道:“父王,是該讓可汗讓位的時候了,可父王別忘了,這天下是誰打下來的。父王曾說過,瓦剌國汗位遲早是孩兒的……”
還沒有等忽而台說完,赤度便厲聲說道:“住口,父王的承諾從來沒有改變過,我百年之後,這汗位依舊是你的。”
忽而台站起身說道:“我沒時間等下去,我要的是現在,如今瓦剌大軍盡歸我管轄,這皇城內外哪個不服?”
多倫娜一見不好,她忙說道:“台兒,即使你父王當了可汗,這王庭事務不還是你說了算,你們父子還在乎這個嗎?”
赤度也說道:“是啊,為父已經年邁,你就成全父王!”
忽而台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汗位是我的,你們就在王府頤養天年吧!”
赤度惱羞成怒,他對忽而台說道:“你……你,既然如此,你休怪父王無情,來人!”
他連喊了幾遍也不見有人進來,赤度知道大勢已去,他便泄了氣地坐在椅子上。
忽而台等到赤度不在喊叫,他便對外面喊道:“來人!”隨即外面跑進來十幾個侍衛站在了赤度和多倫娜的身邊。
“你……你要做什麽?”
忽而台說道:“王爺最近身體不適,你們要好生照看,如有意外,小心你們的腦袋。”
眾侍衛俯身回答道:“是!”忽而台轉身走出了房間。
“你,你……”赤度氣得是渾身哆嗦,他差點兒從椅子上摔倒,多倫娜忙攙扶住他問道:“王爺,你沒有事吧?”
赤度看著離開的忽而台不禁連連搖頭。
忽而台帶著金貝爾格返回到大廳,他對金貝爾格說道:“國師,我明日就要求可汗讓位於我,我不能再等了,登位之事就由國師去負責。”
“是,殿下……不,不,請可汗放心,老臣告退!”金貝爾格俯身退出了大廳。
第二天天剛亮,忽而台就帶領侍衛直奔王庭,他來到亞信的寢宮門前就要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