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伏羲卻沒有直接睡下,開始指天畫地,縱論洪荒八卦。
說鯤鵬這個三姓家奴,原來做魚的時候投靠龍族,化鵬之後又投了鳳族,最近還跟麒麟幾個手下眉來眼去。
又說龍族喜好陰陽之道,某龍生了九個兒子各不相同,其中有幾個居然有麒麟族的影子。
還說麒麟族跟龍族因為地上河道歸誰管鬧的不可開交,鳳族因吃了麒麟族山上的靈果而大打出手。
紅雲暗道,原來伏羲八卦是這麽個八卦。
“紅雲老弟,”伏羲話頭一轉,又開始議論天道,“這天道不仁啊,把萬物生靈都當做芻狗一樣看待。凶獸劫鬧的那麽大,也不出來管管。現在洪荒又有三族稱霸,早晚又鬧出大劫來。天道依然不聞不問,要這樣的天道有何用處?”
說著還以手指天。
紅雲暗道糟糕,這五果瓊漿果然不能多喝,這突然惹出事來,製止都來不及了。
紅雲隻好再次撤去護山法陣,手一揮,連帶伏羲,一起出現在山頂接天台上。
“哈哈哈哈~”伴隨著一陣笑聲,鴻鈞老祖降下,“貧道這徒兒還算機敏,知道貧道要來。”
紅雲趕緊施禮:“弟子拜見老師。”
伏羲也曾遊歷洪荒,恰好也見過鴻鈞老祖,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一驚之下,瓊漿靈氣去了大半,趕緊施禮道:“晚輩剛才失言,還請前輩責罰。”
“不必不必。”鴻鈞老祖一搖拂塵,一道平和的氣流托起二人,“這洪荒生靈,今天有一半在罵天道,剩下一半,明天也要罵天道。天道高遠,豈會容不下幾句牢騷。”
“貧道今天來,主要是看看徒弟。”說罷,上下打量了一番紅雲,點頭道:“嗯,嗯,大羅初期,也算馬馬虎虎。不過修行之事,越往後便越艱難,由大羅入準聖,可不容易。你仍須努力。”
“弟子謹記。”紅雲答道。
“你們所飲何物?如此醇香?”鴻鈞老祖聳聳鼻子問道。
“一些靈果汁液所釀,不值一提。”紅雲答道。
“不要如此拘謹!如果還有也該給為師嘗嘗。”
“還有幾壇上好的珍藏,正好給老師嘗嘗,不過此物萬萬不可多飲。”
“為師自然不用你囑咐。”
“老師,接天台風大,不如去下面,觀景台或者論道台都還不錯。老師也指點一下弟子的道場。”
“既然到了你這裡,自然客隨主便,你安排便是。”
回到觀景台,紅雲這次認認真真找來杯子,擺上靈果。
伏羲暗道:“剛才敷衍我是吧?”
“貧道剛才聽你們在議論天道。”
“不敢。”
“不必拘束。論道論道,必要暢所欲言,說出心中道理,才有精進。”
鴻鈞老祖說著,淺淺抿了一口杯中精釀,頓覺神清氣爽。
“你們且說一說,何為天道?”
“盤古為天道。”
“老師為天道。”
“那天道為何?”
“天道為眾生之天道。”
“天道何屬?”
“……”二人一時答不上來。
“天道恆常,天道無私……你們覺得…可否?”鴻鈞老祖自己答完,竟是詢問的語氣。
紅雲暗忖,莫非天道也在探索?也對,天道也是第一次做天道,沒有工作經驗,探索前進也很正常。
伏羲問道:“天道恆常可是指天道會永遠不變?”
鴻鈞老祖搖頭,看向紅雲。
紅雲思忖一番,道:“弟子以為,天道恆常,是要天道盡量保持穩定運行,但並非一直不變。若天道有缺,當要補全。若天道不協,當要理順。若天道有患,當要除之,如此才能天道恆常。”
鴻鈞老祖點頭微笑,又喝了一口精釀,道:“那,天道無私又做何解?”
紅雲道:“弟子以為,天道無私即天道不以自己的喜惡對待生靈。比如,一隻虎要吃羊,天道不應因喜虎而助羊,亦不應因喜羊而助虎。”
伏羲插話道:“那豈不還是無所作為?”
紅雲搖頭,道:“非也。天道讓虎生出爪牙,讓羊生出蹄腳,讓二者各有所長,公平競爭,這就是天道應有的作為。”
伏羲又道:“虎可傷害羊,而羊只能逃跑,你將這叫做公平?呵呵!”
紅雲道:“那羊可以吃草,而虎只能奔跑捕獵,若捕獵不成,便會活活餓死。所以羊的逃跑就是對虎的傷害,而且同樣可以致命。”
“妙哉!妙哉!”鴻鈞老祖道,“果然是論道才能明理。貧道今日也是豁然開朗。”又對紅雲道,“你這精釀可是有開智之益?”
紅雲趕緊答道:“並無此功效。”
“再拿兩壇過來!”
……
“高臥九重雲,蒲團了道真。天地玄黃外,一炁化鴻鈞。”
喝到最後,已經是月上中天。鴻鈞老祖是側臥在拂塵上,口中念著定場詩,一路飄回玉京山去的。
紅雲又從幾案地下掏出伏羲,用法力托著,送進了女媧旁邊的客房。
最後紅雲重新開啟護山法陣,也倒頭睡去。
……
第二天一早,太陽星照例從東方升起,照耀洪荒大地。
在太陽星內部,太陽真火不斷地湧動,形成了一個龐大旋渦。
在這旋渦的中心之處,一名金色頭髮的黑衣男子盤坐其中,吞吐著太陽真火,如同在水中沐浴,神態極為舒適。
這名男子便是金烏帝俊。
帝俊修煉完畢,翻出一塊石板,手掌大小,兩面都排列著不同的黑點白圈,一面是河圖,一面是洛書。
這是帝俊的伴生法寶。
帝俊在石板上摸索一陣,依然不得要領。他一直解不開這河圖洛書的妙用。
“還好弟弟太一還有一件至寶足夠強大,要不然金烏一族就沒法出頭了。”帝俊心中略有欣慰。
“哥哥,以前擋在我們面前的那朵雲哪去了?”不知何時,太一醒了過來。
“早就化形了,都已經好幾個元會了,你沒注意?”帝俊笑道。
“光顧著修煉了。哥哥,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太一又問,他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哥哥帝俊一直攔著。
“快了!用不了多久,我們金烏一族就要在洪荒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