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界的絕對強度並不強,至少不會超過他練氣四層的絕對強度。
或許依靠他純陽真氣以及天賦強化可以佔據一定優勢,但練氣七八層以上修為的修者只需要一口氣將自身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那麽必然可以攻破他的防禦。
可問題來了,這種假設只是理論情況,真實的情況是練氣巔峰乃至甚至是築基修者也不一定能夠很快打破這個結界。
並非這個結界已經強得離譜甚至跨越境界,而是王铖能夠恆定輸出他練氣四層的理論上限防禦力,可是別人能夠輸出相應境界的理論上限攻擊力嗎?
修為如何與上限輸出向來是不能劃等號的。
就像王铖遇到的這個刺客,他能夠感應到對方單論體內真氣修為,在總量上肯定是要比他高的。
可問題是對方使用的戰鬥方式雖然發揮出了極強的肉體能力,卻並未對自身真氣有什麽太好的運用。
真氣只是成為了增加速度、力量以及隱藏自身的輔助。
偏偏這些東西在摻雜了大量土行靈力的金光結界面前完全夠不上麻煩。
於是令那刺客感到無奈的事情發生了,王铖就那麽光明正大地坐著,可無論用什麽辦法就是無法傷害到他。
甚至刺客還試過投毒的手段,直接以毒霧試圖侵蝕王铖。
可是那毒霧同樣被金光結界阻攔,絲毫不得寸進。
這讓王铖周身仿佛一個‘絕對領域’。
他坐在那裡都沒怎麽動彈,就能給人帶來巨大的壓力。
不過他此時其實也挺煩惱的,畢竟他因為天賦覺醒的關系可以說是防禦拉滿,可攻擊輸出方面該怎麽辦呢?
這個樣子只是讓他能夠‘不輸’罷了。
不過轉念想想他也很快釋然,畢竟他的防禦力屬於超規格已經是極了不起的事情了,又怎麽還能要求攻擊力也跟著一起超規格呢?
按部就班就好。
於是他老老實實地開始練習‘飛符’。
說起來這有些困難,主要是他不會任何暗器投擲的技巧。
他在試驗了一陣之後只能無奈放下,準備等自家師父出關以後問問師父有什麽辦法了。
隨後王铖就不斷地製作‘正陽符’來打發時間。
‘正陽符’畢竟是修行者的‘錢’,他現在已經開始接觸修行者了,這修行者的世界也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接近他。
那麽這時候多‘印錢’防身,就絕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淡定地製符時,一些人卻終於坐不住了。
王铖在做什麽其實根本瞞不了多久,畢竟玉鳶子正在閉關。
而什麽樣的閉關竟然需要弟子寸步不離地守在門前?
哪怕面臨各種威脅都繼續堅守……
這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尤其是那種可能本就知道玉鳶子的人。
王铖依然淡定地守關,哪怕鵝毛大雪飄然而落,他也依然只是啃兩口煎餅乾糧,以雪水送服。
並非是他不能吃好的,而是在危機未解除前他隻信任自己隨身攜帶的東西。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餓過。
大半夜的肚子空空,那種胃要抽起來的感覺十分難受。
不過他還是咬牙堅持,畢竟按照道理來說他此時完全可以通過吐納天地真陽來維持生存。
肚子餓點就餓點了,反正又餓不死。
不過在體驗過了這種極致饑餓的感覺之後,他反而也更能夠體會那些底層百姓的苦惱了。
當肚子餓到了那個份上,真的是滿腦子都在想吃的東西。
這是身體的本能,也的確很折磨人。
然而過了那個坎,當王铖真的做到餐風飲露依然可以生存下去時,饑餓的感覺也就慢慢消退了。
身體似乎漸漸適應了依靠天地間的能量來生存,以至於他甚至不用再去咬那難以下咽的粗面飯團了。
只是他的身體其實並未真正到可以完全承受徹底辟谷的時候,所以他也是日漸消瘦了起來。
直至又是半個月以後,他的頭頂忽然間風起雲湧。
隨之整個小屋一下炸開,而後玉鳶子的身影從中躍出,並且頭也不回地就往後山而去。
王铖沒有任何猶豫,拿起自己的環首刀就跟了上去。
不管師父接下來要面對什麽,他都必須要跟上去護法才行。
不過玉鳶子的速度太快了,王铖以輕身術加速趕路,當他趕到後山的時候天空已經墜下了一道炫目的天火!
王铖心頭一緊,這是結丹的天劫?
修者在各個修行階段都會有天劫加身,至少在這個世界是這樣的。
練氣突破築基會有一場‘土劫’,築基突破金丹則是會有一場‘火劫’,金丹到元嬰則是有一場‘水劫’。元嬰至洞虛則是‘風劫’,洞虛再到大乘就是‘雷劫’洗身了。
那些修行境界對於王铖來說還都言之尚早,他看著後山一下陷入火海之中,便不由得擔心起來。
此前他師父可從來沒說過要直接渡劫啊,這麽直接的嗎?
然而就在此時,玉鳶子卻朗聲笑道:“吾徒莫急,此乃天火煨藥,為師借以煉金丹爾!”
王铖聽了心頭信心大增,也是釋然了起來。
他耐心地等待起來,等待著自家師父突破境界成功結丹的時候。
可就這等關鍵的時候,卻忽然擁有一根繩索穿過林間,一下捆住了王铖周身。
他心頭大駭,連忙掙扎卻發現那繩索越勒越緊。
這發現反倒令他一下冷靜了下來,還好這繩索並不能鎖住他體內真氣, 是以他連忙施展金光護體術。
金芒從他的體表之下透出,總算是及時抵擋住了那不斷勒緊的繩索。
金光護體術果然還是能夠抵擋得住這繩索擒拿的。
不過就在他準備再接再厲用金光護體術撐開繩索的時候,他身邊卻忽然出現了一個深灰道袍的老道士。
“黑鵠老雜毛,你敢對我的弟子動手?!”
燃燒的火海中,玉鳶子暴怒出聲。
這黑鵠老道看起來是玉鳶子的‘老熟人’?
黑鵠老道雖然面上溝壑不少,但須發烏黑給人種十分年輕有活力的感覺。
再加上賣相很不錯,還有些風流倜儻的意思,十分唬人。
只是這黑鵠老道此時臉色卻並不怎麽好看,他淡淡地說:“玉鳶子道兄,小弟如此行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只是有一事相求。”
玉鳶子冷哼一聲道:“說!”
黑鵠老道說:“道兄如今渡劫結丹在即,可喜可賀。只是愚弟平日裡沒少得罪道兄,是以心中難安。”
“故而值此之刻,只求道兄能對著這天火劫難立下道心誓言,只需將我等此前恩怨一筆勾銷即……啊!”
他的話音猛然落下,變成一串的痛呼。
只因為此時他被一顆腦袋給頂到了下巴,以至於一下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王铖一聽這般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被當成要挾師父的人質了啊,那還怎麽能忍?
在以金光護體術稍稍頂開了那繩索法器的捆縛之後,立刻側身屈膝腦袋猛然一頂……
嗯,效果拔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