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煞氣濃重就像是個殺人無算的劊子手,然而這沒頭沒腦地殺了一陣子之後他才明白了原委,那就是這些藤精應該早就被煞氣所侵染,這才會如此這般瘋狂。
而它們盯著他來,則又是被怨煞詛咒所吸引。
原來真的是因為他‘紅名’了才會引野怪的!
王铖站在一堆屍體中有種無可奈何之感,這麽重的煞氣哪裡是他原本所具備的人報能夠消解的?
這得要收集多少的人報才能消解掉這些煞氣啊。
還是快點把修為提升到築基期,然後就能夠開始習練‘封煞印法’比較好。
到時候找個東西存儲煞氣,然後努力積攢人報,再慢慢化解吧。
王铖覺得自己還挺倒霉的,這些煞氣又不是他的錯,結果全都跑到他身上來了。
還好他的金光護體術堅挺,愣是護住了。
但這情況他該如何是好呢。
就在此時,背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王铖轉頭,結果看見那車夫正帶著白鶴道人以及幾十個村勇趕了過來。
這這些村勇不少都是王家的人,看起來應當是這車夫叫來的,讓王铖倒是還挺意外的。
“铖公子,你沒事就好了。”
那車夫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王铖看他如釋重負的樣子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不就是擔心自己這個‘铖公子’死了麽?
這車夫甚至立刻表功道:“公子,小的一見沒能引開那狼群,就立刻去本地的王家莊找幫手了。”
王铖含笑點頭道:“很好,看起來你很得力。”
隨後也不多廢話,看向了白鶴道人說:“道兄又怎的會和他們在一起?”
白鶴道人只是掃視四周,隨後搖頭輕歎:“這就是巧合了,我本是接了劍閣的任務前來探查花溪縣精怪作亂的事情,沒想到趕到此處剛好遇到了他們在說賢弟的事情,便同行而來了。”
王铖頷首,知道恐怕這些村勇也是看在白鶴這個劍修也去,才會願意前來幫忙的吧。
不過他沒有說明這裡的事情,那個車夫無論本心如何,這人的確是為了他考慮而做了許多事情。
王铖笑著對白鶴說:“看起來道兄是來晚了,你看這些精怪應該都被斬殺了吧。”
白鶴道人說:“的確,我得到的消息就是有一群藤精從山中竄出來了不斷襲擊過往行人,這才受了師門指派前來解決此事。”
“倒是讓賢弟受累了。”
白鶴沒在意王铖身上濃鬱的煞氣,畢竟他是劍修出身,看不起誰呢?
王铖連忙說:“怎能說累,只是恰逢其時罷了。”
回頭又對那車夫擺擺手說:“你可以回去複命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車夫道:“小的,鄧賢。”
這鄧賢似乎有些激動,報上自己名字以後就低下頭去不言不語。
實則這般讓人看不出他的具體想法是什麽。
王铖敏銳的發現了這件事,隨後笑著搖頭道:“鄧賢,居然能想到要帶人來幫我,倒是個賢人。”
“你回去以後我那三叔應當會獎賞你的,就這樣吧。”
說著王铖就沒有再理會了,任由這鄧賢告辭。
白鶴道人奇怪地問:“你這個王家的仆人好像對你戒備心很重啊。”
王铖搖搖頭失笑道:“或許是因為他覺得我不是好人吧。”
白鶴聞言微微錯愕,隨後哈哈一笑拍著王铖的肩膀說道:“賢弟,就你這菩薩心腸的居然有人會把你當成惡人,還真是有意思。”
他們此時已經離開了人群獨自行走,言笑自然無忌。
王铖也是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結果是好的就行了,其他的都無所謂。
他玩笑說:“小弟這還不是惡人?哪個正經人身上有那麽多煞氣的。”
白鶴似笑非笑地說:“有啊,我歸雲劍閣自築基弟子往上,差不多各個都是如此吧。”
王铖意外,他問:“這是為何?”
白鶴說:“近來山中精怪作亂越來越多,門中弟子長老都有不少廝殺,而殺了那些作亂的精怪,自然身上就帶了煞氣。”
“不過這些煞氣暫時也影響不大,只要我們劍心通明,自然是不懼的。”
王铖聽了隻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奇怪地問:“貴派殺了那麽多作亂的精怪沒有人報嗎?”
隨後他恍然:“是了,人報來自人心感激,在山中殺精怪自然得不到感激……”
他話音落下,便隻覺得一股人報傳了過來。
斷斷續續的,但有愈演愈烈之勢。
他只是轉念一想,就明白此人報應該是來自於他斬殺了作亂藤精,又正好有花溪縣的壯丁看到了。
這回去給他一宣揚,就有不少百姓心中感謝。
王铖仔細感受了一下這人報,他現在對人報還挺有經驗的。
這次的人報主要有兩個方向,一部分是感謝他保護了花溪縣,另一部分是感謝他剿滅了藤精。
這兩部分人報分別代表了攻防兩端,讓王铖猜測應當是可以給他帶來攻防兩端的加持。
就連原本打算將這些人報用來化解煞氣的都有些舍不得了,覺得自己身上煞氣多一些就多一些吧,反正也不太礙事。
這時白鶴問:“賢弟,你這次來找愚兄所謂何事?”
王铖道:“一是想念白鶴兄長了,另一方面則是想要去那修行者的坊市長長見識。 ”
“不知兄長可有閑暇帶小弟過去看看?”
白鶴爽朗一笑道:“我當何事,我們同去便是。”
“穿過了花溪縣就是子陌縣,在子陌縣入山再走上五十裡山路就到了。”
還要穿過兩個縣的路程。
王铖心中有數道:“那就要耽誤兄長一些時間了。”
白鶴擺擺手說:“無妨的,我接這個任務出來本也就是想要順道去你那裡散散心,如今帶你去坊市就更好了。”
王铖奇怪地問:“兄長怎麽了,是門中有什麽……”
“哦,是小弟多嘴了。”
他覺得這種事情白鶴可能不想多說。
可是白鶴卻沒有避諱,坦然道:“前陣子我們劍閣的一名太上長老衝關失敗身死道消,如今門中上下都十分壓抑,頗有種人心惶惶的感覺。”
王铖聽了也覺得惋惜,‘太上長老’這種東西一聽就屬於是門派底蘊,如今歸雲劍閣丟了這麽大的底蘊肯定不痛快。
“兄長節哀。”
他頗為蒼白無力地寬慰了一句。
白鶴倒是很坦然地說:“放心,我只是因為門中壓抑過的不痛快,本身倒是沒什麽難受的。”
“畢竟那位太上長老我也不熟。”
“至於我劍閣的底蘊……等我成長起來,我便是劍閣的底蘊!”
一直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白鶴在這個時候居然體現出了非同一般的雄心。
這句‘我就是劍閣的底蘊’,也道出了他此時的心態:非是不關心,而是已經做好了將劍閣重擔挑起在肩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