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铖不想在這山石底下多停留,出聲詢問了一句。
白鶴聽了點頭道:“讓我來吧。”
王铖點點頭,他屏住呼吸嘗試撤開結界。
而後白鶴拔出自己的寶劍對著頭頂就是一揮。
那動作之瀟灑,技藝之嫻熟,讓王铖驚愕地出聲:“裂地劍術?”
白鶴臉色一紅,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表現出來的‘裂地劍術’熟練度太高了一點。
而這一劍的效果也是極為出色,竟然於無聲息中就在頭頂破開了一條三米的通道。
只是在通道被破開的一刹那,周圍的岩土就失去了穩固又一同崩塌下來。
王铖見狀連忙再次撐開結界,將那落下的岩土給頂住。
雖然又發生了崩塌,但總算也是留下了兩米空間。
王铖驚訝地說:“兄長這‘裂地劍術’可以啊,我以為兄長並不喜歡這門劍法來著。”
白鶴乾咳一聲道:“主要我不知怎的發現在這上面頗有天賦……不提這個了,倒是子垣你這一手結界術是哪裡學的?”
“我聽聞結界術非大能修者不可掌握,而能夠在初期就掌握結界術的,莫不是擁有特殊天賦者?”
王铖聽了得意地揚了揚眉道:“不才小弟大約便是那特殊天賦者了。”
白鶴笑著搖頭,對此似乎並無多少羨慕。
說實話,這白鶴的心性也的確沉穩並且討人喜歡,與白鶴相處多了就能發現,製約這個年輕劍修發展的可能只有眼界吧。
王铖倒是隱約猜測白鶴為何對‘裂地劍術’表現得那麽好了,這肯定是與先前他們一同挖掘溝渠防洪的人報有關。
這麽一想王铖就發現其實自己也很適合好好深挖這門由他和白鶴共同創造的劍術了。
此時他一邊思索著,一邊調整著金光結界的力度和狀態,他說:“現在我一收起結界,頭頂的碎石就立刻會砸下來。”
“兄長先稍等一會兒,等我感應一下這頭頂的受力結構,至少將之調整到可以維持刹那穩定。”
白鶴對於‘受力結構’是怎麽回事完全不能理解,他只是耐心地等待了片刻。
直到王铖說:“好了。”
他便立刻再次出劍。
雙方只是第二次配合,就已經展現出了足夠的默契。
而當白鶴的裂地劍術再次斬出一條通道的瞬間,王铖的結界就已經又頂了上去。
如是再三,白鶴終於是一劍打穿了頭頂壓著的岩石,露出了外面的光亮。
白鶴當先就要衝出去,但王铖卻拉住了他,然後自己先一步頂著結界走了出去。
下一刻,他的結界上沾染了許多灼熱的飛灰。
天空變得昏暗了起來,數不清的灰燼在空氣中漂浮著,而空中則是飄散著濃濃的硫磺味道。
而原本此地的山嶺已經沒有了,大片的山地崩塌了開來,附近幾乎被夷為平地。
可見這一場地埋的爆發有多麽恐怖。
白鶴神色冷峻地看著這一幕,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他說:“竟然真是地火爆發,就連百煉門的山門大陣都壓不住了嗎?這也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劍閣那邊有沒有問題。”
王铖則是看著那邊衝天而起的煞氣臉色發冷道:“這可不是普通地火爆發,應該是煞氣引起的。”
“走,我們先走,這種情況還不是我們能夠處理的。”
白鶴也是點頭道:“你說得對,我也要立刻回山門去看看……”
然而他的話音才落下,就見一柄小飛劍從遠處群山間飛射出來。
白鶴神色一動,伸手一抄將之握住,然後仔細閉目感受其中攜帶的信息。
這是一柄傳訊飛劍。
白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越來越無奈,他長長一聲歎息,充滿了一種心酸與茫然感覺。
王铖奇怪地問:“兄長這是怎麽了,為何做如此表情。”
白鶴捂著自己額頭歎息道:“不用去劍閣了,劍閣已經關閉了山門,五十年內不會再開了。”
王铖驚愕無比,這是怎麽一回事?
白鶴說:“我們歸雲劍閣距離此地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但途經地脈正好是一條上的,是以這裡的動靜也讓那邊產生了巨大震蕩,不得已開起了山門大陣進行鎮壓。”
“而又因為原本掌控山門大陣的那位太上長老已經仙去,所以這山門大陣此時是開得卻關不得,只能等閣主掌握山門大陣的用法之後才能嘗試關閉。”
王铖驚訝地問:“這要五十年?!”
白鶴歎息一聲:“這是閣主預估的,畢竟劍閣內多的是劍修但對陣法一道有才能的弟子卻著實不多。”
“而山門大陣又是當年創立劍閣的祖師親自設立,要想將之參悟透徹哪怕百年時間都未必能行。”
王铖怎舌不已, 他很難想象一門知識要學上百年的感覺,畢竟他兩輩子加起來都沒一百年。
他對修行之道立刻充滿了敬畏心,他覺得自己上輩子的經驗在這方面恐怕不會有多少作用。
他說:“那兄長現在豈不是……”
白鶴點點頭有些頹然地說:“是啊,為兄現在是無處可去了。”
“這枚傳訊飛劍也不只是我一人有,所以還在外面的劍閣弟子都會收到,便是相約五十年後再回山門……也就是說,我白鶴也成為一名散修了。”
王铖聞言頗有些言不由衷地問:“那不知兄長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白鶴好笑地看著王铖,對這種拐彎抹角的邀請還真是有些無語。
他說:“先前既然答應了子垣你去莊子上作客,那麽自然要先去那邊作客了。”
“至於以後……再說吧。”
王铖聽懂了白鶴的意思,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暫時的落腳地,未來必定還是會想要踏上自己的旅程的。
對此王铖是能夠理解的,就像他自己也總是憧憬著闖蕩這天下的時候。
眼看這裡煙塵滾滾,兩人便不敢再在此處多留,然後匆匆再穿過歸雲山往長恆郡地界而去。
沿途看到了不少余震產生的景象,山泉都變得渾濁,山中生靈到處慌忙奔走,屍體也留下了不少。
而同樣可悲的是,他們還看到了一些山中獵戶被倒下大樹壓塌的房屋,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的生計會如何。
總之這毫無疑問地會是一場輻射了整個恆州三郡之地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