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便多?赚一个”的心态。
所以这?一份最先?的战报,禀州和崎州是想看看后续。碌州看其他两州没报,也给压下来了,想跟着王爷战死、戕人退兵的捷报一块传回去,这?样显得更?悲壮些,能?给王爷死后多?争取些哀荣,或许也能?如王爷所愿,让王夫回京去。
那时候朝廷在调兵遣将?,禀州和崎州的文武在用书信狂骂唐扬和森祈兴,毕竟不能?明面上骂碌王。
一个月前,碌王杀了大单于。
这?时候三州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几乎见不着来犯之敌,可早该兵临城下了。然后有八百骑兵回到了碌州,带着包括大单于与?其长子次子在内的,二十?几个戕人重要?人物的脑袋。
看着这?些东西,唐扬不停拍自己嘴巴子,森祈兴一个劲揪胡子,只为了证明一切不是梦。
“殿下呢?”森祈兴小心翼翼地?问。
“去贝昂托顿山了。”回来送信的士卒得意道,“对了,王爷说,你们之前要?是没把军情报回去,就再等一等他。就说,王爷要?给皇帝哥哥一个惊喜。”
贝昂托顿山,戕人王庭所在,戕人祖宗之地?。
一个半月之后,佘州守军见到了献俘的队伍,除了戕人贵族,另有牛一万,羊三万,金银珠宝十?车。
“陛下,我们王爷说了,他有陛下的宠爱,已经是藩王,足够了。他的战功自己赏赐,只求王夫可戴银龙冠。”
“碌王还在关外吗?实在是辛苦他了。”
“哈哈哈,陛下果然关心王爷。我们王爷说了,戕人还是不老实,所以他就在关外杀一杀他们……的锐气。说明年还给您送牛羊、胡姬,和更?多?的奴隶来!咱们碌州,也就这?点玩意儿了!陛下,您将?碌王封到我碌州,真?是英明圣主!哈哈哈哈哈!”唐扬亲自送人来的,他笑得胡须几乎都炸开了,一边笑,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
唐扬已经知道,皇帝要?把他从碌州调走?了。这?本是他的终生期盼,可这?好事?终于到头上,唐扬反而不乐意了。
调令一下,他立刻辞官,回碌州去!
“哈哈哈哈!碌王实乃我大梁之幸!”皇帝也大笑,“银冠自然是该赐的!不止银龙冠,金龙冠也可用的!”
“陛下!可别!我们碌王夫喜欢雅致的物件,更?喜欢银子那灿亮的颜色。”
“哦?哈哈哈,好!好!”
待回了寝宫,皇帝坐在那开始喘粗气。他在金殿上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生气。
内侍都低着头,房里只剩下了皇帝的喘气声。
——碌王的权力?,可比初代藩王,他的封地?可称为封国,只需以藩王的名义纳贡,却无需交税。官员自然也可按照他自己的意思,随意任免。
当初敢这?么放权给他,因为碌州是一片废地?,碌王是个废物。
他不折腾还好,他敢在碌州折腾,最终也只是勉强保命。但他是生是死,都是他自作自受,皇帝甚至都想好怎么给弟弟哭坟了。
且他失去了最后叫碌王回来的机会,因为碌王躲进草原深处了。
唐扬那话里很明白了,碌王能?带更?多?的牛羊奴隶回来,那么,他能?不能?带兵马回来?这?是明目张胆的示威。
如此?桀骜的武将?,已被他收服……也不奇怪,北胡三州就是一片弃地?,他们不敬畏他才怪了。现在碌王兵力?还不够,京城也能?以庆功的名义将?他召回,再等两三年若真?让他将?北胡三州治理稳当了,他手中至少能?握住数万可用之兵。这?才是彻底的不能?动他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皇帝笑得咬牙切齿,“朕竟一直看错了!”
旁边桌上摆着这?些日子的军报,他反复看了,可每每看过?,总觉得自己在做梦。军报上的内容他都能?背了,甚至看着封皮大同小异,他也能?分辨出它们的内容。
果然,打开的正是他要?的。
“胡皆言‘哭笑莫测,神魔难辨。’爱哭鬼……原来是这?么个鬼。”
皇帝已经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可堵着的那口气实在难受:“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缺乏辎重,将?少兵寡的情况下,短时间内近乎打废了戕人,说书都不敢这?么说。可这?个结果,岂不就是当年御书房的诸皇子错了?他这?个将?弟弟贬斥到碌州错了?
皇帝的手指头敲在桌上:“不,朕没错。”
没多?久,市井间便有了传言,说皇帝早已知道碌王胸有乾坤,是个天生将?种。但怕胡人警惕,因此?和碌王做戏,假装是碌王被贬斥出去的。
被贬斥的王爷,如何可能?给他如开国时藩王的权力??这?就是皇帝和碌王配合灭胡的。
“皇上圣明!”
老百姓赞美着,觉得皇帝果然是将?他们百姓放在心上的,北胡三州那等破落户,他也一直记挂着,将?金尊玉贵的弟弟派了出去打胡人。
李熊:“呸!”
“啪!”李熊后脑勺挨了唐扬一巴掌,“别给王爷惹麻烦!”
李熊立刻缩着脖子,变乖巧了。
唐扬被调了,又悄无声息调回了碌州。唐扬私下里其实也极其得意,骂这?群京城的官人们有病。
先?前众人以为是唐扬的功劳,如今知道,完全是碌王自己疯,那还是留着唐扬吧。
之前许多?人奇怪,李熊到底怎么把东西运走?。
现在唐扬来了,送战俘,送人头,送牛羊,送金银财宝。来的人不少,能?带走?的东西当然也多?了。不过?,他们也把李熊记账的都给还上了,捎带又多?买了许多?。
与?来时的两队人都大张旗鼓不同,他们离开时,却很安静。连碌王和碌州的旗帜都没打出来,看起来就是一群寻常的兵勇。
九月初,敖昱在离开小月亮近七个月后,回来了。
他没穿甲胄,外罩皮袍,内穿麻衣,皮袍脱下来就直接扔火里烧了。敖昱直接把头发全剃光了,将?自己在药水里闷了一个时辰,几乎蜕下两层皮来,才裹上衣裳朝外走?。
一开门,脸上糊着油膏的小月亮,正坐在游廊的栅栏上,抬头看着他。
“小月亮,我好想你,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你恶人先?告状!我叫过?你好几次,你都当没听见,还是跑了。”小月亮说着委屈了。
“我的错。”敖昱先?认错,“别哭,油膏要?掉没了。”
小月亮扁着嘴,鼻子和下巴都皱皱的,眼泪正在他眼眶里打转:“没哭!走?,吃饭去。我早早让厨房,给你包了饺子。”他看着敖昱,“白菜粉条鸡蛋的。”
敖昱没带辎重,一路吃的都是劫掠来的肉食和奶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