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季高渊是他的人,他不能不管。
“我不去,季高渊是大哥的老?友,又不是我的。”
总算,悦朗也不是真那么糊涂,景王与悦屏袭出门的时候,看见他也套车跟在了后头。
坐在车上,悦屏袭突然道:“疾珲,我家喜单名,你知道我的双名是怎么来的吗?”
景王摇了摇头。
“我原本……该叫悦袭,可我爹却说‘不好,这名字太像家里的三郎了。他福薄智浅,比不得三郎。我加个?屏,给?他隔开吧。’我幼时住在敬县,三年五载才能见他一面,结果见了面,他看着我也总说家里三郎如何……”
悦屏袭此时的难过,是真情?实感。
他前世是个?孤儿,虽没进孤儿院,却也让亲戚们推来推去,初中?刚毕业就辍学出来打工,学了手艺,终于有?了自己?的面包店,一朝猝死?,到了古代?。他却一点都不怀念现代?,因为这里一睁眼就有?了一个?极其宠爱他的母亲,虽没有?现代?的消遣,生活也有?些艰苦,但他不再寄人篱下。
——刚来的时候他其实是八岁多,过来熟悉情?况外加学习用了一年多,十岁才开始爆出特异之处。
他在感情?上,在这里度过了现代?没有?的童年。悦贲和赵大丫,就是他的父母。
至于悦溪,就是那个?几乎所有?人童年里都很讨厌的,别人家的孩子,假如这个?孩子是亲戚家的,则讨厌加倍。
“偏偏,我和你恋爱的时候,你喜欢的也是他。”
悦屏袭嘴巴里经常冒出的新鲜词汇,不过景王也都已清楚这些用意了,他赶紧解释:“我现在……”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早已不和他攀比什么了,我是我,他是他。”悦屏袭笑了笑,“不过,疾珲,我们现在可说好了,只有?彼此。”
悦屏袭咬了咬唇,他总觉得说出这句话,就像是立了个?FLAG,而?FLAG总是要倒的。
“屏袭,我对你一片痴心,今生有?你,足矣。不过,现在你得了父亲的爱。我却依旧……得不到他的一丝偏爱。”姜疾珲渐渐露出几分脆弱,悦屏袭就吃他这个?样子,果然软了下来。
夫夫两人在车里依偎着,互诉衷情?,诉了半天,感觉到不对劲了——车子好像不动了。
“怎么回事?”
“王爷,路让人堵住了,过不去呀!”
“……”带着人前引静街,其实是一件好事。
看热闹,人之本性也。
每年碌王进贡的队伍,都能给?京城带来许多的热闹可看,有?一年他们还带了一头老?大的活老?虎,把笼子拍得哐哐作?响,虎啸震耳,京城的闲人,依旧把进贡队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他们实在是非常喜爱碌王。
现在这热闹更?大了。
“轰——!”随着一个?男人被打翻在地,现场爆发?出了快乐的叫喊。
“姓季的,你们还是不是爷们!”“哈哈哈!连娘儿们都打不过!”
碌王带来季家比试的护军,不只是二十岁以下的“孩子”,还都是女子。
他最初收的血骑,本就有?女子。骑射搏杀,在没有?内力加持的情?况下,体力上女子是比男子弱些,还有?避免不了的月事,甚至大军开拔,女子方便起来也要比男子麻烦。
但所有?这些,可以通过训练、命令,以及她们自身的忍耐来解决。在敖昱的麾下,她们的战绩不比男人差,所以,即便血骑十五年来一次次整顿,但只要能力足够又愿意留下的女子,敖昱都不会只因为性别就把她们排挤出去,且会不断选拔年轻的女子进来。
——目前女军人的数量,占了碌州整体军队不到一成?,但她们有?自己?的编制、军营、下至伙夫马童,上至指挥使,都是女人。这种整体女子编制的情?况,至少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是第一次。
敖昱的血骑里,妙龄少女的比例,反而?更?多些。因为他血骑的来源分三种,一种是精锐的战士,一种是战死?士卒的遗孤,这个?遗孤不分男女。还有?一种,是“王夫的儿女”。
十四年前,王夫刚参政,北胡三州还一穷二白的时候,就开起了慈幼院。都说碌王的宫殿奢华,中?原几乎没人提过,碌州最先建造的大宅院,是慈幼院。无数孩子被塞了进去,那时候北胡三州最不缺的就是孤儿,许多是碌王亲自带回来的,他把孩子都扔给?了王夫。
王夫更?没有?把他们塞进去就不管,他常常去照看孩子们,教他们学问武艺,把自己?和敖昱的姓氏给?了他们,告诉他们“王爷乃此地藩王,可称他为君父,他是你们的父王,我是你们的爹爹。”
父王,他们是不敢叫的,但爹爹,孩子们还是敢的。这些孩子走出慈幼院,以兄弟姊妹相称,如今他们陆续长大成?人,碌王夫夫最忠诚的拥趸。
如今被叫出来的血骑姑娘们,年纪都不大,但手上都有?军功,是正经的铁血军人。
季家自然不能把真少爷们推出来挨打,但碌王来太快,也只能找些身材彪壮的年轻旁支或家奴,穿上富贵衣裳出来挨打。
结果一个?一个?被揍得满脸是血,快速抬下去。周围看热闹的一开始还给?季家人加加油,后来就只剩下喝倒彩了。
“打得过的上来——!”连揍了三人的姜异山高声呵斥。
人群顿时更?热闹,不多时,还真有?敞胸露怀、肥头大耳的男子推开人群走到了季府门前。他一看见姜异山便眼睛一亮:“哟,还是个?美人儿呢。美人儿,老?子也不占便宜,打赢了,老?子就娶你回家,做老?子的正房。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着,一边竟然扯开了自己?的裤子:“美人儿!看看老?子的本钱!喜——嗷!”
姜异山一个?旋踢,肥头大耳的脸顿时变了形,接着便是当胸一脚,待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血红的鞋子底一脚跺在了方才让他炫耀的某物上。
“啊——!”凄厉的惨叫声,随着男人的昏迷戛然而?止。
血在一瞬间喷出老?高,但姜异山看起来很有?经验地躲开了,也就血红色的靴子看着更?暗了几分。
看热闹的陷入了一片沉默:“……”
“王爷!属下有?错!”姜异山转身单膝跪地,匆忙请罪。
“太狠了。”“这还是女子吗?”“小?小?年纪蛇蝎心肠。”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嘿,看怎么罚她。”
“归队!季家的让你收手,对这玩意儿孤可没额外吩咐。”和乐希坐在车辕上看热闹的敖昱轻飘飘摆了摆手。
“是!”
“这、这就完了?”“这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