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杂交麦子,可真就是只有最初的原始麦种直系后代在各方面最优,到目前为止,也都没?出现?过种子退化?的情况。小月亮虽然没?学过现?代的相关知识,但?经验告诉他,不能让农作物的品种过于单一,否则一旦出事,一块儿完蛋。
“唉……当着?我的面保证得挺好,转过身去,绝对是有多少种多少。”小月亮回到后头,跟敖昱无奈叹气,“也就是今年种子数量有限,明年就都是早春麦了。”
“不会。早春麦虽然早收,可以更早种上别?的作物,但?真算起?来,粮食产量还是比不上水稻。”
这还是他们刚到碌州时,小月亮引进的。现?在水稻和?小麦的种植,在碌州是五五分。现?在很多人家?说吃豆饭,不是纯豆子,都是杂粮豆子和?糙米一块儿蒸的。虽然这样的饭,豆子还是很硬,但?是米够软啊。
——从南到北,多数老?百姓这辈子只在两种情况下吃过纯粹的大米饭和?白馒头,喜宴或冥宴。若是托生到了穷地方,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吃上。
这一年的六月,皇太?子姜疾珺正?式称帝。次年,改年号为永安,封长子姜归孜为皇太?子。
大梁的上下确实很喜欢“安”这个字,谁都惦记着?平平安安。
永安元年三月,皇长子奉皇命前往碌州。
“见过祖父,爷爷。”
叫他们俩爷爷的人不少,两人坦然受了。如今的这位皇帝……该说他明智,软弱,还是胆子够大呢?谁听说过把皇太?子送给藩王当人质的?
不过,这也是真高招。
——以大梁举国之?力,是可以灭了如今的碌州的,但?这个“举国之?力”也剩不了几?分了。双方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关系,对谁都好。
吃第一顿饭的时候,小月亮就问这个半大的少年人:“你远离你的父母,你的弟弟却在他们的身边,朝臣们也将更了解你的弟弟,虽有远香近臭一说,却又有三人成?虎。害怕吗?”
少年沉思片刻,答:“怕。但?那是将来之?事。如今我的父皇母后对我只有爱惜与无奈,我的弟妹对我也只有亲密与崇敬。”
小月亮笑了,他喜欢聪明的孩子:“知道如何保住他们对你的爱与亲密吗?”
如果是个笨蛋,就随便扔在一边吧,让他被遗忘,对所有人都好。
“常常给他们去信,与他们诉说我的状况,和?我对他们的思念?”
“确实算是个法子。”小月亮点了点头,“但?你更应该做的,是常常让你的父母、弟妹记挂着?你,主动来信询问你的状况。”
“……”小太?子神色一动,意识到这位爷爷说的并非表面的意思,思念之?人自?然会常常互相通信,但?他们哪里是寻常的人家??他的父皇如今已经是君父,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母后不会再生育了,但?未来很可能还会有年幼的弟弟妹妹出现?,且身为皇后同样要辅助父皇从别?的方向?管理国家?,要忙的事情很多。
弟弟妹妹更是会有他们自?己要忙的。
尤其是弟弟,他同样是嫡子,是健康的皇子,且没?有受到碌王的影响(这对于很多朝臣来说,是弟弟的优点)。
当他逐渐长大,幼年相伴的记忆变得模糊,权势与富贵的香甜却越来越清晰地吸引着?他,他会不会认为,远在碌州的哥哥,还是别?回去为好?
几?番犹豫,小太?子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怎么样……能让父皇母后一直记挂着?我?”
小月亮笑了:“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就如现?在,你的父皇,与我们两人的感情,可是颇为深厚啊。给你一个获得‘财富’的机会,要吗?”
小太?子惊了一下,却又忍不住露出渴望,咬牙道:“要!”
然后这孩子就被忽悠着?去幼训营了,同营的都知道他是太?子,但?无妨,碌州这地方谁认太?子啊?也不需要他出类拔萃,只要他能训练合格,未来碌州就是他的。
不过小太?子这倒霉孩子目前还不知道,天大的馅饼正?悬挂在他脑袋上。希望这孩子不会被砸死在半路上吧。
永安二?年,佘州建皂衣卫,朝臣们反对之?声前赴后继。向?来有懦弱名声的皇帝,砍了一波脑袋。
聪明人可都没?跳,只冷眼看着?——现?在朝堂上的许多人,既是先帝的旧臣,也是義王的旧臣啊。
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这些人,可是险些要了他们一家?的命啊。
都道皇帝仁厚,换了天子不换臣。不,他只是个有耐心的慢性子。
砍了一波后,原本只在佘州试行的皂衣卫制度,改为在大半个大梁试行。
之?前文臣闹腾的时候没?发声的武将们,这时候站出来表示了支持——皂衣卫算是军户,衙役可没?这么多人,尤其高级别?的皂衣卫,现?在还是要从军户里头调派,虽然进了皂衣卫就算是走了另外?一条路,但?也算是给了他们另外?一条出路。
碌州也来了些人,加入了朝廷皂衣卫的构架。
但?各州还是乱了几?年,毕竟文官不乐意,许多当地乡绅也不乐意,且皂衣卫确实增加了各地的财政支出,又有良莠不齐的差役在进入皂衣卫后为祸百姓,闹得文官反扑,人人喊打。
不过,皇帝还是很稳得住的。他没?因为短期内的乱子就焦躁,反而更坚定地推动着?皂衣卫的改革,有不合适的地方就修改政策,有坏人就处理掉坏人,但?事情必须都查清楚了,该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不能因此扩大范围。
闹腾着?想借小事扩大打击面的,能当场拿下就当场拿下,不能的就先在小本本记下,以后找到机会再说。
朝堂上的大臣们打起?来了,他也从来不着?急,甚至他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意。
有人指着?鼻子骂他“为君者,却屈膝为一藩王前卒!”皇帝也依然是笑着?的。
回到后宫,皇后一脸疼惜地迎了出来,皇帝拍了拍妻子的手:“没?事儿,这点事算什么?朕是骨头都被踏碎过的人,能活到现?在,都是赚的。”顿了顿,他又道,“若没?有碌王叔,朕该会是个暴君。呵呵,瞧朕说的傻话,若没?有碌王叔,朕现?在该躺在坟里。若有坟的话。”
“碌王叔是对咱们一家?有恩。”
“你当朕是感恩啊?朕是……害怕。是碌王叔让朕翻身的啊。”
“!”
“咱们得一直记得,别?忘了。”别?忘了,碌王有那个能力,把他们再碾碎了。
皇后觉得皇帝这个态度有些过了,可面对皇帝细细叨念的模样,最终没?敢出口劝。
永安三年,还有一件事渐渐闹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