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就称病的。”
“别别!”二?皇子却毫不犹豫地拽住敖昱袖子,“表哥,你可?得回来,你一定要?回来!我、我知道自己没退路了。”
今天和父皇奏对?,又和兄弟们共同?面圣,还得了差事。表哥带给了他风险,却也带给?了他过去未曾有过的地位与重视。他明天上课敢和老四对眼神!老大算个?屁!皇太子……敬着呗。
让他再缩回去当一个?战战兢兢,除了老大,见谁都得赔笑脸的二皇子?他受不了了。
况且人家也不会让他缩回去了。
他很清楚,这些是谁在两天之?内给?他的,是谁撑着他的脊梁骨。他自己……说实话,今天这些事,他也是到?刚刚,才确定了是他表哥动的手。
苹果醋特别想给?现在的二?皇子脑袋上加一对?耳朵,给?他再加一句配音:汪汪!救我狗命!
“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来说说明日,您在课堂上的事儿吧。”
“好!”
“没事儿。”
二?皇子:“……”
“我们不在了,您在课堂上,就没事了。您是皇子,诗词歌赋即便学究天人,又能做什?么?考个?状元?您上学,知礼明义便罢了。没必要?一字一句都知晓的。所以,遇见不会的,您就说不会。遇见您觉得不对?、不喜的,您也能坦言,说不喜欢就没背。可?能会受点小苛责,但于您无大碍。”
“这……就没事了?”
“没事儿了。”阿昱点头,“好了,臣该回去了。”
二?皇子还拽着他袖子,敖昱捏了他一下,二?皇子只觉得手上一疼,敖昱已经抽身走了。
到?了乙号房门口,敖昱看着天上的半轮弦月,叹了口气:两天没见小月亮了,好想他。不行,一定要?把小月亮也弄进来。虽然现在两人都小,但这日日两地分居,实在难受。
二?皇子回到?了和安宫,和端妃关了门窗,坐在室内,细细轻轻地,将今日的事情说了。端妃额头汗水不断,待二?皇子说完,她的手帕都湿透了。
“宾儿,你要?听你表哥的,一定要?听你表哥的。”她压着嗓子,紧紧抓着儿子的肩膀。
端妃出?身的郭家,家里请的不是教养嬷嬷,是闺塾师。闺塾师一手握着四?书五经,一手举着女四?书,贵族女子该学的,她们教,男人应学的,她们也教。
郭家女儿嫁出?去了,即便是不太好的五妹,丈夫对?她也是有该有的尊重的。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丈夫在郭家女儿的归宿里差的,在外头已经是顶好的了。妾室的卖身契都在郭夫人的手里,庶子女怎么安排,颛孙侍郎也是不闻不问的。且从外地回来后,家里没进新人,外头也没养外室。
端妃在宫中十几年,其实封妃的资格都老,都是当年在潜邸时的旧人了。可?元烈帝已经几乎不去大殿下的生母淑妃那儿了,去惠妃处则多是为了见她宫里的小贵人们,却偶尔还会来端妃宫中歇上一日——纯盖棉被聊天。
二?皇子过去觉得自己憋屈,但他和他亲姐司赫荣的生活,也不过是在太子与贵妃子女的后头,分明压住了其他兄弟姐妹。
所以,端妃听出?来了。敖昱教二?皇子的,这是帝王术,是治人之?术。
她过去教导儿子,上学的时候该听从师父,认真学习,这是为臣之?道,毕竟学出?来了,才能有用。可?帝王术这话,只能让二?皇子自己想明白,端妃即使是生母,也不能点出?来。
把儿子赶去睡了,端妃伸手摸了把鬓角,就这么一会儿没擦汗,汗水顺着鬓角,已经流进她脖颈了。
五妹夫到?底是怎么养的儿子?养出?了一个?怪物来。
转天前往兵部上职的颛孙恬义:“……”这个?体弱的小怪物,其实是他的妻子养出?来的。
对?这两日的事情了解得足够多的大臣们,此?时多多少少都发出?了和元烈帝、端妃一样的感慨。当着颛孙恬义的面,虽没人问出?来,可?眼神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足够清晰了。
有过去关系还算好的大臣,直接无视了他。也有过去关系疏远的大臣,会对?颛孙恬义客气地笑一笑。甚至有人从其他部跑过来,就为了“瞻仰”他两眼。
颛孙恬义也想知道,这儿子到?底怎么长成这样的?但他没有去询问郭夫人,而是去了大郎的房里,看他的书籍。
四?书五经已然放在了书架角落,摆在书案上的,是一本?摊开的《左传》。且能看出?来,这本?书已经被翻了又翻。书案右手边还有个?小书箱,里边摆着《资治通鉴》《汉书》《史?记》《公羊传》。每本?书籍都被细致保存,但能看出?都被反复观看过。
“老爷,翰林院的宋大人求见。”
他正思量间,下人来报,同?时递上一封名刺——翰林院编修,宋潜。
虽因为四?姐夫白渠照,颛孙恬义对?如今的翰林还是认识几个?,可?这个?宋潜是完全不熟悉的。
“将人请到?小花厅。”
看见宋潜其人,颛孙恬义想起他来了。说起来,这人还是上上届的榜眼。当时的文章还被传诵一时,可?是……宋潜这个?人长得太“奸臣”了。他白白胖胖的,眯缝眼,圆鼻头,天生一张笑脸,绷着脸都像谄媚,他笑起来的时候,让人直想大喊奸佞。
三四?年前的冬天,颛孙恬义去找白渠照,无意中路过宋潜在的屋子,看屋里只有他一个?哆哆嗦嗦地办公,心生几分怜悯,当时说了两句,还将自己的手炉送给?了他。后来这事没什?么动静了,颛孙恬义也就忘了。
但现在想来,宋潜其实并非谄媚之?人,否则当时就能借道谢的机会爬上来。
宋潜依旧白白胖胖,可?细看便能知晓,他的衣着在官员中十分俭朴,这样的身材,该是天生肥胖。宋潜来见颛孙恬义,一手拎着一串油纸包,另一手提着同?样用麻绳吊着的两小坛酒。
“小弟今日听见了一个?故事,特来与颛孙兄就着酒肉,说上两句。”
“好。”
两人坐下,宋潜说给?颛孙恬义的,正是今日上午,上书房的事情。
今日去讲学的是翰林院的中议大夫,姓谢的一位老学士——中议大夫就是个?好听的闲职,这也是一位在翰林院养老的。但他家里,和淑妃家里有些七拐八绕的姻亲关系(可?以算有,但基本?上该说是没有)。
谢学士没有如之?前两位那般接着《尚书》讲,他讲的是《中庸》。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
君子在什?么位置上,干什?么事。富贵就干富贵的。贫贱就干贫贱的。君子不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