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封西南的邸报,自立的叛贼被献了首级的那一封,他?反复看?了多遍。
不过?是一虫豸罢了,但是,不能不防。
这也是皇帝的通病之一,既怕将军不能打,又?忧将军太能打。
没过?两个月,越熙自言“我是妻”的邸报,盖在了献首级那封邸报的上面?。
再向前推几百年?,这个事情对封王称帝都?没影响,也有让人抢掠过?的王族回去?称王的,但现在不成了。小月亮带兵打仗无妨,士兵更看?重谁能打胜仗,谁能让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将军回家去?,关起门来在房里是男是女,是上是下,他?们不在意——那活儿硬不硬无妨,刀够硬就成。
但想造反当皇帝,这污点可就问题大了。即便日?后颛孙恬义说此举为自污,但也没用的。皇帝可以喜爱男人,但那些男人只能是皇帝的宠儿。文人是不会允许一个“行妇人事”的男人是皇帝的。
元烈帝自嘲一笑,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太过?。让他?的臣子大臣,他?的妻、子,皆惶恐不安,用尽手段安抚他?这颗多疑的私心。但没办法?,他?管不住。
西南新地?一通杀戮后,新晋官员到了——去?年?科举后,在京里待了一年?多的进士们。
他?们都?以为是遇上了假天花的事情,皇帝不喜,谁知道包括状元、榜眼、探花在内,他?们这一榜直接给打包到西南新地?来了。
且皇帝以“国事紧急”为由,免了过?去?官员都?有的回乡假期,要求他?们不得回乡,直接塞官船里,船队南下,集体送到了西南新地?。
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懵逼新人,不过?这也正是敖昱和小月亮要的。
敖昱重新规划了部分城市,其中两座已经?平整出一定规模的城市,直接让他?给废弃了。
敖昱:“一处水下面?闹腾,就要没。另外一处,五年?内便要遭大灾。”
苹果醋海豹拍手,他?确定,但是不能说。
大黑鱼说的第一处,近海的火山正在积蓄力量,大概十五年?后的一次火山喷发?,会造成一条恐怖的地?裂,那块陆地?会像是个从中掰开的橘子皮一样裂开,在经?历几次余震和大海冲刷后,从一个V,变成一个n。
另外一座城市的选址地?,则更明显是被当地?土著给骗了。这地?方别说五年?,两年?内就要遭灾——他?们选择这地?方的初衷一定是因为此处平坦,植被低矮,但事有反常必有妖啊。这也是一块突出点,每次有个大风大浪的一定不会放过?此处。且此地?的地?势还低洼,每隔五年?左右就要被大淹一次,平常若赶上个水大的年?份,也必定被淹。
这两座城经?历了去?年?的经?营,屋舍俨然,农田处处,许多百姓自认为已在此安居乐业。
敖昱:“尔等自立,我在此留下界碑,自此永不跨界,如何?”
这两地?是鸡肋,这万儿八千的人口虽然敖昱也喜欢,但劝离这些人花的精力,对敖昱来说足够再找个地?方,弄来同等数量,甚至更多的人口了。
且,即便都?劝走了,必定也有心不甘情不愿,甚至偷偷回来的,既如此,还不如你?情我愿,从此你?死我活,再不相干。
有的百姓一听这个,立刻乖乖整理行囊听命而动?。
他?们可知道“野人”和本地?小国是如何的待遇,那还不如家畜,随随便便就能抓来杀了。
也有的虽然害怕,却又?不甘心,犹豫良久,终究是留下了。其实终究是心存侥幸的,认为朝廷不可能真的放着他?们不管。
但其他?地?区的百姓若是也要自立……那就要以造反论了,或者他?们也能去?那两片弃地?。
这两座城市竟渐渐成了两座三不管的城市,老实生活的百姓都?光了。
其他?城市在新的规划中发?展,小月亮重操旧业,开始研究起了植物。
这一年?西部两州旱情初现,有大臣提议提前准备赈灾粮草。但颛孙恬义上了一本奏章《低价官营粮稳灾疏》。
——不要在大灾发?生时,才给百姓免费的救济,可以在灾情发?生前,便开始按照百姓的户籍,每月出售定量的低价粮食,这样更能稳定百姓与人心。
且低价粮食不仅只能以银钱购买,棉线、布料、鸡鸭蛋等,皆可换粮。
此举可安民心,还可抑囤积。
众臣:“……”
西部旱灾之情初现,先朝那边跑的,正是大粮商。
真有旱情,西部必定无粮,但却又?不会缺粮。百姓的缸是空的,朝廷的仓是空的,大商人的库里,却必定堆满了粮食。
户部侍郎:“陛下,咱们仓中的米,即便都?换成豆,也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还是颛孙恬义自己说的:“陛下,西南有粮。臣请以西南之粮,低卖于遭灾之州县,以粮换税。”
“陛下,此举不可。”“陛下,此举看?似惠民,实则害民,其中花费巨大。”
“陛下,臣以为,此举大善!”“陛下,此举宜选忠直勇毅之人负责。”
大臣们闹起来了,此起彼伏的皆是“陛下!”之声。
英王稍微侧身看?着朝臣,神情复杂。因为下面?出言反对的大臣,除了户部的之外,其余大臣的籍贯多为旱情初现之地?,明明不久之前他?们是最着急赈灾之事的。
户部反对很好解释,粮食不过?户部了。刮不刮油水且先放下,这是一次对户部的严重分权。
若这次事成了,那有一必有二?,以后还会出事。
不过?,他?们反对的不是赈灾,而是“隐户”。
大楚既有人头税,又?有土地?税,功名与爵位可有一定数量的田亩免税(数量不夸张),这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很混乱,因为人头税和土地?税的下面?,还有各种?名目的十几种?税,再加上各地?私设的,最少有个火耗。不能说苛捐杂税多如牛毛,但老百姓掰着十个指头数不过?来了。
甚至有些地?方故意把税赋的名目设立得艰涩难懂,民夫民妇连念都?不念好,条条税赋还都?如此,交税的时候老百姓就记不住自己交还是没交了。
但百姓也不是傻子,是能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的。又?或者纯粹是感觉到税赋的压力越来越大,这时候瞒报人头,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所以百姓极少分家开户,户籍上写就三口人,实际上十三四口的大有人在。
至于富户、地?主瞒报,这就更不需要解释了,他?们更不乐意交税。且大楚其实是有规制的——民户蓄奴不得超三人。
其余功名与爵位等级,奴婢人口自然也同样有规制,但是这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