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了。
同时,他下了一道旨意,命凌侯幼子?孙金鞍接白马国大祭司使团入京。
皇帝这边灌药给自?己平气,然而,也是事有凑巧,转天?便有礼部的臣子?上书,“吾皇仁德,感召外夷”“改冠异服,恬静喜乐”“沐皇恩教化,以夷入夏”。
皇帝当天?下午就气得嘴角起了泡,几乎要怀疑这群大臣是不是和夭族联手,想气死他了。这种傻子?,还是回家?种地去?吧。
不过,皇帝也是物尽其用地召了自?己的儿子?们来看这份奏折,但凡真心?庆祝他这个父皇威震天?下,引万国来朝的,都让他在名字下面打了个红叉,这辈子?是别?想靠近龙椅了。
凌侯与他说的事情不能?外传,但表面上的事情,皇帝不信这群孩子?一无所知。
“父皇,既有白马国前车,需谨防其余属国效仿。”
皇帝点点头?:“那你们说该如何?呢?”
“在礼部设立万国司,对诸国的通商、朝贡,进行更详细的管理。”
“父皇,这些小?国来朝,不过是名声好听,皆虫豸而已,于我大晋没有丝毫益处。不如只在边境设立几个朝贡的城市,只让他们在边境送上贡品后,便从哪来回哪去?吧。”
“三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都不是好东西。”
儿子?们分成了两派,从哪来回哪去?听着痛快,但皇帝知道不行。
“不让他们上贡便没了事儿?掩耳盗铃罢了。”皇帝指着三儿子?,又?指了指二儿子?,“带着老四老五拿出个章程来。”
至于老大……老大就是带头?说父皇威震天?下的那个,好话老大是能?说一箩筐,但有用的事儿,他是一件都不做。
“都下去?吧。”皇帝依旧气得厉害,却也开始正?常思考。
夭族就是只颇有分量的刺猬,且一身的刺还都带着毒,若想去?吃他们,或觉得碍眼,想将之赶开,就要做好被扎得头?破血流,甚至中毒而亡的准备。
而凌侯是能?人,父皇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将小?女儿嫁给了吴姓商人。虽是庶女,但也是家?里精养起来的。这一场嫁,代表了凌侯对当时夭族的态度,他很看好夭族——当年,他对凌侯的作为,还有些不快。但凌侯的身份地位无可替代,且凌侯十分识时务,朝堂上极少说话,他的子?孙也都老老实实驻守各地,做事不多嘴。
但,凌侯这一趟回来,该是没有欺骗他的,他那天?的言辞甚至还有所克制。
皇帝握了握拳头?,庄有德立刻把凉茶递上来了。微温的苦涩茶水,和喝药差不多,皇帝喝下去?也没觉得多好受,但喝茶这个动作,打断了他刚才?又?陷入愤怒的思绪。
皇帝放下茶碗,长叹一声:“出去?逛逛。”
庄有德这时候又?退到方浸后边去?了,把差事让给了方浸——庄有德在先帝身边几十年盛宠不衰,是有原因的。
皇帝找了个高处的凉亭坐下,清风习习,登高远眺,稍稍让他松快了些:“庄有德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是。”
“先帝与夭族……从头?到尾,你都在吧?”
“奴婢都在。”
皇帝点点头?:“先帝是什么态度?”
“先帝曾说过‘妖精就该封在山里头?,悔不该招惹夭族。’”
“唉……知道了。”先帝最后那一阵曾对他说过的话,其实已经?说明了先帝的态度了,不过,皇帝自?认为坐稳了皇庭,他虽还记得那些叮嘱,却又?对它们不以为意了。今日问来,却只是为了明确一件事——我可强过先帝?先帝尚且如此,我有何?资格不忿?
皇帝背着手看着御花园的风景。
“六年前,陇西和磐安蝗虫飞天?。夭族灭蝗,说起来,朝廷还未曾封赏。”
夭族的能?力,委实太过逆天?,先皇的罪己诏都准备好了。朝廷也放下了和江湖人抢地盘,全力准备绞杀蝗虫,以及接纳流民。但夭族挥一挥手,蝗虫烟消云散。
但反过来,若夭族招来一群蝗虫……老百姓会骂招来蝗虫的虫王爷爷吗?
不,他们会骂朝廷,为什么要去?招惹虫王爷爷,他们甚至会被虫王爷爷驱赶着,进攻朝廷。
夭族要开互市,要建镖局,这是和商人,和江湖争利。虽然朝廷中有大臣不满,但这也算是另辟蹊径,皇帝可以为一系的官员获得利益——朝廷里,江湖人的势力还是太大了。
如今三尊的丐帮已经?分裂,但佛道两家?都深谙龟息功之精髓,有了事儿就将脑袋一缩,即便断尾断肢,也自?岿然不动,待雨过天?晴,再探出头?来,慢慢休养生息,倒是长得越发肥硕了。
将夭族这个大妖怪引进来,看看他能?不能?吃得动这两头?龟!
反正?,夭族已亡,他们这两人之后,再无夭族。即便这两人的寿数赶得上苏无名,也不过是一百多年的事了,倒算是为晋国护驾了。
皇帝换了个角度,顿时颇有些海阔天?空之感,看着天?上云絮只觉得方才?仿佛有凤凰掠空,一派吉祥之景:“哈哈哈!”
他这笑声,在假山下头?守着的奴婢们都听见了。
“方爷爷……”方浸的徒弟担忧,但一开口便让方浸给瞪住了。
“别?犯蠢,这是学问,该学的。”
等皇帝和庄有德从凉亭里下来,方浸直接站在了庄有德的后边。
“传膳!朕饿了!”
方浸直接跑去?御膳房了,回来的时候见庄有德站在门外头?。
庄有德一把拉住了方浸:“方老哥,再有两年,弟弟我腿脚都要不利索了,到时候必定不会在陛下身边膈应人。”
“哥哥说的什么话?哥哥必定能?在陛下身边长长久久的,弟弟年轻,还有许多事情不懂,要请教哥哥的。”
“你我二人便如亲兄弟般,方老哥想知道什么,弟弟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今这位皇帝最厌恶内斗,他们俩斗还是要斗的,但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来,这表面上,自?然是要亲亲热热的。
敖昱这边,却突然收到了急报——草原出事了,北方狼部大量南下!
之前未分裂的狼部,也未发展出统一的架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汗”。但他们是有民族认同的,有近似的语言和几乎完全相同的生活方式(没文字)。但是,敖昱和小?月亮进入草原后的短短六年时间,双方的生活方式都开始割裂。
白马的人开始走向定居,变成市民、农民和商人,变成商路两侧的护卫,变成草方格的种植者与护林人。且白狼的领地发现?了铜、硝、煤等几处矿产,他们变成了矿工,与围绕矿工工作的人。
放牧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