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逾的手被扎穿,對於他來說又算的了什麽。他並未抽回受傷的手,而是徑自前進,仍舊抓住了黃鶴的頸椎。左手立即身處,把透出手背的三角瓦片拿了過來。
范逾右手用力,捏得黃鶴的脖頸哢哢作響。
“這是什麽?”范逾發出冰冷的聲音。
黃鶴的脖子都快被捏斷了,哪裡還能說出話來。范逾手略微一松,黃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說話,可是聲音沙啞,一下兩下又說不出來,因此連比帶劃道:“……這是神器殘片,送給你了,你饒我一命。我是烈火宗的人,你殺了我,也沒你的好!”
“神器殘片?”范逾吃了一驚,難怪這樣非凡。
“這是什麽神器上的殘片?”
“我也不知道。”
“剛才我那一抓,為什麽能抓到你,卻躲不過它?”
“這是神器的特性,與眾生產生聯系,唯我獨尊!”
范逾手上加了一點力,黃鶴嘴角便流出血液,“說人話!”
“就是在一定的空間范圍內,它無視防禦,與敵人連成一體。被它攻擊的人,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的!”
竟然這樣厲害!范逾仔細看向神器殘片,頓時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甚至能看見它內部的構造,這是一種洞幽察微的感覺。
在看這神器殘片時,自己的眼睛仿佛成了放大鏡,可以看見極為微小的結構。這微小的結構讓他吃驚,竟然形同山河……
女子第一時間拋開,和小女孩抱在了一起,失聲痛苦起來。可是做媽媽的還是要堅強,見小女孩沒什麽大礙,就不斷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女人不敢走,也不敢靠近,偷偷看向范逾和黃鶴這裡。范逾看了女人一眼,把黃鶴放開,道:“我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若要跑,別怪我辣手無情!”
黃鶴一得解放,立即相成術生,一朵大花生出。但是大花剛開始變化,就被范逾一拳打滅。之後,又化拳為掌,一巴掌扇在黃鶴的臉上。
頓時,黃鶴臉頰高高腫起,並且破了,殷紅的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的頭顱又轉動,轉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一時半會回不來,不能矯正。
范逾道:“下不為例!我來問,你來答!你們來這裡幹什麽?”
“這裡有神跡!”
“你們來了幾個人?”
“三個!”
黃鶴回答得很快,也不敢再有逃走的心思。
范逾又問道:“你們是用什麽方法發現神跡的?”
黃鶴遲疑了一會,道:“更高級的方法我們不知道。只是通過傳說、諺語、童謠和鬼神之事加以推測,繼而判定方位……”
范逾點頭,黃鶴應該沒有隱瞞,和自己想得差不多,“那麽,確定了神跡地之後,又如何進行挖掘呢?”
“守著就行了!”
“守著就行?”
“是的。”
“你沒說實話!”范逾又轉向母女兩人,問道:“你哥哥和你爸爸是他殺死的嗎?”
“是他,哥哥!”
范逾想要殺死黃鶴,可是終究沒有出手,再問道:“你們另外兩人呢?”
“早就走了。”
“走了?這裡沒有神跡麽?”
“想來是沒有了。”
范逾沒有殺黃鶴的理由,放了他,道:“尋找神跡,就非得亂殺無辜嗎?人家也是人,殺了又有什麽益處呢?”
黃鶴不敢離開,囁嚅道:“有一些冥頑不靈的,不給點厲害,打聽不到消息……”
“你走吧。”
黃鶴如遇大赦,再也不敢逗留。
范逾看了母女一眼,也沒說什麽,追趕林動風而去。
范逾的速度何其快捷,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追上了林動風他們。日夜兼程,趕到楊家窪時,又目睹了一片慘烈之狀。
范逾心情低落,也提不起興致,怎麽到哪裡見到的都是殺戮!
楊家窪只有七八戶,人數也只是三十左右,此時卻非常安靜。眾人散開,保持適當的距離,進行查看。
田地裡、小路上、井水邊、廚房裡、臥室裡……老人、婦女、小孩,男人,全都被殺死了。他們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身體早已僵硬,就要屍變了。
眾人檢視一番,華太凡道:“頭顱成了篩子,皆是流沙印記,想必和殺死千師弟的人是同一人。”
“流沙,異螺者之中唯一會這個的,是段英無疑了!”
“該死!”范逾憤怒,“即便這裡是神跡之地,也用不著殺死他們啊!“
華太凡道:“這是衝著我們鐵拳門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立威!“
“不錯,你們說得很對。不過這算是半立威,要把你們全殺死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立威。 “
突然出現了一人,周身有流沙環繞,隔絕著他的神識,因此直到他到了跟前,眾人才發現。
這人蒙著面,聲音不像是年輕人,范逾一下就聽出來了,說道:“原來是段家的老豬狗,你真是不怕死。“
蒙面者沒有否認,繼續道:“我當然怕死,我也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我家侄兒今天就是來殺你的。不殺你,不足以鋪平前路!“
雖然他沒有正面承認,但是范逾確定這就是段山泊無疑了。范逾左手捏住神器殘片,想要擲向段山泊的時候,流沙悄然彌漫。
只是一瞬間,就近的三位引氣士就被流沙鑽進了神庭,死於非命了。甚至華太凡,也被流沙撞過腦殼。因為他是藏海境,又有靈光罩,也很警覺,因此避過了要害。但是,一小塊頭骨還是飛了出去。
范逾大怒,雙相立即融合,越過流沙,砸向躲藏流沙之後的人。
范逾有一個感覺,這個流沙已經不是術了,而是法。同當日和那位會風法的異螺者對招時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這是流沙法,悄然無聲,形跡如鬼魅,范逾感覺到了危險。
或許,這一戰的凶險,還要勝過不久前對戰赤蛟之主!范逾的感覺極為敏銳,他嗅到了危險。這也很符合邏輯,范逾力戰赤蛟之主,是誰都知道的。既然都知道范逾的實力,段英還敢在這裡等待他,必然有依仗。且不是普通的依仗,必定是極為驚人的依仗。以至於給了他無比的信心,一定能殺死范逾。或者說,即便不能殺死范逾,也足以自保,因此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