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逾不敢怠慢,手都微微抖動起來,立即道:“是,謝謝老神仙的厚賜!”
范逾想著要拍一個馬屁,卻沒料到這老神仙三個字讓他勃然大怒。只聽見老者冷哼一聲,即將流進范逾嘴巴的火靈,便倒流而回。老者手往後一揮,火靈就變成了幽幽薄霧,繼而化作絲絲縷縷,消散在五峰之上。
“哼!什麽老神仙,我可高攀不起!”說完,老者立即消失不見,留下目瞪口呆的范逾。
小荷葉還在范逾手中,范逾還保持著那一副喝靈的姿勢。他向來機警敏銳,此時腦子不再靈光了,轉動得艱難異常。甚至忘記元氣化翼了,往下面直墜而去。墜到一半,這才元氣狂瀉而出,驟然間又迎風而起。
“這……”范逾哪裡能料到,讚美一句老神仙,竟然得罪了他。世上眾人,誰不想成仙?叫他老神仙,還能有錯麽!然而,事實就是,老者怨怒不已,收回了火靈,絲毫不留情面。
“這麽說來,他騙走了我的真龍寶血!”此時此刻,范逾想把自己的嘴巴抽爛。這樣的機會,一生之中可能都不會再有了!
煮熟的鴨子飛了,又能去哪裡找尋五靈呢?范逾立即飛上五峰,不斷地尋找,尋找再尋找。直到東邊水天相接的地方,有紅色浸出,也沒有找到那消失在這裡的火靈。
“……”范逾欲言又止,心情複雜無比。也暗暗怨恨起來,這老者這樣古怪,難怪生得這麽醜陋,醜人向來多作怪!
“醜死你!”范逾又罵了一句,胸中一口氣始終堵得難受。也唯有這樣,才能稍泄胸中怨煩。
“你在罵我?”又一位老者出現了。
不過,不是那一位怪人,而是苗見世。
“你……”老者聲音響起的瞬間,范逾的心臟劇痛起來。他情不自禁低頭看去,一柄血劍從自己心臟的位置穿了出來,劍尖斜斜向下,正在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血。
范逾想要去碰觸那劍上的血,可是手指難以挪動分毫。只能看著尖間的血一直在滴,仿佛是雨天屋簷的雨珠滴落。這一瞬間,范逾竟然覺得這個景色很美……
苗見世道:“你膽子真不小!”
黑夜之中,這金芙蓉的盛景,百裡之外都能看見。苗見世一直在追尋范逾的行蹤,他也是按照龍行圖來。不過他的龍行圖版本和范逾的不同,加上范逾神形幽微的小心謹慎,原本兩人是遇不上的。但是范逾在天都鎮耽擱了時間,苗見世在來匡廬之前又去了龍形圖的另外兩個地方,這時才來到匡廬。
原本,范逾如果早走了,便能躲過這一劫。但是他不甘心,一直尋找那消散的火靈。而金芙蓉的盛景被剛來的苗見世發現了,包括范逾,也被他發現了。苗見世在青木宗是見過范逾的,因此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你為什麽殺我?”苗見世沒有抽出長劍,范逾還能說話,他艱難抬起頭來,看向面見世。
“你叫范逾,對嗎?”
范逾不做聲,苗見世又道:“我家小童,童笑問是你殺的吧?”
“你是沃土宗的?”
“對了,我是小童的執鞭者!我可憐的小童,本該有著輝煌燦爛的未來,不曾想被你這小賊惡賊給殺了。你定然是趁其不備,偷襲殺死他的,否則他怎麽會死呢。今天,我終於為你報仇雪恨了,小童。小賊,你給我去死吧!”苗見世用力抽出長劍,又一腳把范逾踢下五峰。
范逾倒栽而下,他想要落地時才咬破元氣膠囊。可瞬間就清醒了,這可是從五峰落下來的,如果落地,落在岩石上,非要摔個腦漿崩裂不可。至中途,范逾迅速咬破元氣膠囊。只是刹那間,他便恢復完好。
苗見世一劍殺死范逾,轉身就走。他有著絕對的自信,那一劍正中他心臟,元氣攪動,又把他的心臟攪成粉碎,便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然而他還沒有走出幾步,就感覺到不對勁。他身為訣別境,神識感知的范圍何其廣大,這千米左右的距離還不在話下。刹那間,他就意識到敵人還沒有死。因為生機是做不了假的。剛才還迅速凋零的生機,此時卻逆流而上,豐沛到了一種外溢而出的狀態。小賊非但沒有死,並且迅速恢復了完好,臻至巔峰。
苗見世陡然轉身,范逾已經滑翔遠去了。
“想要逃?逃得了嗎?”苗見世迅速追擊。
范逾還指望苗見世沒有發現,卻不想他迅速追了上來。范逾知道逃脫不開,他又立即神形幽微。刹那間,范逾變得神形模糊起來。
苗見世當然是見多識廣的,立即便知道了,驚歎道:“這是邪術神形幽微。可惜了,你是凝元境,倘若進入藏海境,如同我這等沒有什麽特色的訣別境,應該還不能發現你。”
范逾不說話,他迎著太陽飛去,沒有下降,反而越來越高。朝著最近的雲團飛去,可惜這裡的雲團基本如霧,並沒有很厚實的……
苗見世毫不費力,他輕輕松松便追上了,且鎖定了那模糊的人影,范逾也不可能脫離他的手掌心。他現在最首要的任務不是殺死范逾,而是想要知道那讓他起死回生的東西是什麽?
“你先別跑,我可以饒你一命!”
范逾道:“你別過來,我就不跑!”
此時,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只能以拖待變了。范逾仍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至於被一擊而殺。
果然,苗見世懸在原地,他的土護佑已經出現了,道:“你身上有什麽神藥?起死回生的神藥,若是送給我,我可以饒你一命!說到做到。”
說到做到?范逾是不相信的,眼下只有拖,也不能透露出半點真實的情況。他腦子轉動得快,如果說能對五宗造成威脅的,那麽就只有五宗了。雖然馭獸宗更強,畢竟在西邊太過遙遠……
於是道:“是紅海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