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姓女修被這一拳所爆發的力量卷動,竟然搖晃著往邊上跌倒。可想而知,這一拳的力量。無論是純粹的速度所產生的力量,還是強術帶出的力量,二者疊加在一起所產生的恐怖效力,對得起他住的仙廬了。
這一拳可以證明,他有住這樣仙廬的資格。
氣流卷動,暴風驟起,聲勢嚇人,但范逾似乎沒有看見這一拳。劇痛只是刹那,黃鶴的腦袋變得暖呼呼的,他轉頭來,想要看看敵人是誰。余光剛要觸及范逾的時候,范逾的右掌斬出,斬中黃鶴的脖頸。只聽見哢滋一聲,輕而脆,那是頸椎骨斷裂的聲音……與此同時,范逾的左手也已經出擊了。
沒有繁複,也沒有變化,景風煞威猛無雙的拳頭就被范逾捏住了。所觸及處,有些溫暖,范逾的手掌是炙熱的。景風煞大驚失色,感覺到自己的拳頭像是被鐵箍箍住了一樣,不能散動分毫。
接著,范逾輕輕一扯,景風煞整個人便被拉了過來。
“嗷~”真如鬼哭狼嚎,景風煞發出失心裂肺的吼聲。這樣的痛苦,這一生也只出現過這一回。他痛苦不堪,整個右臂劇痛,仿佛被碾碎了。
范逾變得模糊起來,如同一個深淵,景風煞不由自主往裡墜落,等待著被撕碎。他甚至開始懷疑,范逾乃是異種訣別士,一種沒有護佑的訣別士。否則,怎麽可能這麽強大?
須知,但他兩拳乃一招。第一拳原本是個虛招,稀裡糊塗,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被范逾抓住了。第二拳才是真正的殺招,這是肌肉的本能反應。他在第一拳斷裂而痛苦大叫時,第二拳也跟著擊出來了。
但如景風煞這樣的藏海境修士,不會是范逾的對手。恐怕,整個烈火宗所有的藏海士,也無人可敵范逾。范逾的右肩微微抖動,手變成爪,有元氣彌漫而出,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景風煞的第二拳。
范逾不說話,面容又狠戾,只是輕輕兩抓,便把這大高手的雙臂扯斷。巧姑娘和羅姓女修心臟咚咚狂跳,她們分明也知道范逾是凝元士。可是,她們又何曾見過這樣強大的凝元士呢?
景風煞全身虛脫,無力往後仰倒,驚恐地望著范逾,道:“你……”
他話未完,就看見一隻大腳朝著自己踏來。
范逾輕松殺死兩人,擦乾淨手上的血跡,這才看向兩位女修,道:“你們去搜一下他們的身,看有沒有什麽好東西!”
兩人依言,機械地走到屍體邊上。
或許是看見了慘劇,剩下的烈火宗弟子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現身,全都悄悄地跑掉了。
不久,兩人把黃鶴和景風煞身上的東西全都拿了下來,擺在地上。范逾已經知道她們的來歷了,問道:“你們是石虎門的?”
“是!”兩人愣愣地站著。
范逾擺弄著戰利品,頗有些好東西,漫不經心問道:“你們可是有些不自量力,烈火宗的修士可不是你們石虎門的能殺的。”
“救命之恩,永不敢忘!”凶險已經消逝,兩人恢復了常態。
范逾收了戰利品,就沒理兩人,走向墨松。
范逾吃驚,這墨松的皮竟然也是一塊一塊的,樣子像極了龍鱗。他沿著紋路撕扯,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扯下來。
羅姓女修和巧姑娘想要幫忙,但憑兩人用盡力氣,也沒法取下一塊。隻得作罷,站在一旁看范逾取樹皮。兩人不僅好奇,且崇拜起來。
羅姓女修問道:“師兄,你是藏海士吧?真厲害,像是踩死螞蟻一樣,把那兩個牲口殺了!”
范逾不說話,又奔到其他幾株墨松處,差不多取完了,才道:“你們還不快走,想必烈火宗馬上會來人。”
兩人道:“我們想跟著師兄走!”
“為什麽?”
“因為我們是無家可歸之人!”
“你們可以加入馭獸宗啊!”
“馭獸宗在西邊一萬多裡的地方,我們恐怕到不了那裡,就會被野獸給吃了。”
范逾點頭,這倒是,憑她們凝元境的實力,西進五千裡就是危險地帶了。這萬裡之遙的馭獸宗,可是沒那麽容易到達。
巧姑娘靠近范逾,輕輕問道:“師兄,你可是帶了人皮面具?”
范逾心中詫異,不知道她怎麽看出來的。這人皮面具可是精巧非凡的高級貨,花了大錢才買到的。
巧姑娘繼續說道:“這是生根的面具,師兄帶著不痛嗎?”
連這個也知道,范逾這才看了巧姑娘一眼。羅姓女修道:“我師妹可是化妝易容的高手,你不用帶這樣痛苦的面具,你想要怎麽樣的容貌,我師妹都能幫你妝成。”
范逾道:“不需要,我帶著這個面具就很好了。”
巧姑娘道:“石虎門被滅了,連這幾位師兄都全死了,我們無家可歸了,想跟著師兄在一起,不知道可以嗎?”
范逾有所思。有多少悲劇!是五宗造成的?!
范逾搖了搖頭,道:“我一個男人,帶著你們多不方便。不過石虎門的朋友,我多少了解一些,品德都是不錯的,我願意幫助你們。不過,不是跟著我,而是介紹你們去一個地方。一個不在西邊的地方,離你們石虎門不算遠,你們應該可以安全達到!或者,我送你們去也可以!”
范逾對於這些和鐵拳門同樣遭遇的門派有著天然的同情心裡,因此才不怕麻煩。巧姑娘沒有說話,羅姓女修點頭同意,問道:“師兄,那是什麽地方?”
“以前的匪逆殘留!”
羅姓女修冷豔而迷人,她此時望向遠處,更增其非凡的氣質,朱唇輕啟,有苦笑流出,道:“很好,從此以後,我也是匪逆了。”
巧姑娘卻仍舊想跟著范逾,道:“師兄,你覺的我是女的不方便,我可以化妝成男人!”
范逾正要拒絕,巧姑娘又道:“師兄絲毫不容烈火宗的人,看來和烈火宗也有著深仇大恨。我也是,所以和師兄在一起,我不會害師兄。最重要的時候,師兄今天已經暴露了,你再帶著這個面具就不好辦了,烈火宗的人一定認得出來。我給師兄在妝一個面容,保證叫任何人都認不出來……”
范逾愣了一下,他自己的確沒有想到這麽多。雖然他的戰力,已經不懼訣別境之下的任何人了,但是若被人發現而有心算計,也很難說就能完好無損。如今,紅液沒有了,如果受到嚴重的傷害,將是致命的。
范逾考慮了一會,道:“好!”
接著,范逾手一扯,把面具扯了下來,扔在一邊,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這是生根的面具,全部被扯掉之後,臉上有絲絲的血液滲出。
巧姑娘兩人並不認得范逾,只是覺得他多少有一些清秀,與他的狠辣強大不相匹配。范逾的眼神,也不如從前的那般凌厲,多了幾分麻木不仁。
“我們走吧!”
巧姑娘把范逾的面具撿了起來,羅姓女修替巧姑娘歡喜,緊緊握住巧姑娘的手,這一次分別,不知道多久才能想見了。
“不用送,勞煩師兄說地方,我去就可以了。”
“天都峰下天都鎮,你找到天都鎮的鎮長煌無憂,就說是范逾介紹的!”
范逾?兩人吃了一驚, 心中嘀咕,也不知道是不是鐵拳門的那個范逾,果然,羅姓女修問道:“你是鐵拳門的范逾師兄嗎?”
范逾點頭。
羅姓女修前往天都鎮,范逾帶著巧姑娘返回青石鎮。
將要到達青石鎮的時,巧姑娘道:“師兄,我還是先給你把妝畫了,要不然不好!”
范逾點頭,巧姑娘卻遲遲沒有下手,而是直愣愣盯住范逾,呢喃道:“哥哥……”
范逾納悶,伸手推了推她,道:“你怎麽了?”
巧姑娘這才回過神來,眼眶之中有水汽流動。她猛地吸了一下鼻子,道:“師兄,請你坐在這塊石頭上!”
立即開始,她的雙手極為靈活,藥膏、顏料、模具是早就弄好了的,她十指輕輕點動,不一會兒就畫好了。最後輕輕吹了一口氣,面具就完全幹了,仿佛就長在了臉上。
巧姑娘拿出鏡子,照著范逾,范逾笑了,他很是滿意。和自己的本來面目相差不大,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兩個人,因為氣質完全變了。
范逾輕輕往自己臉上抹去,真的絲毫沒有阻礙的感覺,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比那人皮面具好多了。仿佛,這就是自己的臉了。
巧姑娘得到了誇獎,非常高興,道:“師兄盡可以重重用力,都沒有關系。洗臉、出汗、吃東西、生氣,甚至在戰鬥的時候,只要不傷到臉,這一張面具都不會有任何漏洞。這一張面具,能保留一個月,一個月後用手輕輕一扯就掉了……”
“巧姑娘果然是易容的天才,神乎其技!”范逾稱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