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出了決定,走了另外一條路。
換成陳彪等人,絕對不會對段勇出手,不會走到這一條路上來。正如那一日,申飛豹寧願斷腿,也絲毫沒有反抗,連抱怨都沒有一句。
既然做了決定,范逾便不再猶豫,鐵棍猛擊而出。
棍影如石,飛出八米。段勇的彎刀也動了,但是遠沒有范逾的速度快。棍影瞬間衝破刀影,擊打在段勇的身上。
范逾既然出手,就沒有絲毫保留。
既然選擇了另外一條路,那麽在這一條路上就要做絕!
段勇雖然有寶甲護身,那也只能保護不被利刃所傷。范逾的鐵棍是沉重的鈍器,震得他五髒六腑猶如有人在裡面攪拌一樣。這一擊是范逾蓄勢而發,沒有任何保留,力氣大得異乎尋常。頓時,段勇整個人都飛了出去,五髒六腑已經沁出鮮血了。當然,腦漿也震蕩了起來,使得腦袋成了一團亂麻。
段勇摔在地上,正要爬起來,范逾又猛撲而至。從他的這個角度看去,范逾像是撲來的猛虎。更可怕的是他那一隻鐵棍,竟然朝著自己的天靈蓋打來。腦中眩暈只是一瞬,他又立即恢復了清醒,驕傲立即不見了。差點跪下叫爺爺了,哪裡還想著要殺掉眼前人。他準備立即求饒,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嘴中就先噴出來一大口鮮血。
范逾惡心他已經很久了,從他斬斷申飛豹的腿的那一刻起。鐵棍毫無偏差地正中他的天靈蓋,段家的天靈蓋也和別人家的是一樣的,段勇頓時腦漿崩裂。來不及大喊好漢饒命,段家的小公子死於非命。甚至他護身的各種符籙和小刀都沒有來得及使用出來。否則,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殺死段勇,這個決定是很艱難的。
這個時候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范逾立即摸索他的身上,找到了一個小小的袋子,和一柄小刀,以及一隻小葫蘆。打開袋子一看,范逾有些驚喜,竟然看見了分身符、隱身符和神行符這三種。之所以認得,是因為分身符和隱身符這兩種在那個賣場看見了,並且自己也買了一些,就是不知道真假。神行符倒是沒有看見,但是和段勇腿上貼的一模一樣,因此推測這就是神行符。
風吹林動,范逾立即收好戰利品,並且把掉在地上的彎刀也插入腰間。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去哪裡呢?我不要向西邊,我去要東邊找一個大宗門加入!”范逾殺了段勇,決定去東邊,那邊是宗門林立的地方。如果能加入烈火宗就好了,那是段家不敢招惹的存在,甚至還要去巴結。
“好!那就向東走!”范逾立即出發!
“怎麽?想跑?”一個人冷冷地看著地上,眼中盡是後悔。
范逾大驚,瞥了一眼來人之後,立即把彎刀甩向來人。借助這一甩之力,他又向前狂奔而去。范逾一下子就認出來了,來人正那一日在婚禮上殺死那名吃了笑果而狂笑的凝元士的段衝,是真正的凝元境的修士。
“今天要死在這裡了!”范逾拚命往前跑。他知道,這人一定不會立即殺死自己。
段衝不疾不徐地跟著他,范逾越跑越快,距離也越拉越大,直到快有五十米了,段衝才速度加快。他的速度加快,范逾的速度也加快,一路向東奔去。
追逐了最少五個時辰,段衝這才吃驚了起來,暗道:“真是小怪物,16歲的年紀,體力竟然這樣悠長。”
段衝順手掏出一張符籙,道:“去!”
早已把元氣浸了進去,符籙瞬間燃燒起來,又化成火點,向著范逾衝去。符籙的速度極快,范逾想要躲開,可終究是晚了。畢竟,兩人的距離僅僅只有60米,不離這符籙的攻擊范圍。
符籙的攻擊,可以抵達百米,但是百米的威力就弱了,60米的威力也已經減了一半多了。雖然這樣,這些火點射在范逾的後背上,也頓時讓他的背部起了十幾個血洞,有一節小拇指深。還好范逾的骨骼健壯,沒有斷掉,不過也疼得不行。腎上腺素急速分泌,暫時讓疼痛退了下去。
范逾臉色發白,心中道:“今日,要死在這裡了!”
這符籙產生的火焰好像不是尋常的火焰,裡面仿佛是有鹽分一樣,不斷侵蝕著范逾的身體。
符籙威力很大,腎上腺素也不能抑製痛苦了,范逾痛苦不已。不過,這痛苦也更加激發了他的極限,范逾又狂奔起來。
范逾知道,如果跑不掉,今天必死無疑。對於凝元士,范逾還是有過一些研究的。他們的神識可以外放五百米,所使用的符籙可以在百米的距離殺人,功法卻只能在五十米內發揮它應有的威力。過了這個距離,凝元士也不會有太多的辦法。
所以,一開始范逾就狂奔,為的就是這個,一定要逃到五十米以外。
對於速度,凝元士是攻擊的速度快,出手的速度快,他們的奔跑也是和引氣士一樣的,並沒有太離譜的地方。凝元士的身體當然要比引氣士的更加輕盈,同時似乎也影響了他們奔行的速度。他們已經可以元氣化翼了,但是依舊沒有奔行的速度快。但是勝在體力悠長,可以一直追擊下去,這是他們的優勢。
范逾拚命狂奔,段衝也把速度拉到了極限,他要存心和范逾較勁。但他絲毫不感覺到累,他倒要看看這人究竟是怎麽樣的能跑。心中想道:“你既然和兔子一樣能跑,那就跑吧,我奉陪,跑死你為止。”
段衝不著急,范逾卻是在透支身體的潛能,以期能留得一條性命。
除了從山谷之中跑出來那一瞬間拉開的五十米距離,之後的狂奔,范逾並不能在速度上佔領優勢了。幸好他的耐力也是極為罕見的,跑了一天一夜,竟然還能維持在五十米以上的距離。
為了減輕重量,镔鐵短棍也早就被扔掉了, 武器只剩下竹君留給他的青竹短劍和段勇的那一柄小刀。
“看我的冰封之術!”段衝以神識鎖定范逾,在快接近50米的時候,又突然用起了功法。凝元境的修士才能使用功法,功法的威力絕對不是范逾能抵擋的。如果被這冰封術擊中,下場就和那吃了笑果的胖修士一樣。
范逾汗毛倒豎,鼻中似乎都聞見了冰寒之氣。兩枚符籙已經握在手裡了,他立即貼在腿上。這是神行符,就是從段勇的口袋裡掏出來的。他以為這樣,就能一溜煙跑了,殊不知,他犯下了一個大錯。
范逾使用神行符,速度又快了許多,眼見一百米開外了,即便是段衝再用那能發出火滴攻擊的符籙也不要緊了。但是他想錯了,甚至是犯下了一個大錯。他有神行符,難道別人就沒有神行符麽?這一下徹底提醒了段衝。
“該結束了!”段衝也立即使用了神行符。他畢竟是凝元士,在家庭之中的地位可不是段衝這小鬼能比的。他的神行符是高級貨,跑得飛快。只是,正當他加速的時候,繁逾竟然變成了三個。
這個時候的他,眼睛已經看不見范逾了。這山上都是草石樹木,稍微離遠一點就看不見人。之所以一直能鎖定范逾,完全是神識外放的原因。他的神識之力不弱,快接近600米了。
“不好,是分身符。”段衝想起來了,這分身符肯定是從段勇的身上摸來的。
范逾並沒有犯錯誤,他想得比較遠。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狠人,在亡命奔逃的時候,腦子還沒有亂,這是極為難得的稟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