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攀刻意在門前停留了少頃,假意跟負責接待的修士護衛攀談,好像只是閑著聊天。
其實暗中一直觀察門外,那名跟蹤他而來的修士。
葉攀的神識遠勝一般練氣二層,再加上他的警惕和演技,一般的練氣中期都難以洞悉他早已察覺。
事實上,他如今的感知能力確實與練氣中期跟蹤好手在伯仲之間,雙方都用心隱藏的話,各自都難以發現對方的異常。
好在,由於那練氣中期的大意,本在明處的葉攀已變成暗處,攻守易形了。
“老哥辛苦,修為居然還沒落下,這是快練氣三層了吧?”
葉攀面上笑著,與面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修士護衛閑聊著。
他發覺那跟蹤修士一直沒走,而是在府門口裝作過路的修士,徘徊好一會兒。
等再次消失在街道盡頭後,跟蹤修士很久都沒有再露面。
直到葉攀注意到司府斜對面的茶館,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夥計,他便有所猜測了。
“老哥先歇著,我還要去面見公子,便不多留了,先走一步。”
葉攀笑了笑,與修士護衛告別,達成目的他便可以丟下工具人了。
“好,葉哥兒慢點。”
護衛老哥渾然不覺,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還覺得這葉小哥性子不錯,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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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跟蹤修士變成茶館夥計,葉攀基本能排除是自己人跟蹤了。
要是司家暗樁,那修士根本就不需要多裝路人,直接便可以變成茶館夥計。
只有府內沒人配合,又擔心葉攀沒有回府,會再次出門。
所以,那修士才不敢貿然回茶館乾活,身份換來換去容易被旁人察覺。
要是司家暗樁根本就不必那麽麻煩,在自家門口全是自己人還能幫打掩護,想跟蹤就跟蹤,想變回夥計就變回夥計。
既然不是司家,那這人背後是誰,就相當明顯。
葉攀這回沒有騙護衛修士,確實是直接來到書房,面見司修文。
“公子,林元峰派人跟蹤我,這人賊心不死,恐怕馬上就要再次登門了!”
見禮過後,葉攀開門見山,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哦?你怎麽發現他跟蹤的?”
司修文眉頭一挑,臉色看起來沒有太過驚訝。
“屬下今日出府吃飯,那跟蹤的修士大意,一時不察被屬下發現了。”
葉攀答道,順便把跟蹤之人的位置說出:
“那人就在斜對面的閑來茶館,是一個茶館夥計,長相老成有點大眾臉,左眼上方有一個大痣。”
“這林元峰果然不成器,派個人跟蹤還會被人發現。”
聞言,司修文笑罵一聲,卻沒有細問跟蹤之人的信息,看到葉攀一臉不解,便開口解釋道:
“無妨,他沒動作才叫不正常,這些天我可不只在看書和修煉,關於林元峰的情報本公子早已收集清楚,對於他的動作我亦大概摸清,短時間他是不會再登門的,他也怕再被什麽事干擾,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安排。”
看著司修文胸有成竹的樣子,葉攀便不再多說。
“是,那屬下就先回去修煉了。”
葉攀乾脆告辭,反正林元峰主要是針對司修文,他沒必要皇帝不急太監急。
剛才的不解,主要是對於司修文的態度。
現在看司修文好像有所準備,那就不用太過操心了。
該說的都說了,希望司修文能對付林元峰吧,如果他失敗了,葉攀亦不會好過。
他已經入了林元峰法眼,是有可能被順手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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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蹤的事情暫時了結,葉攀繼續投入刻苦的修煉之中。
他前幾天突破練氣二層,已經稟告過司修文了,還得到了司修文的誇讚,並讓他繼續努力。
之所以敢明言修煉進度,是因為他這樣的修煉速度是十分“正常”的。
他本就是中品資質,從練氣一層突破到練氣二層,正常的速度就是在兩個月到四個月這個區間。
他有星命在身,卻耗費一個月零三天的時間,這樣的速度其實都算有點“慢”了。
所以,葉攀沒有隱瞞修煉進度,心中還恨不得把時間報得更早一些呢。
他修煉得越快,就越能得到司修文的重視,這樣司修文才樂意放縱他,讓他多清閑一些。
幸好葉攀這個修煉速度亦算不錯,正常不服丹藥的上品資質,突破到練氣二層也就在二十天到一個月這個區間。
一個月零三天,其實已經很接近上品資質,由此可見【冥淵黑水功】的厲害。
葉攀能感覺得出來,司修文還算滿意,這應該能為他爭取到更多的修煉時間。
本來,事實確實如此。
可惜一個人的到來,讓葉攀隻關門修煉了三天,便不得不走出房門。
“葉攀,你給我滾出來,小爺來找你報仇了!”
司懷忠一襲白衣,學著林元峰的樣子,抱著雙臂在院內叫囂。
他其實早在一個月前就嘗試突破,但遺憾失敗了。
萬幸司修文待他實在是好,真怕他染上心魔,於是直接賜下導氣丹,幫助他順利突破練氣。
因為第一次的失敗,導致小胖子中間還花費了一段時間,重新調整到胎息巔峰狀態,故而突破練氣的時間就有些晚了。
但他沒有氣餒,等穩固好修為再學上兩道法術後,便急匆匆跑來找葉攀算帳。
為了撐場面,他還叫來了兩個家奴。兩人怯生生地站在他身後,不敢貿然說話以免介入“大人物”的爭鬥。
“是誰在那裡放屁!哦?原來是額……”
葉攀大大咧咧地跨出房門,本來是慢條斯理的說著,見到小胖子後,卻言語一頓,表情變得十分古怪。
忽然,他神色一正,肅然說道:
“告訴我,誰教你這麽穿的?”
“啊?什麽,我怎麽穿關你什麽事啊!”
司懷忠呆了一瞬,又很快反應過來,叫囂道。
然而,他話音剛落,一道充滿怒意的聲音猛然炸起。
“告訴我!”
葉攀怒氣衝衝,爆喝一聲。
那神情異常恐怖,任何人都不認為他這是在開玩笑。
“額,是,是我自己想這麽穿的,怎麽了?”
見狀,司懷忠亦被震懾住了,磕巴了一聲,底氣有點不足的樣子。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一旁,兩個家奴更是被嚇得魂不附體,直接跪地磕頭。
“沒怎麽,只是你這樣子真的很醜,哈哈哈……”
看到這個情形,葉攀神色一斂,臉上露著些許戲謔的笑容,大聲嘲笑了幾聲。
緊接著,他臉上的笑容依舊,大步上前,先扶起兩個跪著的家奴,說道:
“兩位起來吧,沒什麽事就去忙吧,我跟懷忠兄有點私事要談。”
“這……”
聞言,兩個家奴卻一時不敢應下,隻抬眼看司懷忠臉色,見他還是一臉懵逼卻沒有反對的樣子,兩人遂道:
“那多謝二位大人了,多謝大人,多謝……”
說著,便急忙朝著二人連連鞠躬, 趁機畏畏縮縮地跑遠了。
此時,司懷忠終於回過神來,為自己剛才心底的一絲怯懦,感到羞愧,便用大聲喊話以圖掩蓋:
“喂,葉攀,你這是什麽意思,是在嘲笑我嗎?”
“是啊。”
葉攀坦然答道,還一臉認真地勸誡他:
“懷忠兄,葉某奉勸一句,你那身材就不要學公子的穿著了,真的不合適,還不如原先的青衣,至少能展現一點鄰家小哥的氣質。”
他估計這小胖子是見司修文穿白衣好看,便想照貓畫虎一番,可惜他不懂什麽叫買家秀和賣家秀。
小胖子肉肉的圓臉以及微胖略矮的身材,再加上毫無氣質,根本就是不倫不類,讓葉攀有種看王祖籃穿梅長蘇衣服的既視感。
然而,葉攀誠心的勸誡,卻起到了反作用。
“葉攀!休逞口舌之利,敢不敢跟我上擂台一戰!”
司懷忠氣得跳腳,此番精心準備的上門挑戰,險些被這可惡的小子三言兩語打亂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樣子恐怕有點狼狽,只能直接進入正題,準備好好教訓這小子一頓。
“呵呵,你真要跟我上擂台?”
聞言,葉攀笑了,他竟不知世上還有這種蠢貨。
關於小胖子的情況他有所耳聞:
———還未練氣就服用丹藥,簡直就是自毀前程,這輩子基本築基無望了。
他實在是想不通,小胖子怎麽還有空來找自己的麻煩,看來他是真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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