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司九兒舒服地一聲歎氣,接著一個翻身,躺在床上,神情舒爽的望著頭上的帳幔。
“討厭,只顧自己快活。”
身旁的豔麗女子有點不滿,伸手輕輕掐了一下秀氣少年的腰肉。
“呵呵呵……”
司九兒輕浮地笑了笑,雙手又開始亂動起來。
兩人再次一番鬥法……
—————
過了好一陣子。
疲憊的兩人開始閑聊。
“九公子,我聽說你是司家的少主,又是仙師,肯定在家族地位很高吧?”
豔麗女子眨著大眼睛,溫柔地注視著旁邊的少年,手上還把玩著對方的頭髮。
這位她的老相好,聽說是司家少主,排行第九,最近兩人關系越來越好,她越發想更加了解少年,看能不能攀附一二。
“那當然了,我就是九公子,我是司家少主,我是修仙者,我未來還能成為司家家主!”
司九兒重重一點頭,神情亢奮張狂,看起來精神都有點不正常了。
這是他發泄壓力的方式,每個月在司家藥園乾活,還要忍受那些真正司家子弟的嘲笑,只有時不時來這外圍凡人區域,方能真正做一做人上人!
豔麗女子聽到司九兒最後一句說司家家主的事,當然就不相信少年的身份了。
這可太假了,有這地位,還要跟她這個凡人來“做生意”?
不過沒關系,好歹是個修仙者,值得她上趕著攀附了。
“哇,公子好厲害,不像奴家……”
豔麗女子嫵媚地拍了拍旁邊的少年,先是十分捧場地誇讚,緊接著又作出泫然欲泣的樣子,引人憐惜。
“紅兒,你怎麽了?”
看著豔麗女子這般模樣,司九兒心疼壞了,手忙腳亂地安慰著。
“沒事,只是看著公子這般高貴的出身,奴家想起了自己身世,不禁心中有些悲苦。”
豔麗女子抹著並不存在的淚水,旋即開始講訴自己“淒慘”的身世:
———英年早逝的父親,臥病在床的老母,還有聰明可愛但讀不起學堂的弟弟,最後是為了養家,誤入歧途的自己。
“唉,真可憐。”
司九兒面露憐惜,接著想到自己家生子的身份,以及平時倍受屈辱的日子,不由意有所指的罵道:
“那些卑賤的家奴,真是自私自利,只顧自己快活,卻學別人生什麽孩子,一出生就讓自家孩子備受嘲笑,你配生孩子嗎?你一個小小的凡人掌櫃,又不是司家家主……”
他正怒罵著,房門卻突然被“啪”的一聲踹開,旋即便聽到一聲爆喝!
“畜牲,你在說些什麽?!”
葉攀眉頭緊鎖,面有怒容,想起那跪在地上千恩萬謝的司大方夫婦,他忍不住上前一把抓起光溜的少年。
緊接著,他狠狠一丟,把少年摔在地上,罵道:“誰自私自利?我看是你自私自利吧!”
“你爹娘把你生得一身好根骨,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才,明明一身好本事,卻苦無靈根,蹉跎一生嗎?你知道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在羨慕你嗎?”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你自己不想著奮發圖強,天天想著與人攀比,明明是自己充滿虛榮心,卻還要罵這世上最疼愛你的人!”
罵到這裡,葉攀俯下身子,看著抱頭縮在地板上的少年,說道:
“你知道你爹娘有多擔心你嗎?你知道他們找了多少關系,托了多少人,想找到你嗎?你卻在這裡風流快活,真是畜牲!”
說著,葉攀忍不住抬起腳,泄憤地揣了一腳光溜少年。
可能是由於兩世的父母,都待他極好,故而他聽到這種“逆天言論”,實在異常氣憤!
這一腳把光溜少年揣到門邊,差點撞上聶鴻,聶鴻靈氣外放,把滾到腳邊的少年震飛,不屑道:
“滾遠點,別髒了我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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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豔麗女子抓著被褥瑟瑟發抖,卻不敢言語。
“咳咳…”
司九兒終於回過神來,掙扎著爬起,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怒吼道:
“葉攀,你發什麽瘋,你也不過是一介家奴,也要來欺負我嗎?”
“哈哈哈……欺負你?你還不夠格!”
葉攀仰天一笑,無比失望地看著這少年,想不通明明是一個靦腆內斂的少年,怎麽短短幾年,便成了這副模樣。
十多歲正是少年的叛逆期和性格定型期,或許是被司家子弟帶壞了吧。
葉攀忽然有點意興闌珊,拿出一個令牌,張嘴喝道:
“我是供奉堂三品客卿葉攀,旁邊這位是二品客卿聶鴻,我們命令你,回去以後馬上給家裡寄一封信報平安,以後每年一封,但有差池,你就等著供奉堂問罪吧!”
說著,他轉身就走,不再想看這個當年的同伴一眼,怕愈發壞了自己的心情。
他的身後,聶鴻最後望了少年一眼,手上做了一個“小”的手勢,嗤笑著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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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門口大開。
隨著二人的離去,漸漸有人往這邊張望,想看看裡面發生了什麽。
“欺負我,你們全都欺負我!”
司九兒低著頭,趴在地板上,面色一片扭曲,雙手指甲深深地扣在地板。
哪怕還未練氣,他亦能感受到其他人異樣的目光,連最心愛的小紅,也仿佛在嘲笑他!
她肯定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家奴了!
“葉攀……葉攀……葉攀!”
司九兒面色猙獰, 喉嚨發出陣陣野獸般的嘶吼,心中的仇恨衝天而起!
他決定了,要復仇,要狠狠的復仇。
而能幫他實現這件事的,只有———“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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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
微風襲來,葉攀冷靜了下來,逐漸放慢腳步,讓聶鴻跟了上來。
“葉道友,就這樣放過那小兔崽子嗎?”
聶鴻看了看他的臉色,忽然開口說道。
“嗯…畢竟是當年故人,教訓一頓就好了。”
葉攀面色平靜,意識到剛才有點衝動了。
可是想到跪地磕頭的司大方夫婦,他心中實在惱火。
他們還覺得司九兒是出了什麽意外,卻不想這人是故意不與家人聯系,對自己的爹娘滿是厭惡。
“不妥,聶某看那小子心術不正,恐怕未必會善罷甘休啊。”
聶鴻搖了搖頭,他是底層爬上來的修士,見過許多一言不合就走極端的人,狀態都跟方才那個少年很像。
“嗯……無妨,這幾天我會盯著他一點,如果有問題,我再暗中做了他。”
葉攀思索了一下,面不改色的說著。
他當然知道斬草須除根,但終究是當年故人,總不能剛打了人家一頓,又直接把人噶了吧。
那不真成欺人太甚了?
他決定先觀察觀察,如果對方執迷不悟,再決定動不動手,反正有天衍珠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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