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雄果然是頭老狐狸,見此情況,居然還能做到面不改色。
秦璿饒有興致的看向他,問道:“認識嗎?”
周天雄倒吸一口涼氣,貼近些察看,裝模作樣道:“嘶……有些眼熟。”
秦璿戲謔道:“你好生想想。”
“回仙子話,此二人乃是逃亡的罪犯,縣衙的卷宗都記錄在案。”周天雄不卑不亢道。
聞言,秦璿輕笑道:“縣令大人,我可沒問你地上躺著的這倆是誰,我問的是他。”
周天雄將目光轉移到後方,瞳孔一縮,發現了“死而複生”的宋軒。
“縣令大人,初次見面,在下宋軒。”宋軒嘴角上揚,抱拳道。
遭了!
周天雄暗道不妙,開始悄悄比劃手勢,讓山、林二衛帶著劉伍出逃。
蒼啷!
秦璿看穿了他的小把戲,飛劍橫空,凌厲的劍氣布滿公堂,讓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我問,你答。”秦璿的語氣瞬間冷漠。
周天雄頂著莫大的壓力,開口道:“在下知無不言。”
“劉伍是你什麽人?”
“是在下的舅弟。”
“劉伍常年欺男霸女,無法無天,你是否知情?”
“在下公務繁忙,管教不嚴,願接受仙子批評。”
“平安縣百姓怨聲載道,你覺得是誰的問題?”秦璿一針見血道。
此話一出,周天雄半天吐不出個字來。
秦璿追問道:“你豢養的那些鷹犬爪牙,修煉的邪功出自哪裡?”
此時的周天雄大汗淋漓,頭頂上方懸著一把青色飛劍,發出刺耳的劍鳴聲。
“仙子,妾身有話要講。”危急關頭,劉氏站了出來。
“講。”
劉氏話語銳利道:“對待凡人,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想要屈打成招?”
宋軒站出身來,回應道:“我乃平安縣百姓,願實名檢舉揭發平安縣縣令的貪汙腐敗、徇私枉法、助紂為虐!”
“你是何人?”劉氏冷漠道。
“在下宋軒。”
“聽聞上月有一落魄書生,向舍弟借款銅錢五十枚,滿足口腹之欲後,無力償還,便被舍弟教訓了一番……”
“你就是那個書生,對吧?”
劉氏繼續道:“這位仙子,宋軒品行不端,好吃懶做,舍弟不過是教訓了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
“小輩之間的糾紛,沒必要鬧得這麽僵硬吧?”
劉氏轉移矛盾,想將大事化小,從新掌握主動權。
宋軒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品行不端,好一個好吃懶做!夫人顛倒黑白的能力,讓宋某很是佩服。”
秦璿完全信任宋軒,只因他曾在其祖父門下念過書。
劉氏心底已經殺心四起,要不是秦璿還在一旁,他早就下令將宋軒大卸八塊了。
“這位仙子,不知來自哪座修仙大宗,妾身的妹妹同樣是位仙修。”
“舍妹不才,乃是玉笙州,碧波宗的內門弟子,再過些年也許就能晉升為核心弟子。”劉氏自信道。
秦璿美目一凝,小嘴上揚道:“碧波宗?抱歉,我沒聽說過。”
劉氏眉頭輕挑,頓感不妙,問道:“仙子可是玉笙州人士?”
“不用試探我了,我來自蒼梧州,乾霄仙門。”秦璿直接攤牌道。
聲音如同驚雷在周天雄耳邊炸響,令他大腦缺氧,呼吸急促。
這次,劉伍可給他惹了個天大的麻煩。
要是處理不當,整個玉笙州乃至大慶,都無人能夠保得下他。
“仙子既然來自仙門,就更應該明察秋毫。”
“在下鬥膽,讓您在衙內暫住一日,咱們將全部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整理清楚,再下定論也不遲。”
“若我真的有罪,仙子是殺是剮,都任憑處置。”周天雄試圖拖延時間。
現在他唯一的希望,便是那遠在碧波宗的小姨子。
“不必了,我趕時間。”
秦璿眼神突然凌厲起來,道:“解決事情其實不用這麽複雜,無止境的狡辯只會讓事情更加繁瑣。”
時間回到一周前。
早在當日抵達溪口村時,她便已目睹火衛行凶,並從他口中審問出了不少情報,其中就包括平安縣縣令背後的一些齷齪勾當。
今日前來,本打算先看看他們有無悔過之意。
既然如此,還是執迷不悟,冥頑不靈……
“哼!”
“我沒猜錯的話,你二人便是那山、林二衛吧?”秦璿冷哼一聲,望向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二人,沒給他們絲毫反抗機會。
蒼啷啷!
霎時間,劍氣縱橫,一招封喉,橫屍兩具!
宋軒目光熾熱,秦璿的一舉一動,都令他對修仙者更加神往。
周天雄的內心被恐懼填滿,面如土灰,聲音發顫道:“沒有回旋的余地嗎?”
“我願掏出所有家當,換我一條生路!”
宋軒怒道:“你靠著搜刮民脂民膏,賺來的黑心錢,也敢出此言?!”
秦璿沒有猶豫,心底已經給周天雄判處了死刑。
“山下世俗王朝之事,本不該歸我管,可是你豢養鷹犬爪牙,縱容其修煉邪功,是你越界在先,我斬你也是事出有因。”
“不!不要!”
“我乃一縣之主,你不能斬我,玉笙州的譜牒仙師不會放過你的。”周天雄還在掙扎。
劉氏早已癱倒在地,明白自己丈夫已經難逃一死,就算是現在自己妹妹劉韶妙趕回來,也無濟於事。
“上路吧。”
秦璿以指為劍,朝著周天雄眉心一戳,輕描淡寫的取走了他的性命。
這位風光了快半輩子的縣令大人,終於自食惡果,被斬於公堂之上。
劉氏抱著丈夫的遺體以淚洗面。
“還沒完,到你了。”秦璿對著宋軒意味深長道。
“那日幫你探查傷勢時,我便已察覺,你的體內氣血磅礴。”
“按理說, 應該是體魄強盛,不懼那些潑皮惡霸的,仔細一想,你應該是顧忌他豢養的那些修煉邪功的爪牙。”
“如今他們的靠山已死,你可以一雪前恥了。”秦璿說道。
她以為,宋軒此前是因為懼怕縣令的威名,隻好裝作被劉伍等人給活活打死,上演了一出金蟬脫殼,逃亡溪口村。
聞言,宋軒心領神會,朝著縣衙深處大吼道:“劉伍,滾出來!”
劉伍自知大勢已去,一路摸爬滾打,來到宋軒面前,叩首求饒道:“宋爺饒命!宋爺饒命啊!”
咚咚咚!
劉伍瘋狂磕頭,磕到血肉模糊,地板都被血漬給浸濕。
沒等來“厲鬼宋軒”索命,宋軒真身先來收他的命了。
宋軒單手提起劉伍,宛如捉小雞般,“你雖作惡多端,但罪不至死,我對你略施懲戒吧!”
“多謝……多謝宋爺!”
下一刻。
“啊!啊啊啊!”
劉伍鬼哭狼嚎道,他的四肢被宋軒硬生生折斷。
“噗!”
緊接著,宋軒一拳揮出,打得劉伍直吐鮮血,昏死過去。
宋軒將他扔飛出去,隨後踩在桌案上一躍而起,將公堂正上方的四字牌匾砸成幾瓣。
“正大光明?我呸!”
還沒完,宋軒拿起一旁的殺威棒,將整個公堂攪得天翻地覆。
最後,再補上幾腳,直踹劉伍面門,前者猶如死狗一般,蜷縮在角落裡,沒有聲響。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報仇的滋味,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