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玉還在一旁對著宋軒訴苦,希望能夠從他口中得到些許慰藉。
宋軒語氣溫和道:“瀾姑娘,夜已深,在下還需修煉己身,不太方便閑聊。”
話音剛落,他便自顧自的盤坐於床板之上,運轉《天權神術》,周身璀璨,開始吐納起天地靈氣。
見狀,瀾玉身體前傾,欠身道:“奴家告退。”
離開時,還不停回頭,依依不舍地望著宋軒。
宋公子,是個好人!
哐啷。
艙門關閉。
宋軒立刻從冥想狀態中複蘇,速度之快,啟動開關,將房門的禁製啟動。
“呼……”
他長舒一口氣,查看了下如今的時辰,已經子時過半,“該死,又耽擱了不少時間。”
這也只有怪他自己,沒有遠離誘惑,守住寧靜。
養氣功夫還是不到家啊!
宋軒在口中默念:“寧靜致遠,寧靜致遠……”
待到心緒完全歸於平靜後,再開始做些有氧運動,將今日的養生日程補上。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他在心底暗暗數起節拍,手腳並用,一齊律動。
如今他已自行推演出“狼鶴雙形”,正是通過每日在天權峰獸園,觀察三眼靈狼與古樹仙鶴所學。
但總感覺還未習得精髓,差了一絲神韻在裡面。
“練不出虎鶴雙形,先拿狼形湊合著吧。”
【鍛煉五禽戲進階版,養生點 10】
“還行吧。”如今宋軒對於體內氣血之力以及靈氣的掌控,在練氣期這個境界,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
每一條記錄在《養生譜》鍛煉篇內的項目,都可將氣血與靈氣融會貫通,做到事半功倍,效果顯著。
未來築基時,體內凝聚誕生出真元後,這些效果對於修為、體魄的反饋,將會突飛猛進。
呼呼呼!
“狼鶴雙形”的律動持續了兩炷香,宋軒的身體冒著微汗,感覺壓力與焦慮在一瞬間都蕩然無存。
舒筋通路,血氣更加強盛。
“時間到!”
宋軒起身,將房內的浴桶接滿清水,再用燧石生火,打算再以洗浴來輔助自己養生。
畢竟,按摩洗浴不分家。
“未築基,未掌握先天真火,還真是個麻煩事……”
“還得控制好水溫,免得最後變成‘鐵鍋燉自己’。”
【泡熱水澡,清洗肌膚,緩解疲勞,養生點 1】
……
額啊——
宋軒發出舒服的呻吟聲。
擺渡仙舟,地字號艙。
一眾修士正圍坐在圓桌,為首的金發中年男子,名為正陳義龍,築基圓滿修為,距離結丹期只有一線之隔。
“聽說天河州的妖邪之亂,已經超出乾霄仙門的掌控,原本派出去的弟子都已失聯。”陳義龍說道。
“師叔,咱們天罡宗不必插手此事吧?”周圍的弟子都埋著頭,只有陳霖小心翼翼地問道。
仔細一瞧,這名為陳霖的天罡宗弟子,竟然就是昨日坑蒙石嘉欣的那個小販。
陳義龍始終面色嚴肅,“你也太高看我天罡宗了,這次的妖邪之亂可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據宗主所說,此事已經涉及到了元嬰期修士的紛爭,能避就避!”
“背後甚至關系到乾霄仙門與紅塵仙府的博弈!”話到此處,陳義龍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之色。
天罡宗位於庚金州,宗內只有一名垂垂老矣的元嬰期修士。不可隨意出手,只能在宗門危急存亡之際,力挽大廈之將傾倒。
對於不是頂尖的宗門勢力來說,活著的元嬰期修士就是一種震懾。沒有元嬰坐鎮的勢力只能淪為其他頂尖勢力的附庸。
“哎……咱們宗主的金丹有損,估計是此生元嬰無望了。如今全憑老祖宗一口氣吊著,才能免受石家的侵蝕。”陳義龍垂頭喪氣道。
“師叔,那咱們這次可是真走運了!有了她當籌碼,可以轉投入百州商盟的麾下。到時候,石家也拿天罡宗沒辦法!”陳霖有些激動道。
陳義龍說道:“你想得太過簡單了,石家可不是吃素的,這麽多年來在其手中覆滅了多少勢力……”
“若不是老祖宗還在,咱們天罡宗早已於庚金州除名。”
陳霖眼中閃過狠辣之色,“石家與百州商盟鬥了上百年之久,如今商盟憑借其優勢,早就將生意布滿整座百州大地,其背後還有紅塵仙府的支持!”
“我天罡宗以此作為投名狀,定能再續當年輝煌!”
陳義龍作為眾人的長輩,目光看得要全面些,“霖兒,你還是太年輕了,庚金州石家也不是吃素的,其自身勢力龐大,盤踞百州大地近千年,傳承已久,背後同樣有巨頭勢力——乾霄仙門,為其撐腰。”
“咱們現在乘坐的擺渡仙舟,就是由仙門主導,石家牽頭,所興辦起來的產業。”
聞言,陳霖心急如焚。
“師叔,那我們如今該怎麽辦?人抓都抓了,不會就這樣放回去吧?”
陳義龍表情嚴肅道:“我們布局如此之久,本就是為了抓捕那石家大小姐。今日之事,除了在場的十六人,也就只有宗主知曉了。”
抓捕石嘉欣,作為加入百州商盟的敲門磚, 本就是天罡宗宗主的授意。
“如若泄露半點風聲出去,我敢保證,在我身死道消之前,會將在座各位的親屬通通殺絕……”陳義龍的身上湧現出殺意,令周圍弟子都不寒而栗。
室內死氣沉沉。
陳霖見狀,在一旁活躍起氣氛,讓眾練氣期弟子不要擔心,“咱們這次是偽裝成支援天河州的宗門勢力,布局已久,只要諸位管住嘴,就不會有意外發生。”
陳氏叔侄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將眾弟子完全震懾住。
“謹遵師叔之命!”
只見那陳義龍神色冷漠,雙手背於身後,悄悄掐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籠罩住眾人。
“都回去歇著吧。”他淡淡道。
眾練氣期弟子領命後,都想著溜之大吉,正當他們疑惑大門的禁製為何還緊閉之時,一頭雙眼赤紅的天血狼從陳義龍的芥子袋中一躍而出。
“陳師叔……”
天血狼毛發炸起,煞氣逼人,鋒利的鋼爪劃破眾人的喉嚨。
血如雨下。
啊啊啊——
霎時間,屋內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可惜艙門外卻聽不見一點動靜。
“師叔饒命啊……”剩下兩名殘肢斷臂的弟子還在哭嚎著求饒,說自己一定會保守住秘密。
陳義龍輕撫著天血狼的頭顱,示意它可隨意享用。
“抱歉了,諸位。”
“只有死人能夠守住秘密。”
“我會親自為你等鑄碑,讓天罡宗的弟子們好生瞻仰,你們在天河州奮勇殺妖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