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了出來。
白玉茹依舊誠心祈禱,沒有急著開門,等祈禱完成之後,才打開房門,向著院門走去。
院外,站著也一個身穿樸素羅裙的短發少女,以及一個低著腦袋,臉蛋發紅的少年。
“傾顏妹妹,我把你送到這裡,”看向白玉茹,王禮又道:“白嬸嬸,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王禮逃也似的離開。
白玉茹看了眼王禮,又看向葉傾顏,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傾顏,你怎麽回來了,你哥哥今天有事,剛剛出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葉傾顏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之色,道:“我今天剛好有一天月休,所以回來看看,哥哥不再沒有關系,娘親你在就好了。”
“娘親,我想吃你做的飯。”
“我想,娘親應該不會因為哥哥不在,便不給我做飯吃了吧。”
白玉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葉傾顏的腦袋,“怎麽會呢。”“娘親今天便給你做幾個拿手好菜。”
葉傾顏抱住白玉茹的胳膊,笑道:“娘親最好了。”
普通學徒晉升外門武者的考核,外門武者晉升內門武者的考核,以及內門武者晉升核心弟子的考核全部結束。
核心弟子的人選,依舊固若金湯,還是那八人。
其中不包括溫靈幼。
經過一番慷慨陳詞之後,夏侯嚴廷環顧一圈後,道:“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我龍虎武館,越發昌盛。”
“同時,我和小師妹的三年之約,也在今天拉開帷幕。”
“一些新晉的弟子,可能還不知道我和小師妹有什麽賭約,那麽,我現在把賭約告訴大家。”
“……”
“三局兩勝,最後,若是我獲勝,小師妹嫁給我。”
“若是小師妹獲勝,小師妹便可以接手龍虎武館。”
下方立刻有人應聲。
“大師兄和小師妹郎才女貌,再合適不過,理應在一起,這三局兩勝的賭局,實屬有些多余。”“我建議,直接取消賭約,讓大師兄和小師妹今日完婚。”
“楚曉峰,我覺得你說的一些地方並不合理。”“大師兄和小師妹郎才女貌不假,理應在一起不假。可是,不應該直接今天完婚。”
“大師兄和小師妹成婚,是我們龍虎武館的大事,怎麽能夠這樣草草成婚呢?”
“我的建議是,挑選黃道吉日,擇日成婚。”
“對了,我看了一下老黃歷,明天便是良成吉日,適合成婚。”
“我們今天可以先去準備,一天的時間,絕對能夠把明日的婚禮辦的妥妥貼貼,風風光光。”
“……”
溫靈幼看著下方眾人的叫喊,心臟微微抽動,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他們龍虎武館,究竟教導出一群什麽人啊。
為什麽這麽沒有良心。
夏侯嚴廷臉上滿是笑容,抬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道:“諸位,賭約是我和小師妹之間定的。”
“我尊重師傅,尊重小師妹。”
“所以,我必定會履行賭約。”
“比試還沒有開始,小師妹有很大可能贏過我。”
“不要這麽早下定論。”
頓了頓,夏侯嚴廷看向溫靈幼,道:“對了,小師妹,我獲得賭約的勝利,會履行賭約,那麽,小師妹你呢,我贏的賭約,你會不會履行賭約。”
沒等溫靈幼開口多說什麽,夏侯嚴廷又道:“小師妹,我比你大,可以說,是看著你長大,所以,我很想守護你,並且幫助你守護龍虎武館。”
“你若是不願意履行賭約,我也不會難為你。”
溫靈幼很了解夏侯嚴廷,自己若是不履行賭約,他一定會狗急跳牆。
現在說的好。
事後還不知道如何呢。
這件事,無法逃避。
溫靈幼清冷開口道:“我溫靈幼,行得正,坐的端,沒有什麽不敢履行賭約。”
今天,她都不想活了,還在乎履行不履行賭約?
說,卻不能這麽說。
氣勢上,絕對不能輸掉。
“好!”夏侯嚴廷爽朗一笑,道:“我知道小師妹最是守信用。”
“那麽。”似笑非笑的看著溫靈幼,夏侯嚴廷道:“我的小師妹,你的弟子在哪裡?還是說,你要一個人打三場呢?”
“我一個人,足以。”
溫靈幼氣勢十足。
“那我倒是很期待。”丟下一句,夏侯嚴廷看向自己側手邊的男子,道:“陸師弟,你可願意為我出戰?”
陸萬石,既是夏侯嚴廷的師弟,也是夏侯嚴廷的弟子。
陸萬石沒有猶豫,起身對著夏侯嚴廷行了一禮,很是自信的開口道:“萬石願意為師傅出戰。”
輩分什麽的,各論各的。
不過有一點要說,現在這個時候,必須以弟子的身份出戰。
來到溫靈幼身前,陸萬石抬手一出一個請的手勢,“師娘,您先上擂台。”
溫靈幼冷冷瞥了眼陸萬石,“你在胡言亂語什麽?”
“我說的沒錯啊。”陸萬石臉上滿是理所當然的神色,“你不可能贏我,也不可能贏的這場大比,你終將是我師傅的媳婦,我叫你一聲師娘,何錯之有?”
“陸萬石,這裡是龍虎武館,我爺爺還在,眾多龍虎武館的弟子還在,你敢出言調戲我?”
“長幼尊卑都沒有了嗎?”
“還是說,你覺得,龍虎武館已經改了姓,不再姓溫,而是姓夏侯了麽?”轉而看向夏侯嚴廷,溫靈幼的聲音又冰冷了些,“夏侯嚴廷,你便是這樣教導弟子的嗎?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語。”
夏侯嚴廷眉眼微挑,斜睨而視,“萬石,一點尊卑都沒有了嗎?還不趕快給小師妹道歉。”
“小師妹,我錯了,我剛剛就胡言亂語,還請你原諒我。”陸萬石的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眾人都能看出。
夏侯嚴廷臉上掛著笑容,道:“小師妹,萬石這人不壞,只是有些心直口快,還請不要與他一般計較。快點上台,完成比賽吧。”
“哼!”
溫靈幼冷哼一聲,走上擂台。
從始至終,溫豐年的神色都無比冷漠,頹廢,空洞。
沒有因為自己的孫女被欺負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夏侯嚴廷挨到溫豐年身前,躬身一禮,道:“師傅,我……”
沒等夏侯嚴廷開口,溫豐年便道:“你做的很好。萬石我了解,不是什麽壞人。”
夏侯嚴廷臉上滿是笑容,“還是師傅更懂得識人。”
擂台上,陸萬石囂張異常,“小師妹,我達到煉骨境,已經很多年,若是我看的不錯,你應該剛剛邁入煉肉境吧。”
“煉肉境,煉骨境,一境之差,天然之別。”
“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實力,並不僅僅只是看武道境界,還要看武道底子,以及武技。”“你只不過比我高出一個境界。”
“很厲害嗎?”
“難以戰勝嗎?”
“我可不覺得。”
“小師妹你倒是自信。”“那麽,我們便來實戰吧。”
“小師妹,擔心了!”
並沒有因為溫靈幼是女子,是小師妹,陸萬石便放松警惕,戰鬥隨意,相反,他拿出十成的戰鬥力預製堆棧。
前天晚上的時候,夏侯嚴廷有交代過,這場比鬥,一定要勝利。
陸萬石知道夏侯嚴廷的厲害,所以,這場戰鬥,他必須獲勝。
陸萬石拳出如風,一拳揮出,隱隱有虎嘯聲傳出。
伏虎拳,模仿老虎的戰鬥,也模仿與老虎戰鬥的人。
揮拳能夠聽到呼嘯之聲,代表此人已經達到伏虎拳小成。
不過,根據伏虎拳的威勢來看,頂多前不久的時候,達到伏虎拳小成。
溫靈幼眼中閃過一抹凝重之色,同樣以伏虎拳對敵。
一拳揮出,同樣有隱隱的呼嘯聲傳出。
陸萬石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他修行伏虎拳十幾年,才在前些天的時候,達到伏虎拳小成。
溫靈幼,若是他記得不錯,習武也就三年。
三年,對方竟然伏虎拳小成。
這天賦。
難以想象。
還好,也僅僅是三年。
伏虎拳大成,足以彌補武道境界上的不足。
陸萬石眼神迅速變得堅定,去勢未減。
伏虎拳,兩人都是小成。
他武道境界還高出溫靈幼一個大境界,退縮?
呵呵。
砰!
拳頭相互碰撞,發出一道悶響。
兩人紛紛向後退去。
這一招,是兩方人的殺招,同樣,也是試探。
溫靈幼向後退出五步,止住退後趨勢。
陸萬石向後退出三步,止住退後的趨勢。
陸萬石眼中閃過一抹興奮,腳下猛地一點地面,擂台上留下一個凹陷的腳印,整個人好似蓄力的箭矢,衝向溫靈幼。
溫靈幼眼中閃過一抹凝重,和毅然決然之色,同樣腳下一點地面,衝向陸萬石。
砰。
砰砰。
拳頭相互碰撞的聲音,一道接著一道。
越是戰鬥,陸萬石越是驚訝,溫靈幼為何如此強大。
自己明明已經踏入煉骨境很多年,身體強度,怎麽和一個剛剛踏入煉肉境的小丫頭不相上下?
煉皮境是基礎。
溫靈幼煉皮基礎打的牢固。
同樣的煉皮境,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就是剛剛踏入煉脈境不久的武者,也不一定能夠打過溫靈幼。
同理。
剛剛踏入煉肉境,前兩個階段,溫靈幼積累了實力,導致溫靈幼越級挑戰,不是很難理解的事情。
再加上,反應力,戰鬥天賦,武技天賦。
越級挑戰,更是容易理解。
也僅僅是驚訝。
剛剛踏入煉骨境,他陸萬石可能不是溫靈幼的對手。
問題是,他踏入煉骨境已經很久。
“小師妹,你很強,我承認,不過,想要打過我,萬萬沒有可能。”
“所以。”
“接受失敗的命運吧。”
砰砰!
砰砰砰。
拳頭一圈圈落下。
溫靈幼被打的節節敗退。
身上滿是傷痕。
嘴角有血水溢出。
夏侯嚴廷臉上滿是擔憂神色,自言自語,“這萬石也正真是的,下手這麽重。也不知道讓著小師妹點,我反正也不想贏的這場比賽……”
“夏侯師兄仁慈,真是我輩楷模。”
“夏侯師兄這樣高義,小師妹屬實有些不懂事。”
“……”
周圍的師弟們一陣誇獎。
夏侯嚴廷依舊擔憂道:“諸位謬讚,我真是只是想要龍虎武館崛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夏侯師兄用心良苦。”
“夏侯師兄……”
夏侯嚴廷的話語,又一次引來一群人的誇讚。
只要有人看向夏侯嚴廷的眼睛,一定能夠發現,他的眼中,滿是興奮的神色。
身後的溫豐年抬起渾濁的眸子,瞥了眼夏侯嚴廷,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光芒消失不見。
溫豐年再一次回歸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擂台上。
溫靈幼拳頭一次次的揮出,臉蛋都被打腫,卻依舊沒有放棄的意思。
陸萬石也不好受,同樣被打的鼻青臉腫。
他倆的綜合實力,相當。
夏侯嚴廷並不著急,神色淡然。
耐力,以及身體之中的力量, 陸萬石明顯壓溫靈幼一頭。
溫靈幼輸掉比賽,只是時間問題。
正如夏侯嚴廷預料的那樣,溫靈幼堅持了半刻鍾,終於敗下陣來,被陸萬石打下擂台。
夏侯嚴廷立刻衝到擂台邊緣,想要抱起溫靈幼,卻被渾身都是傷勢的溫靈幼推開。
夏侯嚴廷也不生氣,笑著向後退一步,看向擂台上的陸萬石,“萬石,一場比試而已,你這麽積極做什?”
“對小師妹下手這麽狠。”
陸萬石紅腫的臉上滿是恭謙的神色,“大師兄,沒辦法,小師妹實力太強,我倆打的難舍難分,沒有收住,真的對不起。”
“唉,看你也不是故意的。”“下次出手不要這麽狠了。”
“好的,大師兄。”陸萬石擦了擦嘴角血跡,臉上滿是笑容。
溫靈幼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
“小師妹,接下來的一場戰鬥,是你繼續上場嗎?”“還是說,讓那個叫做葉輕寒的學徒弟子來戰鬥。”
環顧一圈,夏侯嚴廷疑惑的問道:“對了,你的那個學徒弟子在哪裡?怎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是不是因為你告訴他,要和我的弟子比武,所以,連夜逃跑了?”
“不戰而跑,還真是懦弱。”
溫靈幼臉色有些難看,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說什麽,葉輕寒好似都是懦夫。
在溫靈想著,要不要乘機刺殺夏侯嚴廷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從演武場的盡頭傳來,“師姐,你怎麽不告訴我,有這樣一個賭約啊。”
“害的我差點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