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昨日才回天都,今天就發生了敵人來攻的事,讓他倍感興奮。
這段時日,坐鎮慈光之塔,所見之人除了工匠、瓦匠、管道工,再就是和他一樣無聊的鴉魂。
黃泉著實悶壞了。
就是因為太悶,有一個晚上,多喝了點酒。
因為多喝了點酒,導致睡覺時走錯了房間。
又因為走錯了房間,發生了一件不該發生的事情。
反正不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黃泉索性放任了自己,讓這樣的事情多發生了幾回。
直到惜夫人一家來到。
黃泉以最快的速度辦完了交接手續,領著鴉魂和那夜一聲未吭,任憑錯誤發生的女主角,回到了天都。
當他站在羅喉面前述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很是委屈。
“那夜我喝多了,她明明可以推開我的嘛……”
“……所以,都是翠大小姐的錯?”
“她如果推開我,我肯定會停下來的。”
“後來的夜晚,你也喝多了酒?”
“哼!跟你說你也不懂。”
說到這裡,黃泉十分得意,畢竟這件事是他做了,而羅喉沒有做過的。
黃泉急了:“伱不信?”
“信。”
“你的表情明明不信。”
“放心吧,在這個時代,你是翠大小姐心中無從比較的王者。”
“羅喉你!過分呐!”
這時,羅喉眉頭一皺:“有人來了。”
紅流邪少想不到相隔百裡,天都的人來得這樣快。
除了黃泉,還有漠刀絕塵、萬古長空、嘯日猋三人,以及一個偉岸之身影。
黃泉未曾給紅流邪少等人說話的機會,銀月槍出,如龍昂然,四面八方盡是槍影。
羅喉將全套《兵甲武經》當做聘禮送去了殺戮碎島,也給黃泉謄抄了一份,除了廢之卷無法修練,其余諸卷他皆已學成。
武經根基加成之下,黃泉實力大幅提升,已是超先天的境界。
“狂龍怒旋!”
一槍三化,三龍咆哮,勢帶雷霆,分別殺向紅流邪少,紫焰魔少和銀羽風少。
瞬時,星辰色變,烏雲掩月,西海翻濤,排山倒海。
羅喉暗自讚歎,黃泉的這支槍的確夠硬,力敵三人而不顯弱勢。
紅流邪少刀一橫,赤色刀氣爆竄,挾帶沉沉妖力,斬向銀龍。
“血濤邪極!”
“焱流極斬!”
紫焰魔少劈出烈焰熾流,疾擋槍氣。
銀羽風少眼見黃泉凶猛,碧落天弓一拉,竟是雙弦齊響,一箭撞破槍龍,一箭再射黃泉。
轟,轟,轟,轟。
連續四聲巨響,刀影,槍龍,氣箭,同時消散,震動百裡大地,四周盡遭摧折。
不待羅喉下令,漠刀絕塵與嘯日猋疾衝而上,分別對陣紅流邪少和紫焰魔少,黃泉見此,銀槍一擊,纏上銀羽風少。
“貫天千回影!”
“血邪貫日!”
“肖狗逆斬,喝!”
“紫紅擎宇,哈!”
四名刀者,兩對廝殺,狂風沙暴,炎火妖氛,轉眼間,現場打成一片廢墟。
南風不競趁機閃至湘靈身邊,手起掌落,狂風暴雨,將拉扯著湘靈的一圈活屍擊倒。
萬古長空抽劍讚功,
劍化千影,將那群活屍斬得四分五裂。 南風不競趁機帶回湘靈,將她送到羅喉身邊。
羅喉冷冷看了他一眼。
南風不競打了個寒顫,硬著頭皮說道:“抱歉,是吾不該帶湘靈出來。”
羅喉真想揍他一頓,大婚在即,如果這個時候讓小姨子出事,婚還能結嗎?
“罰你禁足一年。”
“武君,這……”
“還不帶她回去。”
“是!”
南風不競拉起湘靈,轉身跑回天都。
羅喉一邊觀看場上的戰鬥,一邊尋思如何給天都眾人,加強安全方面的思想教育。
很快,戰鬥分出了各人的高下。
黃泉長槍近身纏鬥,完全壓製了銀羽風少,碧落天弓沒有機會開弓,銀羽風少隻好拆成兩把翼刀,竭力抵擋黃泉的攻勢。
“雪海神鋒,喝~”
一聲長喝,槍氣貫天,千裡冰封,萬裡雪飄,銀羽風少四面聳起四根冰天雪柱,將他緊緊困在其中。
“暴雨橫空!”
弓做刀用,刀行箭式,萬箭齊發,橫如暴雨。
可惜,暴雨難撼冰峰,雪柱四面逼圍,銀羽風少苦撐之際,又是一槍貫入。
危急之際,銀羽風少硬將身體移開半尺,避開胸腹位置。
噗。
槍入左臂,血染銀袍,雙刀頓時掉落一口。
黃泉再起一槍,準備結束對手的性命,卻被羅喉喝止:“留活口。”
噗呲。
又是一槍捅入右臂,兩臂皆廢,銀羽風少面色慘白,血流如注。
“哼,不堪一擊!”
黃泉這邊落幕,漠刀絕塵與紅流邪少的戰鬥也進入了最後一招。
“絕刀怒風鳴,喝~”
自加入天都之後,漠刀絕塵的日子過得十分平靜。
他本是沉穩之人,除了去神武峰定時探望禦不凡,或禦不凡來天都找他,其余時間不是打坐,就是練刀。
除了生之卷,羅喉又給了他和嘯日猋天之卷。
日夜苦練之下,他的提升速度遠遠超過嘯日猋幾人。
此時對戰紅流邪少,顯得遊刃有余,絕招一出,頓時,狂風吹皺一湖之水,狂沙揚起一天之塵,磅礴刀氣,破嶽裂地。
“龍刃破天!”
眼見己方敗局,兄弟遭擒,紅流邪少豁盡一身元功,奮起不世之勇,將妖氣化為飛龍之刃,勁衝漠刀絕塵。
呯。
雙刀相擊,金戈之聲不絕,劇烈爆衝之後,是紅流飲恨,妖刀敗北。
“嘔~”
本就帶傷的紅流邪少,再添一道入骨傷痕,撲通倒地。
“紅流!”
驚呼聲中,紫焰魔少一時分心,嘯日猋抓住機會,天之卷出手。
“天之哀歌,死來!”
天之慟,天之悲,一道不世刀氣,一首臨終哀歌,瘋刀入體,斬斷生機。
“啊~”
慘叫聲中,紫焰魔少敗亡。
“紫焰!”
“紫焰啊!”
紅流邪少和銀羽風少驚呼,卻喚不回兄弟再睜眼,走出陰司鬼池時還是雄心壯志,不料幾個時辰之後就是天人永隔,兄弟情斷。
羅喉沒想到嘯日猋的刀這麽快,不過紫焰魔少是自己送上門求死,殺了也就殺了。
他指向紅流邪少:“你,回去給妖後傳訊,讓出陰司鬼池,換銀羽風少之命。”
紅流邪少抱起紫焰魔少的屍體,咬牙說道:“羅喉,我一定會為兄弟報仇!”
“隨意。”
風淒淒,夜沉沉,殘兵敗將,沮喪而行。
紅流邪少抱著紫焰魔少早已冷卻的身體,一步一步,行走在無盡的黑暗裡。
這一邊,天都眾人打掃完戰場,又將周遭地形盡數複原之後,興高彩烈地回轉天都。
湖水吹夜曲,桃花亂春夜。
等任雲蹤回來時,一切都已平靜,靈自靈也進入了夢鄉。
他來找羅喉討論複燃天道明火的事,才知道與邪尊道發生了戰事,殺了一個,擒了一個。
“武君,以妖後睚眥必報的性格,她或許會傾盡全力攻向天都。”
“她心中只有兒子,出讓陰司鬼池,已是對銀羽風少最大的情義。”
“武君知道我需要陰司鬼池?”
“南方炎天之氣便在陰司鬼池。”
任雲蹤雖覺驚訝,但一想到武君傳說,那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都發生了,知道一個地理方位不算什麽。
他接著說尋找五天之氣的進展:“東、西、中,三天已經找到,都是無人居住之處,但是北天的浮廊巘,住著一名高深的劍客。”
“喔?”
“此人在圍剿魔絕天棺時出現過, 是無衣師尹請來的助力,我已讓無衣師尹前去交涉。”
“五天之地已得,五仙呢?”
“五仙之中,天仙沐嫦妃與仙耆是舊識,已經受仙耆之邀而來。另外,玉清界之懸壺子、徐影神翁、四極仙郎,皆已來到,只剩最後一名風流齋主未曾現身。”
“風流齋主嗎?”
任雲蹤聽羅喉語氣,似是知曉此人,急忙問道:“武君可知這位風流齋主是何許人?”
羅喉淡淡道:“放心,此人一定會自己出現的。”
“如此,只欠神木仙根了,靖滄浪負責的凡人三火也已經收集完成。”
“你們什麽時候進行明火複燃?”
“三天后的子夜。”
現在,除了神木仙根的收集,剩下的就看妖後是否願意讓出陰司鬼池了。
如果真的不讓,任雲蹤只能以武力強取。
“武君,妖後提議用血闇沉淵之通行證,換取陰司鬼池的炎天之氣,我拒絕了這樁交易。”
“你為何拒絕?”
“武君已經拒絕過妖後,必然有拒絕的理由,任雲蹤豈能因自己的事情讓武君為難。”
“這樣說來,你還沒有把自己當成天都之人,與吾尚有親疏之隔。”
“這?”
“吾講過,天都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我知了,多謝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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