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天邊那個越來越小的黑點,寥天有些著急,那頭怪獸很快就要飛離他的視線。
“多謝姐姐的救命之恩。”
“客氣了。”
“吾要去追那頭怪獸,以免它為害百姓,姐姐告辭。”
“你不是它的對手,吾陪你去。”
“好。”
霽無瑕抓著寥天,順著怪獸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
此時的天都,氣氛肅然。
弦陵抱著朱雀回天都大殿搬救兵時,寥天已經被怪獸帶著飛走了,等羅喉和玉辭心趕到西海對岸,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地上沒有血跡,讓羅喉稍安。
他攔住玉辭心欲暴揍弦陵的手,溫聲說道:“這頭怪獸是從戰雲界跑下來的巨魔神,從現場來看,寥天應是被巨魔神帶走了,即刻發動所有盟友,尋找巨魔神的下落。”
“弦陵這臭小子,把兄長丟下自己跑了,如此貪生怕死,該揍!”
“哪裡是貪生怕死,回來搬救兵是正確的選擇,如果兄弟兩人都跟巨魔神死戰,那才是有勇無謀。”
看著淚水璉璉的弦陵,羅喉不想他留下心理陰影,伸手撫摸著兒子的頭:“寥天不會有事的,你去救治朱雀吧。”
朱雀血脈雖然高貴,到底還是隻雛鳥,被巨魔神的閃電噴中,不僅羽毛燒掉了,體內也縈繞著一股雷電之力,需要慢慢排解出來。
“父親,兄長真的不會有事嗎?”
“相信寥天。”
天都兩位少主,寥天無論外表,還是性格,更像武君,眾人皆知天都的產業遲早會交托到寥天手中。
如果寥天出事,眾人不敢想象武君的心情。
武君的神色依然如故:“我們以天都為圓點,向四個方向進行地毯式搜索,巨魔神如此龐然巨物,只要出現,一定會留下痕跡。”
“是!”
超軼主十分不安:“抱歉,若不是吾與青霜台來此,少主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切勿自責,此事純屬意外……步武東皇可是死了?”
超軼主搖搖頭:“當時青霜台情況危急,吾顧不上與他纏鬥,便離開了盤龍頂。他胸口中了青霜台一劍,不過以他的老謀深算,沒那麽容易死。”
沒那麽容易死的步武東皇,真的死了。
等超軼主離開之後,他也離開了盤龍頂,身份暴露,自然要找更隱蔽的地方養傷。
行至中途,一名極為美貌的少女迎面走來。
香風嫋嫋,擦肩而過。
步武東皇雖是暗自戒備,但與少女瞬息而過,並未發生衝突。
再行幾步,突然間,步武東皇踉蹌倒下,口中嘔出濃黑的血。
“是毒!好強的毒!”
那名本已走遠的少女,輕輕轉了個身,回到步武東皇身前。
她蹲下來笑道:“怎樣?三引牽魂為荼山毒後精心所製,除她之外,天下無人能解。”
“毒後?你,你是何人?”
少女依然巧笑倩兮,只是說出來的話,比毒更讓戚太祖驚心:“東皇步武,當年如果不是你在幕後操縱凋亡禁決,歐陽堇也不會死,吾更不會失去母親。”
“你是歐陽堇之女?吾是你的伯父啊,快救吾!”
“伯父?哼,就是親父吾一樣要殺!”
少女站起身,輕輕盈盈地走了,步武東皇不甘地捂住自己的喉嚨,發出痛苦的低鳴。
很快毒入大腦,回天無術,一代天縱武才就此斃命荒林野道。
叮鈴。
叮鈴。
鈴聲回蕩,一名散發劍客走到這裡,俯首將步武東皇的屍身抱走。
斜陽殘照,黃沙高塔。
塔下的墓園中又多了一座新墳,劍客將步武東皇安葬好。
“戚太祖,吾將你與痕千古,還有吾子埋葬在一起,黃泉之下你可與痕千古同行。若見到吾子,請告訴他,他的父親從未忘記他。”
塔鈴悠悠,隨風而逝。
就在劍客離開後,月亮升起時,一道毫無預兆的天雷劈在新壘的墳頭上,頓時塵土激揚,墓碑崩裂。
渾身烏黑的戚太祖屍身曝露出來。
驀然,狂風大作,塔鈴瘋狂響動,一道道詭異的氣息從戚太祖體內竄出,湧入地層深處。
裂開的墳墓像是大地張開的嘴,不停吸收著這些氣息。
許久之後,最後一縷氣息消散,戚太祖血肉盡失,唯剩一具慘白的骨架。
這時,遙遠的北海靈洲,一名長相酷似戚太祖的雄主似有感應,對月歎息一聲:“想不到你死得如此輕易。”
同一時間,寥天跑得幾近虛脫。
他謝絕了霽無瑕的相助,堅持自己追蹤下去,從西武林開始,這頭巨魔神一直隨機飛行,中間幾次改變線路,兩人追了至少三千裡路程。
化光飛行所需要的內息並不少,寥天的真力已耗至極限。
霽無瑕看著這名堅強的少年,佩服之中帶著不忍:“停一停,現在它借著夜色隱身於雲端,我們無法再追。”
寥天捏著拳頭,一臉的憤慨:“一路所行,它毀掉了三座村莊,害死的人超過千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