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寥天以為自己的武學天賦不如小弟,天都有很多高手,每個人都給兄弟倆傳授過絕招,弦陵一學就會,而寥天要領悟很久。
父親說這不重要。
父親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長,既然不能避短,那就揚長。
寥天的長處是一身神力,一力降十會,一力破萬法。
他選擇了默默練刀。
弦陵跟南風不競學繪畫時,寥天在練刀。
弦陵跟擎海潮學吹簫時,寥天在練刀。
弦陵跟小狐、小免玩耍時,寥天在練刀。
弦陵調教朱雀時,寥天依然在練刀。
直到遊歷江湖前的那個晚上,父親告訴他:“並非你的武學天賦不如小弟,而是為父封住了你的魔元,詳情如此……”
雙子在母胎時,一個繼承了羅喉的魔元,另一個繼承了殺戮碎島的王樹靈元,除此之外,各自繼承了小部分佛元和神元。
魔元暴烈,靈元溫和,在母親體內尚能平衡。
出生時情況瞬變,寥天的魔元失去製衡,當即反衝奇經八脈,危急之際,羅喉出手封住了兒子的魔元。
“寥天,魔元佔據你真元的八成,封閉之後,你以兩成真元習武,自然進展緩慢。”
“小弟也會失衡嗎?”
“弦陵不然,他以王樹靈元為主,靈元乃生機之元,不斷融合與調節佛元、神元和魔元,異變為一種嶄新的極元。”
“父親,吾明白了。”
解開心底的疑惑,寥天不僅沒有失望,反而因為先天條件比別人差,他練刀更為勤勉。
父親告訴他,等他擁有百年根基之後,便可解開魔元。
經過百年修煉,佛元、神元和靈元應可與封閉的魔元達到平衡。
今夜的風很冷,荒林中沒有月色。
寥天凝視著眼前的六名敵人,一個穿著金袍的首領站在後面觀看,其余五人已經圍逼上來。
也許現在的自己不是眼前這些人的對手,寥天卻無絲毫懼意。
“斬狼焚地訣!”
一刀斬下,龍嘯荒野,雙火燒出焚天之勢。
滄耳刀以七彩女媧石鍛造,刀身中藏有一條紫龍,刀氣更能禦出一層雲火。
加上此招帶出的極火,雙焰瞬間吞噬了荒林,也吞噬了圍逼上來的五人。
滄耳刀破體的瞬間,寥天唯一的感覺是,他們的身軀都不如巨魔神堅韌。
“呃~”
“噗~”
一刀斬下,三人嘔血而退,其中更有一人落入火焰,發出淒厲的慘呼。
“怎會如此?”
西宮吊影愕然看著這一幕,飛舞的火焰中,僅到他肩膀高的少年,緊握長柄大刀,雙眼亮若星辰,神色傲似王侯。
一刀得手,寥天沉聲說道:“此時退走,吾既往不咎。”
西宮吊影很快恢復平靜的神態:“小兄弟不如跟我回煙都,以你這樣的資質,師尊定會授你一個宮位。”
寥天想不到對手會說出這樣的話,雖然不清楚宮位是什麽,不過他毫無興趣。
既然對手不退,那就以刀應之。
“指教了,破日斬!”
霍然一聲,紫刀再現,一道長達十丈的刀氣卷向西宮吊影以及煙都眾人。
殺一個人是一刀,殺一群人也是一刀。
刀起,刀落,紫龍騰飛。
人起,頭落,紅血高濺。
原本受傷的三人在這一刀之下,竟遭斬首,剩下兩人驚叫閃避。
西宮吊影疾展袖袍,將身前的刀氣掃落,喝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天都少主寥天。”
“原來是武君羅喉的兒子,西宮吊影得罪了。”
西宮吊影不喜歡動武,並不代表他的武學就很差,能被大宗師授予宮位的,皆有過人之處。
他雙袖一旋,兩隻白皙而瘦長的手掌拍了出來。
風,起於青萍之末。
漸成燎原之勢。
吊影百風手,掌似百風來,風中唯見金色身影,飄飄又翩翩。
寥天不為所動,就像平時練刀一樣,隻管一刀接一刀地劈出。
刀氣所過之處, 樹木盡數粉碎,林中更是出現一條三尺深的長溝,將這片荒林一分為二。
刀上騰起的火灼之氣,四面迸射,緊逼風中的人影。
嘭嘭嘭。
三招相交,肉掌對寶刀,竟是不分上下。
“你的確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少年郎,甚至超越了我的師弟宮無後,但你的根基太淺了。抱歉,吊影今日勝之不武,喝~”
西宮吊影一聲輕喝,雙掌急變,由輕轉重,瞬那間,林中狂風四起,掌影翻湧如同大江大河。
再次相接,寥天刀影瞬間潰散,不禁連退數步。
西宮吊影不容他喘息,掌影翻飛中,又是一顆銅珠突然砸出。
哢嚓。
銅珠正中寥天胸口,傳來一聲骨裂筋斷的脆響。
寥天暗運王樹靈元,血肉模糊的創口竟然慢慢愈合。
他舉刀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