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當前的形式,羅喉拿出一枚戒指交給千玉屑。
“這是玄同轉交的,等深海主宰醒來,讓他放了挽風曲的魂識。”
失而復得的王戒,讓千玉屑和赤命十分感激。
“另外,不要再打金甌天朝琉金的主意,否則便是與天都正面為敵。”
羅喉離去,前往皇宮深殿。
黑暗中,一名頭插鋼管,精筋賁張,類似於大頭侏儒的怪物迎了出來。
他抬起樹枝一般的指爪:“來者何人?”
“殺你之人。”
異境的人在妖市,功體被壓製七分,然而羅喉強大的氣勢依然震撼著戰栗公,逼得他從黑暗中現身。
“誇口,八風戰栗!”
瞬間,八道狂風卷動天地氣息,形成八條風索,朝羅喉纏卷過來。
“蝕陽掌。”
簡簡單單,一掌推出,天地頓歸寧靜,狂風止息,妖氛潰散。
“怎會?”
“你只有一招的機會了。”
戰栗公奮起全身妖元,再出絕世之招:“天爪煞電·黑流萬妖淪!”
一掌引狂雷接紫電,一掌轉妖氣化黑流,雙掌相互加成,納戰栗公不世之根基,巔峰之絕式,狂然一擊。
霎時,雷電與黑流不僅籠罩整片皇宮,妖市全境直到魔息山皆遭波及,爆發出劇烈的震蕩。
“五曜·順逆!”
羅喉依然一掌拍出,只見聖光流轉,混沌五氣融於龐然掌勁中,化雷電於無形,破妖氛於頃刻。
轟然。
戰栗公被擊得高高飛起,又重重跌落,血灑一地。
“吾不信……你究竟是誰?”
“羅喉。”
這次是真正離開妖市,羅喉來到血唇碼頭,登上一艘開往金甌天朝的客船,感受了一番兩境之間的交通。
船行一日,將到天朝時,忽見海港那邊傳來重重的喊殺聲,簇簇黑煙從城中冒出來,夾雜著幾片火光。
火光衝天中,可見一隻巨大的妖獸口吐雷電,在城中四處遊走。
客船上的乘客嚇得魂不附體,紛紛催促船長掉頭返航。
羅喉獨自下船,慢慢走到國都。
金甌天朝與怪販妖市的戰爭終於爆發了。
隳皇判神殛和冥宰傲因混入軍隊,經過幾天的準備,便發動了兵變。
就在判神殛率領軍隊攻入皇宮時,黃泉和翠蘿寒出現,一人攔住一個,在皇宮門外大戰起來。
霽無瑕騎著巨魔神,隨寥天移動,不斷消滅妖市軍隊。
一場精心準備的入侵,竟然被外來者阻止,判神殛不僅愕然,而是憤怒。
“你不是金甌天朝的人!”
“聽好了,吾來自苦境。”
判神殛怒極,長刀劈來,帶起雪浪翻湧。
黃泉銀槍挑動,如狂龍出海,招招取命。
再看傲因那邊,翠蘿寒劍光如潮,綿綿不絕,迫得傲因手忙腳亂。
皇宮內,藍燈子護住亨王以及王儲金甌連貫,與幾名朝臣謹慎觀望。
金甌天朝由亨王兄弟四處做生意起家,直至挖出了琉金,才正式將這個國家建立起來。
除了一支匆匆組建的皇城護衛隊,金甌天朝沒有任何武力,這也是亨王以雇傭方式讓妖市進駐的原因。
妖市軍隊攻來時,亨王怒而問罪豐九爺,才發現他已經逃走了。
羅喉靜觀良久,巨魔神漸漸消滅了這支軍隊,不過也造成了城中房屋的損失,數位來不及逃跑的百姓和商人葬身雷火。
勝敗已無懸念。
這場戰爭未嘗不是好事,金甌天朝對天都將更加依賴,未來的合作不僅體現於貿易,還有安全領域。
海上貿易線,落子定,無咎。
羅喉直接回到天都,忌霞觴正在等他。
“武君,君海棠死了。”
“嗯?”
忌霞觴捧著一個黑色的木盒:“她與禦清絕生死相決, 不敵而死,吾將她的墳墓挖開,取回了她的心臟。”
盒子毫無溫度,讓人無法聯想起那名天下無雙的狐狸精。
“你很悲傷。”
忌霞觴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悲傷、自責、迷惘……
“吾其實有機會救她的,但吾因為她與禦清絕的情感糾纏而避開了。當年師妹因擎海潮與師尊爭執,吾亦是選擇避嫌而離開了逸蹤,從而讓師尊走上了不歸路。”
“你認為是你逃避了責任,擊輯中流和君海棠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吾本可以改變這一切。”
能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最終結局,羅喉並不知道。
羅喉相信性格決定命運,在讓忌霞觴前往潮信湖畔時,已經是他拋給君海棠的一次機會。
然而一個習慣了黑暗的人,並不相信突然出現的光明,君海棠需要一個人為她燃盡生命,才能點亮她內心的光,可她挑選的那個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