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塔大門緩緩打開,愛禍女戎帶著滅度三宗嚴陣以待。
“趁火打劫這種事情,不應是武君所為。”
羅睺面無表情:“武君所為,無須解釋。”
“你想要得到什麽?”
“四塊如來聖像。”
羅睺特意點出四塊,表明他很清楚其中的底細。
邪靈收集完如來聖像之後,交給愛禍女戎研究,可惜她與天蚩極業都沒有研究明白。
現在羅睺索要,倒是證明了這個東西的價值。
女戎眼睛一轉,笑道:“如果你用玄牝之元交換,吾倒是可以賣你一個人情。”
妖世浮屠被不明武器撞傷,現在夔心死絕,急需治療,玄牝與妖世浮屠同出一源,正是最好的療傷之物。
羅睺冷冷回復:“吾來,不是交易。”
“羅睺,你在看輕佛業雙身嗎?”
“然也。”
女戎氣得渾身發抖,卻只能忍受著。
天蚩極業剛被梵天打傷,加上之前羅睺那一刀,現在的功力不存五成,僅憑愛禍女戎一人,並非羅睺的對手。
但邪靈永不屈服。
女戎強硬拒絕:“佛業雙身是殺不死的存在,羅睺,勸你麥做錯誤的決定。”
“何妨一試。”
羅睺原本也不指望光靠嘴炮就能拿到如來聖像。
他隨手一招,計都貫入妖塔內壁,接著無限延伸,逐漸逼向妖塔頂端。
就算羅睺殺不了佛業雙身,但以他的破境之力,斬殺妖世浮屠只在揮手之間。
計都越伸越高,刀刃中透出隱隱血痕,那是殞天斬星訣發動的預兆。
女戎大急:“有話好說!”
羅睺收住神魔雙元,控制著計都的高度,再差一絲絲,就要將妖世浮屠穿腸破肚。
“考慮好了嗎?”
“吾可以給你,但你要回答吾,如來聖像究竟有什麽用?”
“這個秘密你無須知道,但吾可以換一個答案給你。”
“喔?”
“治療妖世浮屠之物。”
這個答案讓女戎又驚又喜,邪靈上下都在為妖世浮屠積極奔走,尋找各種天材地寶,卻毫無所獲。
這個答案可比如來聖像的價值大多了。
妖世浮屠是佛業雙身開創四境六道事業,不可或缺的武器,沒有妖塔,便無法穿破境界。
女戎迫不及待地拿出四塊如來聖像,拋在空中。
這時,逆吾非凡上前阻攔:“羅睺,夔心非一般物體能創傷,你連創牠之物都不知道,又何以斷定治療有效?”
逆吾非凡精通練丹鑄造之術,剛才已經詳細檢視過方天奇跡的殘片,發現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材質所製。
誰說羅睺不知道。
“傷牠之物名為方天奇跡,主要材料為碧火石,再加上定衡鋼。”
逆吾非道大為吃驚:“吾看出了碧火石,卻沒有認出真正造成夔心創傷的物質,原來叫做定衡鋼。”
羅睺已經回答了他的話,伸手抓過漂浮的四塊如來聖像。
聖像外觀晶瑩剔透,就像上好的翡翠玉石,確實看不出什麽奧秘。
但一入他的手心,聖像中立刻湧現一股熱流,與他的神魔雙元隱隱呼應。
是真的。
羅睺不動聲色地收好,對女戎說道:“來自天外魔域的越行石,擁有療傷、吸元、釋熱、增生功能。”
“越行石!在哪裡?”
“不知,
你們自己去尋找吧。” 東西到手,閃身就走。
羅睺直奔剛才的山頭,果然看見少昊一動不動地蹲在草叢裡,仰頭等著他。
打野?
見到他來,少昊立刻蹦出來:“義父!”
“為何蹲下?”
“吾不想暴露身形,以免有壞人來抓吾。”
“孺子可教,咱們回家。”
回到天都,黃泉和君曼睩都未睡覺。
看見兩人回來,黃泉松了口氣,又抱怨起來:“正道沒拿你當自己人,如此聲勢圍剿佛業雙身,卻不曾通知你,你何必湊上去幫忙!”
“吾是去幫倒忙。”
“嗯?”
“還看了一場熱鬧,三台柱與三先天同台的幸福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又說什麽瘋話。”
“休息吧。”
少昊早被君曼睩抱了進去,她帶著孩子睡,有時解語會去幫忙。
早熟的少昊帶起來極為省心,沒有那些夜起、夜啼的壞習慣。
黃泉在背後追著他喊:“明天開始,我教昊仔明火朱夷。”
“嗯。”
進入自己的寢宮。
天都地廣人稀,每人都有單獨的房間,做為主君,羅睺擁有最大的寢宮。
不過,宮中空蕩蕩的,除了一張極大的床,便只有一張書桌,加一個衣櫃。
收了素還真的銀子後,羅睺嫌棄戰袍過於惹眼,縫製了幾套輕便常服,除此以外沒有任何裝飾,連花花草草都沒有一盆。
他是一個極簡主義者。
對物質更沒什麽**。
連解語霜兒的客房,都比他的寢宮裝修精致, 更別提黃泉那小王子的奢華調性。
若有什麽特殊之處,便是那間浴室,裝著一個超級大的木桶,用來泡澡。
虛蟜每晚將木桶裝滿熱水。
羅睺回到寢宮,脫下戰袍,坐入熱水之中。
舒服。
他沒有像往常一般浸泡,匆匆沐浴更衣,這才拿出如來聖像。
聖像是九界佛皇玉織翔的肉身所化,不能輕謾佛者。
似感受到了他的誠意,四塊聖像同時亮起,伴著陣陣梵唱,清聖之氣縈繞整間宮殿。
就在天花亂墜中,佛皇俊美而莊嚴的身影出現。
“武君羅睺,想不到是你與吾結緣。”
“見諒。”
“天意如此,可惜梵天不能見吾最後一面。”
佛皇的肉身原本是給一頁書準備的,裡面藏著十二神天守招式。
若不是少昊的神元激活了羅睺的魔元,羅睺也不會去打如來聖像的主意。
神魔極元融合之後,為羅睺的功體增加了無限回藍功能。
佛皇擁有佛元。
不知道神魔雙元再加佛元之後,會產生怎樣的變化,但值得豪賭。
“玉織翔,羅睺承諾你,必用十二神天守誅殺佛業雙身。”
聽到此語,佛皇面露微笑,低首念道:“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切攝。”
在越來越遠的詩號聲中,佛皇的身影隨之淡去,漸漸消失在這個世界。
盛夏的夜。
風起了,蟬鳴了,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