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城主帶著最光陰進入其中一所最為神秘的房間,也是時間城的禁地。
“你從來不讓吾踏足這間屋子,今天怎會如此好心?”
最光陰好奇不已地打量四周,只見屋內空無一物,潔白如雪。
突然,時間城主隨手一揮,四面牆壁上現出一幕幕畫面,來來往往,熙熙攘攘,說不盡的紅塵百態,悲歡離合。
除此之外,不少畫面上的人物都讓最光陰感覺熟悉,恍若隔世重逢。
“莫非這便是傳聞中的天宙之間?”
時間城主笑道:“天宙之間不過是苦境人的稱呼,此處實乃時間秘術所形成的時光隧道,可通往無數的平行世界。”
最光陰白了他一眼:“聽不懂。”
“你看這幅畫面,再對比另一幅畫面。”
時間城主手指輕點,成千上萬幅畫面中,有兩幅被放大,呈現在最光陰的眼前。
畫面中有兩個人在打鐵,一人高舉鐵錘,另一人在旁邊指點,兩人的神色皆是非常鄭重,似乎有什麽神兵名器即將出世。
“這個人吾認識,是刀狂劍癡葉小釵。”
“另外一幅?”
“奇怪,指點葉小釵的還是同一個人,但葉小釵換成了樂尋遠,誰真誰假?”
最光陰行走江湖的時候,樂尋遠還未出生,但時間城與天都關系不一般,最光陰經常溜下山看望廉莊,自然認識武君的這位高足。
“兩者皆真,且同時發生著,這便是時間的秘密。”
“還是聽不懂,要不你去喊綺羅生。”
最光陰老老實實說道,近些年,他越發不喜歡用腦子,但凡需要思考的事情,他一概扔給了九千勝大人。
“是吾過於縱容你了……”
時間城主忽然歎了口氣,顯得有幾分落莫。
最光陰從未見過城主這副樣子,不由得嚇了一跳:“喂,好端端地,別嚇唬人。”
“最光陰,你可曾想過,有一天吾亦會老去,諾大的時間城要交到你手上。”
“開什麽玩笑!要交也是交給飲歲,他熱愛工作,積極加班,一定會將時間城發揚光大。”
城主惱火地瞪了最光陰一眼。
“臭小子,若是飲歲能操控時間術法,掌握時間法準,吾何須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你來真的?”
“注意看來,在某個時間裡,葉小釵受凌絕頂的指點,鑄出坎離雙器,並以此打破造化心囚,救出他自己與凌絕頂。”
最光陰順著時間城主的手指,觀看著第一幅畫面的演變——
為了離開造化心囚,葉小釵決定以體內的坎離雙氣打造兵刃,凌絕頂傾囊相授,打造出一刀一劍。
隨之,葉小釵手持雙器,並合心劍與佛門聖氣,豁命一擊,四周鐵壁盡數碎裂,師徒二人終於脫困而出。
誰知就在脫困一瞬,刀劍砰然墜地,一點金芒直飛天際,很快消散無跡。
唯留凌絕頂怔怔望著天邊。
隨著畫面飛快轉換,凌絕頂回到劍廬,打鐵,打鐵,功體一天比一天老朽……終於變成一名佝僂著背的白發老人。
許多年以後,一名臉上帶有刀疤的年輕人被追殺至此,倒在火爐前,眼睛卻癡癡望著凌絕頂錘下漸漸成型的一對刀劍。
最光陰驚呼起來:“這是年輕時的葉小釵?”
“然也。”
“凌絕頂便是半駝廢!”
“葉小釵被一劍萬生追殺至劍廬,蒙凌絕頂相救,再得他授以絕世劍術,成就如今的刀狂劍癡。”
“趣味。”
他們師徒的故事又讓最光陰想起了他與九千勝大人的兩世糾纏。
“兩人互為因果,葉小釵回到數甲子之前救出凌絕頂是因,多年後蒙凌絕頂所救是果。反之,多年後葉小釵蒙凌絕頂相救與授藝是因,回到過去救出凌絕頂是果。”
“吾明白了,這是在苦境這方世界發生的事情,那麽樂尋遠?”
此時的樂尋遠正卯足了勁打鐵。
樂尋遠向來意志堅定,面對回到過去,陷落死地,只有一名受傷隊友的地獄局面,他依然積極尋找脫困方法。
先是費盡口舌說服了凌絕頂振作起來,酒先不要喝了,一點一點恢復功體,把體內的坎離雙氣逼出來。
坎離雙鐵互擊之後,雙氣進入凌絕頂體內,雙鐵遂成廢材,樂尋遠隻好放棄,轉而謀求凌絕頂體內的坎離雙氣。
畢竟有混沌五氣貫注計都的成功案例,論鑄藝,凌絕頂應當不輸於極道先生。
經過樂尋遠一番苦口婆心,凌絕頂終於同意了這個方案,一邊調養自己的功體,一邊指導樂尋遠最基礎的鑄劍方法。
“前輩,天都有一座極為氣派與齊全的鑄造車間,以及無數珍材奇寶,還有幾名不世鑄匠,等我們脫困,前輩可隨樂遠前往天都一觀。”
“你不是說你是數甲子之後的人,就算我們能離開造化心囚,怎麽回到幾百年之後?”
凌絕頂對樂尋遠口中的天都產生了莫大的興趣,但是想到幾百年後天都才會出現,瞬間又心灰意冷了。
樂尋遠汗滴如雨,砸在手底的鐵石上,最後一錘下去,終於錘出了彎月狀。
他抬頭擦了把汗,激勵道:“前輩有所不知,數百年時間或許很漫長,但我師尊與時間城主交好,他一定會想辦法讓時間城主把我們帶回去的。”
“什麽時間城主?”
“一處操控時間的神秘所在。 uukanshu ”
“就算如此,你師尊又如何知曉你來到了這裡?”
“遇事不決,就上殊離山。”
眼見這一幕,時間城主打了個噴嚏,接著捂頭呻吟一聲。
“有其師必有其徒,小小年紀,居心叵測!”
“哈!”
最光陰暗自好笑。
“這便是吾讓你明白的平行世界,葉小釵的故事與樂尋遠的故事,皆在真實發生著。”
“但是,樂尋遠這個故事的結局,你並沒有看見?”
時間城主的臉色嚴肅起來,在這條永無盡頭的時光隧道中,他沒有找到樂尋遠所在平行世界的演變過程,更看不到結局。
第一次,他對時間產生了不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