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醉飲黃龍、天刀笑劍鈍、漠刀絕塵、玉傾歡連同她的猴子,一起來到了天都。
除了探病,他們還帶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一頁書不敵佛業雙身,在天雷穹敗亡。
幾人之中,天刀笑劍鈍與一頁書同過艙,感情更為深厚。
“吾去過天雷穹,現場只剩遺骸,由龍宿和佛劍前輩收殮了,昨日已入土為安。”
一身偉業隨風,百世經綸如夢。
無奈世事如棋,幾度笑盡英雄。
一頁書竟然是這般結果,眾人皆是悲憤難當。
醉飲黃龍埋怨道:“羅喉,若不是你拖延時間,我們早點誅殺佛業雙身,一頁書也不會如此慘死。”
羅喉沉默不語。
一頁書借機爆亡,讓魂魄去往火宅佛獄進修,這些事情不必說給他們聽。
至於一頁書歸來之後的肉身,羅喉自有打算,總之還他一具更好的軀殼便是了。
現在佛業雙身鏟除了一頁書這個心頭大患,接下來就是打通死國。
時機已接近成熟。
他開口道:“嘯日猋傷好之日,就是我們行動之時。”
“嘯日猋還在昏迷中,他胸口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了。”
玉傾歡眼淚汪汪。
火宅佛獄針對刀龍的攻擊,似乎都帶著額外效果,需要特殊的解藥,嘯日猋的傷只能用六出飄霙的稜晶花治療。
而六出飄霙的那個人?
想到此人的囂張狂妄,以及後續帶來的麻煩,羅喉思索一番,還是自己去鎮壓他吧。
“玉姑娘隨吾走,吾知道何處有解藥。”
“嗯。”
羅喉帶玉傾歡去采藥。
醉飲黃龍怒氣衝衝站起身:“竟敢打傷吾的兄弟,吾要火宅佛獄的人好看!”
笑劍鈍攔不住,隻好隨他去了。
漠刀絕塵安靜地坐在嘯日猋身邊守著。
解語霜兒看見雅少和漠刀,都很歡喜,把一頁書敗亡和嘯日猋受傷帶來的悲痛,衝淡了很多。
六出飄霙,一處遠離人世的幽靜山谷。
這裡的村民都說,此地住著一位神仙,終年鮮花盛開,四季溫泉不斷。
喝了從六出飄霙流出的山泉水,還能延年益壽。
村民好心提醒:“那位神仙脾氣不好,誤入山谷的人從來沒有回來過,所以二位還是不要去了。”
玉傾歡謝過老丈,堅決走入山谷之中。
羅喉負手跟隨。
爬峰,下坡,再轉了幾道彎,終於來到那片花開不敗的園子。
最先入眼的是一根高聳入雲的銅柱,銅柱上印著密密麻麻的手掌印,顯然是有人以此練功。
再來便是一尊純白的石像。
石像雕刻的是一名女子,風情迥異,眉目如畫,雙眸尤其生動,含愁帶悲。
女子的胸前懸掛著一顆眼淚。
玉傾歡大感驚奇,她走到石像前,恭敬拜倒,祈求此間的主人送她一支稜晶花,她要去救自己的愛人。
誠心所求,花草有情。
光芒閃過,一支透明的奇花出現在石像腳下。
玉傾歡小心摘下,向石像道謝,又問:“武君,我們現在回天都嗎?”
“你先回去,吾等此間的主人。”
“多謝武君。”
玉傾歡匆匆走了,留下羅喉善後。
不到片刻,一道豪邁的身影踏進六出飄霙。
來人身材高大,白袍黑發,濃眉大眼,原本英氣勃勃的面容,因偏執的個性顯得有些僵硬。
“馳來北馬多驕氣,歌到南風盡死聲。”
念完詩號,來人才感覺到自己的家裡多出了一個人,少了一支花。
“你是誰?”
來人質問,接著又大喊起來:“吾的花!吾的稜晶花是不是你偷了!”
羅喉還未回答,他便一掌拍來。
起手便是神之卷,頓時狂風肆虐,殺意驚天。
“神毀之象,死來!”
羅喉隻好回掌:“狂風末日,閣下冷靜。”
兩道不世掌力相交,瞬間傳出千裡,六出飄霙及所處的山谷盡遭震蕩。
山崩地陷,樹木紛飛,精心養植的花草被連根撥起。
一掌未能競功,狂人更顯憤怒,再起一掌。
“神變之景,喝!”
這次,羅喉換成砍元果時悟出的兩拳,一左一右,連番擊出。
“破日!”
“毀元!”
掌氣裂蒼穹,拳聲動山河。
破日拳與神之卷第二式相撞,神魔之力流轉,雄悍無匹,浩然無邊。
狂人被擊退三步,還未站穩,毀元拳又至。
見他敗退,羅喉急忙收力,仍是遲了一步,狂人被這拳砸得飛起,撞到十丈外方才落下。
轟隆幾聲巨響,住了數百年的屋子被撞成廢墟。
狂人不甘心地站起,擦去嘴角朱紅,就要豁命使出神之卷最高式。
羅喉提醒他:“再來一掌,你的石像就完了。”
狂人一驚,隨即望向石像,果然,石像正在拳掌余勁中搖晃不已,隨時都有可能崩成碎片。
他奔過去,將石像抱住,好像這樣就能防止石像毀裂。
“你究竟是誰?”
“吾名羅喉。”
“沒聽過。”
“吾知伱名南風不競。”
“你為什麽要來偷吾的花?”
“花草天生天養,用來救人亦是發揮它們的價值。”
“胡說!”
南風不競睜圓眼睛,氣憤說道:“不告而取是為偷!而且你還打傷了吾!”
這話,似乎有些道理。
偷了人家的花,還把主人打了一頓。
“算吾欠你一次人情。”
“不行,吾只要你賠吾的稜晶花!”
羅喉為難了,就在他尋思要不要用湘靈的信息來交換這支花時,六出飄霙突然晃動起來。
如同強烈的地震來臨,片刻之後,那根驚天銅柱的頂端傳來巨大的爆鳴。
兩人同時抬頭仰望,只見白雲深處電閃雷鳴,天空像被神魔的巨手撕開一般,露出一道深深的縫隙。
是妖世浮屠又在對集境的地脈下手了。
照此刻的強度,不出數天,佛業雙身便能收夠到足夠的地力,將集境與苦境合二為一。
不妙。
羅喉順著銅柱的方向,縱身而起,直入雲端。
“麥走!”
南見不競追了上去,跟著穿過那道境界狹縫,來到地面上。
轉眼一瞧,羅喉已是毫無蹤跡,只有幾名巡邏的士兵,正呆呆望著這根突然從地底鑽出來的銅柱。
“都是你們破壞了吾家!”
南風不競一掌拍出,將那幾個巡羅小兵拍成血沫。
從羅喉那裡受到的屈辱,總算發泄出來了。